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他与师妹去林中逗野猪,差点被野猪撞死。回来后,师母也只是打了师妹,对自己未责问一句。师妹哭闹着说,他才是亲生的,自己是捡来的。
“姐姐,你别急,你听我说完。我不要你放了我。今天应该是师娘五十寿诞,她待我那么好,我本来该与她祝寿的。现在没有办法了。你帮我指着东北方向,我给师娘磕个头。”
女子应允他的请求。
陈子都行礼后,缓缓道,“师娘,不要担心,都儿马上就回来了。”他在燕山长大,不知江湖险恶,这几日的遭遇,让他知道,人命有时候真是太脆弱。强如飞云子前辈,也不明不白的死了。这一次,能回去见到师娘吗?谁也不知道。
两行热泪滑下,心下凄楚。
“姐姐,你是从小生长在这里的吗?家中可有亲人,怎么做起这伺候人的活?”陈子都问了几句,始终听不见她搭话,但没听见她远去的脚步声,应该还是坐在他身旁。
陈子都不管她是不是在听,自顾自的说话,“师娘要是见我这样,一定要心疼了。师妹也会怪我,几天不洗澡,臭哄哄脏兮兮的。我与师妹虽然顽劣不堪,感情还是很好的……”
这时候已经是秋天,天色晦暗,刮了几阵风,便下起雨来。冷风一阵阵吹来,陈子都不住地打哆嗦。
“姐姐,你快回去把,一会下雨,山路不好走。”女子什么都没说,坐了良久才离开。
夜里陈子都睡得舒适无比,造早上起来感觉身上多一条被子。
这日,几个崆峒派弟子,带着陈子都来见张初信。
张初信亲手解开绳子,慈眉善目地看着陈子都,“小伙子,我们掌派人惨遭不幸,到现在也没有查出来谁干的。这样你同我们一起去燕山,问一问贵师父,看看李灰衣有没有回去。”
陈子都见他并无恶意,当即允诺。
“你们燕山派,与江湖人来往不多,我们也没人去过。我师父与贵派赵掌门有些交情,这次拜访,我们一是为了查明真相,另外是向久负盛名的赵掌门请教些习武之道,一定会备足厚礼登门。只是不知道这路怎么走,你能否给我们画一张燕山的地形图。”
陈子都自是十分想念师父、师娘,刚准备答应,但转念一想,这师父不常在山上,他们去干什么?就算是不知道路,只要入门通报,自然有人引路,况且我还在这里。何必多此一举?
“掌门,我愿给您带路,画图就不必了。”陈子都稍有警觉引起了张初信的注意。
“啊…好”张初信叫人带走陈子都,仍旧是关在柴房,绑上绳子。
幸好没有说,陈子都暗自庆幸,这个掌门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对我燕山派图谋不轨也不好说,好在我燕山人才辈出,不怕他崆峒。
女子照旧来给他送饭,仍是一言不发。夜里,突然有人跑进柴房。他眼睛被一直蒙住后,听力比之前更为灵敏。听脚步声,像是送饭的女子,只是略显着急。
女子解开了他的绳子。他拿点遮眼的布条,看见一个夜行衣打扮的女子。
“姐姐,你怎么来了?”
“别说话,跟我来。”
女子拉着陈子都一溜小跑。夜间山路本就不好走,前些天下雨又增加了一些泥泞。没跑多久,就听见后面一阵喧闹的声音。
“人呢?”
“跑了?”
“什么?……快追”
陈子都被女子拉着跑了许久,“姐姐,他们夜里干嘛呢,不会是发现了我们吧。”
“他们要杀你。”
陈子都心里一惊,他知道崆峒派找不到凶手,自己肯定不能洗刷罪名,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动手。
“姐姐,要不你走吧。我自己跑,不然会连累你。”陈子都默然道。
女子扭过头看着他,微微一怔,“你有这份心就好了,今天你要是能跑出去,以后好好活着,跑不出去,那也是命。”
女子不再做声,拉着陈子都继续跑。忽然几个人影飞过,抢在两人前面。为首的正式林初定。
“臭小子,你要跑到哪里?”说话间,几人伸手就要来抓俩人。女子左手突然使出擒拿手的招式,右手随即拔出一人怀中的佩剑,连刺几招,逼退数人。转身继续与陈子都跑开。
林初定并不着急追,紧跟其后。不出一刻,俩人来到半山腰间的一个扇形平台,这应当是给爬山人用来休息的,平常也有崆峒弟子在此处练剑。
“怎么会往这里跑?”林初定似笑非笑,言语间又抢在俩人身前,挡住二人去路。两人前后有敌,一面峭壁,一面是悬崖,无路可去。
陈子都见无路可走,低声说,“已经很感激姐姐相救,他们目标是我,一会我山上跑,你往山下,您还可能有机会跑出去。”
女子看着陈子都,莫名感动,想不到他这个时候还能替自己着想,“不用了,你叫了我那么多声姐姐,我应该照顾你,再说,他们这么多人,要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女子转身对众人,“飞云子死了,你们找不到真正的凶手,只能找个小辈来替罪了。真是可笑之极!”
陈子都心想,姐姐竟然都知道不是我害得老前辈。
“这位就是你的帮手吧,我们守了数天,你终于还是出现了。”原来林初定一干人等把陈子都放在柴房,就是为了等人来救他。但这个黑衣人身材瘦小,不像是李灰衣。
“阁下是谁?报上名来。”林初定连问数声,女子并不答话。
“那我就亲自领教了”说话间,林初定使得一双飞龙钩,欺身而近,女子一剑刺出。林初定单钩格开,另一钩便冲着她这手腕去。女子不等他钩到,剑尖下滑,自下向上挑刺他中间的门户。林初定双钩一合,势要钳住她的剑身。女子撤步回剑,向右前跨上一步,飞身而起,劈向他的肩头。林初定下腰躲过,双钩轮转如风,女子多次刺而不得,两人打的不可开交。
陈子都见女子与林初定相斗并不落下风,心中着实佩服。这边四五个崆峒弟子来捉他。他在燕山只学了一些入门的功夫,剑法居多,在同辈弟子中算是不错的,但他从未与人对敌,这是手中也没有兵刃。
他空拳去接崆峒弟子四人夹攻,不由得节节后退,眼见就要背临悬崖。女子与林初定缠斗,似乎无暇顾忌,他也不想去使他分心。四名弟子步步紧逼,左右前上各一人,容不得他斜跨一步。
女子眼见陈子都就要跌落悬崖,让过一剑,飞身而至。剑之所指,四名崆峒弟子一一闪过。哪知林初定也从后方赶到,一钩钉住女子右肩,女子回身一剑刺中林初定手腕。两名崆峒弟弟双剑齐发,女子避过一剑,另一剑却刺中左胸。女子咳嗽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另外两名崆峒弟弟又挥剑看向悬崖边缘的摇摇欲坠的陈子都。女子忍着剧痛,一脚踢开将她贯胸的崆峒弟子,踉跄几步,支援陈子都。林初定,跟上一脚,女子如天女散花一般,飞下悬崖。
“姐姐”陈子都热泪盈眶,他没想到这位没见过面的的女子,会这样不顾性命来救子自己。能待自己这么好的,也只有师娘了。每次有危难,师娘都能来相救,可是现在师娘,你在哪里啊?
陈子都站在悬崖边,姐姐同我一样是个无依无靠的人,她一人死在这悬崖下,必定很寂寞,倘若我去陪着她,她一定会很高兴。那时候,她兴许就喜欢跟我聊天,就不会像之前那样不说话了。女子一死,陈子都萌意随之而去。那几名崆峒弟子收剑入鞘,想要活捉。
陈子都本想趁他们来抓自己,快速抱着其中一人,一同跳下山崖。又一想,这些弟子也是受命而来,也不算是真正的仇人,真正的仇人林初定算一个,自己又没能力杀了他。这次被他们抓回去,少不了凌辱,很可能被当做杀死飞云子的凶手,被杀掉。这样还不如,下去陪着姐姐。他望着悬崖下,幽黑无底,他有些害怕,有些不想死。
林初定来抓他的肩头,他对此人憎恨无比,挥拳便打,林初定闪过。陈子都往后又挪了半步,踩在一滩烂泥上,脚下一划,便仰向后面悬崖下摔去。林初定飞身来拉他悬空的手,他心里恨他到极点,自行抽回相邻最近的手。这一避,就真的进了那万丈深渊。下去陪着姐姐,也不错,他满意得闭上了眼睛。
陈子都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躺在一张极其软和的床上,就是这床湿腻异常。他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荒原,到处杂草丛生。他感到四肢和脸上说不出的痛,到处都是伤痕。原来他下落时被悬崖上的树枝卸下去不少力,周身都被划伤,最后掉入一个长满茂盛枯黄杂草的沼泽地中。
自己竟然没死?那位救我姓名的姐姐呢。
“姐姐,姐姐”空谷传音,声音悠远,许久不见回应。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想必已经不在人世了吧。他挣扎着像起来,四处借不到里,身体齐胸以下都在沼泽里。越是挣扎,越往下陷。他索性往后一趟。先休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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