“婆婆曾说，人类天性贪婪，不知满足，一味地索取，千年来妖和人因为种种历史遗留问题，历来都是死敌。”
雅雅低着头，有些迷茫。
在涂山，她学到很简单的东西，黑白之分，
但涂山长辈所告诉她的，只有简单的好坏之分，简单到所有人类都是坏人，
虽然妖也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但种族之争，同类自然便是白的。
“历来如此，那便对吗？”
张扬很平静地说道：“你还小，其实还不用想这么多，你只要明白，并不是所有妖类都能成为朋友，也并非所有人类都是敌人。”
前者其实雅雅明白，这些天来上涂山搞事情的妖怪很多，虽然从小接受的思想如此，但也不会傻乎乎的认为那些妖也是朋友，
只是后者她让她有些意乱，
人类并不是敌人？这可和以前婆婆教的完全不同啊。
到底谁才是对的？
“你还小，不能理解很正常，但以后遇到的多了，就会知道了。”张扬看着一脸迷茫的雅雅，加以引导道。
可雅雅终究是没经历的太少或是没经历过，还是一脸迷茫。
“好，既然如此，那我问你，那日让那群道士停手的少女，是不是坏人？”
“应该，不算吧。”雅雅回忆当天所发生的一切，心道若不是东方淮竹，自己指不定就已经被暴躁的瘦弱道士弄死了，
哪里还会有后来发生的一切？
“所以，并不是所有人类都是坏人。”
张扬邀雅雅坐下，从她身后的大葫芦里弄出两碗酒，席地而坐道：“妖和人之所以千百年来世代为敌，其实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或是新仇，或是旧恨。”
“那最开始呢？最开始两个种族之间都有仇恨吗？”
雅雅没去喝酒，追问道。
“最开始？那就牵扯到生存问题了，最开始的妖怪以羸弱的人类为食，就像我们捕食小兔子一样，如果，如果有一天，被我们肆意捕食的小兔子拥有了对抗我们的力量，狐妖和兔妖就会成为现在的妖和人。”
“这么恐怖吗？”雅雅被吓到了，惊骇道：“不可能吧，我们捕食的兔子，一点威胁没有，更没有攻击能力，怎么可能拥有人类的实力？”
“最初时的人类，和现在的小兔，其实并无差距，当然，兔子和人还是有差距的，兔子想成长至人类如今的规模，几乎是不可能的。”
“原来如此。”雅雅似乎明白了一些，沉思道：“妖和人类的仇恨追根究底是种族问题。”
“是的，这是没办法缓解，但却很容易坚决的问题。”
“什么意思？”雅雅一脸懵逼，这简直就是一句病句！
“想让妖和人对彼此的印象整体改观，这是几乎很难实现的，但却可以彻底解除这个问题。”
“怎么解决？解决所有人类吗？”
“当妖不再以人类为食，当人有真正足够威慑妖的实力。”
“可是我们早就已经不以人类为食了啊。”雅雅自出生以来，还没见涂山哪个狐妖吃人来着，涂山狐妖现在甚至学习人类技术播种种田，
再加上平日里坑一些过往的大妖，小日子美得很呢，早就脱离了茹毛饮血的古时代。
“咱们不吃人，但还有别的妖怪吃人，就好像涂山狐妖从不主动对人类出手却有虎妖轻而易举毁灭一个村庄，屠戮三十几户人口。”
“这便是问题的根源所在。”
雅雅望天没有接话，片刻后小手摸索着端起酒碗将其一饮而尽，
“你说，妖和人能够和平的生活在一起吗？”
她疑惑地问道，并非宏图大愿，她只是想让这世界变成自己所想要看到的模样。
“或许，能呢。”
张扬脸上充满笑意，后世成为妖盟盟主的雅雅，凭借着绝强的实力，力压妖族众多妖王，且威慑道盟诸多长老，
完成了红红所没有完成的事情，让天下的人和妖相对和平稳定的生活在了一起，甚至融入了彼此的生活，
现在她有这种想法，自然是有可能完成的。
张扬问道：“怎么突然有了这种想法？”
雅雅放下酒碗，眼眸中闪过一丝怜悯，叹道：“这种大环境下，对于弱小的妖和普通的人，都很不公平，而且不管事人还是妖，看着活生生的生命就那般消亡，心里很不是滋味。”
长辈虽然从小告诉她人类都是坏人，但涂山和其他地方最大的不同在于，
在涂山上，手上真正有人命的狐妖少之又少，不像其他地方，随便找十个统领境的小妖，其中可能就有一半杀过人，有一两个屠戮过一次村子，
而涂山，就没有这种情况，雅雅也从没有杀过人。
“或许天下会因为你的想法而发生很大的变化。”张扬笑道。
“不管他，现在想这些都是放屁，我还不够强，说话根本没有分量，想让别人听我的话，根本不可能。”
雅雅大手一挥，将酒碗倒满，一副流氓样子很没形象地说道。
触光交错，两人最后并没有回到原本寻找用来睡觉的树干，
因为心理作用，雅雅说这一片有很重的血腥味，睡着不舒服，便继续朝北方走了十几里路，才算作罢。
其实离开村子范围，哪里还有什么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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