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九仙山
鸿蒙开辟后,天地间形成六族,仙、神、妖、魔、巫、人,又称为六界。仙界便是六界之一。九仙山乃仙界中七十二洞三十六府之一,乃仙圣之所居,凡人不可寻觅。此山高万仞,山中云海翻腾,似有无穷变化。最高峰唤作狮子崖,因为那山石形如猛狮,巍峨凶猛而得名。
话说殷郊被狂风卷走落在了这九仙山的狮子崖上,摔得浑浑噩噩,恍惚之间看到一个皓首童颜的老道走到自己身旁呼唤道:“殿下,快醒醒。殿下!”
殷郊强睁开眼,见四处一片宁静,只有鸟语花香,自语道:“我……我是不是死了,这里是极乐世界么?”那老道捋了捋须,呵呵笑道:“殿下还没有死,这里是九仙山。贫道广成子,奉师尊之命将你从朝歌救出。”
殷郊仿佛做了一场春秋大梦,定了定神,坐起身子问道:“对了,我弟弟呢?”
广成子摇了摇头,说道:“你弟弟殷洪还活着,只是天机不可泄露,你二人七年之内不得相见。这也是天意。”
不管如何至少知道殷洪还活着,殷郊喘了口气,仰天长叹:“这到底是为什么?一夜之间让我兄弟离散,母亲惨死!我殷郊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广成子踱着步子幽幽道:“你那昏君父王色胆包天,竟敢在女娲庙进香时垂涎女娲娘娘美色,提下淫诗一首,触怒了神明,女娲娘娘降罪与你大商。大商六百年气数将尽,你逆转不了。我等仙界也正好逢一千五百年杀劫,阐截二教共立了一个封神榜,趁人间改朝换代之际立三百六十五个神位,分为八部。师尊有言:‘他日殷商太子为榜上有名神将’。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从人间储君变成阶下囚,足见你没有人间帝王之命,从此你便在我这九仙山好好修道,他日助明君伐纣,斩将封神,还你一个正果。”
“什么?封神?”殷郊仿佛这才明白那天在梦中的一切预示了什么,也似乎明白了一切的前因后果。‘父王得罪了神,神便要毁掉我成汤六百年基业。人的命运真的如蝼蚁一般任人颠覆么?我殷郊才不要接受这种命运!’想到这,殷郊爬起身便要往山下走去。
“你去哪里?”广成子问道。
殷郊侧目望了广成子一眼,答道:“我才不要留在这修什么仙,我要回到大商去,洗刷我的冤屈。”
“你当这九仙山是什么地方?从这里到人界万里之遥,你根本不可能回去了。”广成子淡淡说道。
“我不管!就是把这双腿走断,我也要回去!”殷郊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大步朝前走去。可是走到崖边他才发现,这山峰四周根本就没有路,有的皆是悬崖峭壁而已。况且此山到底有多高殷郊也不知道,只是看到云雾都在山腰而已。
广成子问:“怎么不走了?”
殷郊转过身怒目相视,喝道:“你这道人,是你使了什么障眼法骗我!”
广成子双手一背,气定神闲的说道:“殷郊,我就给你一次机会。那边木架上有兵器,听闻你天生神力武艺超群,你如果能让贫道退后半步,我就送你下山。如果不能,就老老实实的给贫道磕头拜师吧。”
殷郊侧目一看,随即走到木架边拔出一柄长剑,口中喝一声:“好!”随即一跃而起朝着广成子一剑劈下。剑到头顶三尺,广成子将手一挥立刻便将长剑打飞,另一手一指殷郊,便将他钉在了半空。
殷郊心中一惊:‘他是怎么打飞我的长剑?为何我动弹不了了?’
“怎么样?”广成子慢条斯理的说道:“你的武艺再高,也只是凡人的范畴而已。对我等仙人来说不过是雕虫小技,我们仙人参悟的是这宇宙鸿蒙的大道,你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说罢,广成子伸掌凌空一推,一股无形之力卷起殷郊将他狠狠的推入不远处的树林中。
殷郊猛然撞在了一棵参天大树上,只撞得浑身撕痛,双眼发黑,掉了下来。‘这就是仙人么?’殷郊翻了个身躺在地上,暗思:‘我以为自己罕逢敌手,没想到在这老头面前竟然如三岁孩童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过了半晌,殷郊从树林中缓缓走了出来,一直走到广成子身前。他仿佛下了一个决心,猛然朝地上一跪,口中说道:“殷郊愿意拜仙长为师!”广成子捋了捋须,点头道:“这就对了。”
殷郊为何改变了主意?因为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他还远不够强,他要变强,比这些神仙更强!唯有如此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日月如梭,白驹过隙,山间红杏长了又落,落了又长,转念七年,人间已是沧海桑田。七年间,殷郊将国仇家恨深藏于心底,从不在广成子面前提起,只是一心修行,专心求道。
广成子顾忌殷郊毕竟是大商千岁,怕其根性未净,故而传授仙道时却保留三分。除教授其十八般武艺之外,还传给了他如五行遁术、天罡五雷大法和避水诀、避火诀等初等仙术。即便如此,以殷郊万中无一的天赋,早将这些武艺和法术练得炉火纯青,轻而易举便突破了炼气士的境界,进境之快让广成子咋舌不已。
何为炼气士?乃是由凡人修炼至仙人的初级阶段。能够炼精化气,炼气化神,超凡脱俗,突破凡人寿元,能活三百载。虽然是修仙品阶的最下乘,却也是绝不容易。
这一日,广成子身披八卦仙衣,浑身霞气罩身,背对殷郊面向云海,声如洪钟道:“徒儿,你上山几年了?”
殷郊盘膝坐在九仙山悬崖边的一块青石上,微风拂面格外清爽仿佛昭示着大事即将来临。此时的殷郊年方二十一岁,已经不是七年前的稚嫩模样。只见他额带束发,皂衣素袍,足蹬草履,分明一副道人的打扮。
“回师父,山下红杏熟了七回,想必有七年了。”
广成子捋了捋长须若有所思,少时问道:“七年了,雏鸟也应该长成雄鹰了。你还是没有能够斩断人世间的感情,是舍不得你昔日大商太子的地位么?”
殷郊淡淡道:“师父,天地君亲、爱恨情仇,如何取舍?弟子修道尚浅,不能像师父一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心中有恨,怎能斩断?”
广成子扭头问:“心中有恨?所恨何人?”
殷郊看向东方,轻叹道:“七年前,父王不明是非受妲己进谗言,先害死我生母,又诛杀我与弟弟,幸得师父垂怜从绝路上救了我,我自思有朝一日杀回朝歌诛妲己为母亲报仇!匡扶社稷!”
广成子又问:“你只恨妲己,不恨你父王?”
殷郊答道:“岂能不恨?他诛杀我时早已无父子之情。但我身为人子,纵然恨他,若为了一时之愤而父子相残,那是乱臣贼子而已。父王有错,我自当倾力劝戒改之,诛奸用贤、重振朝纲……”
殷郊的回答让广成子面色有些不悦,‘看来此子果然没有隔断对大商的情愫……’便冷冷道:“你父王亵渎神圣,昏庸无道;凤鸣岐山,西岐明君已出,大商气数将尽这是天命。我救你是因为怜悯你等身世,望你他日学成本领下山辅佐明君,推翻暴君。你若从天命将来可封神拜将,若是不从天命则有粉身碎骨之厄啊。”
殷郊从青石上跳下,伏身跪在地上,神色悲怆道:“师父,尊天道便要背人伦。天道和人伦难道只能选其一?弟子想不通。”
广成子冷冷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想不通就一直跪在这想吧,直到想通为止。”说罢飘然而去。
三更时分,殷郊仍然跪在狮子崖上一动不动。人望着天上明月,心中不住的思量:‘我离开人间已经有七年了,不知道弟弟怎么样了,问师父他也不说,是不是和我一样被仙人搭救去了……还有灵儿,她怎么样了……’
殷郊虽然身在九仙山,但是心中却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人间,想着想着,竟沉沉的睡去了。恍惚间冥冥中传来一个声音:“可怜可怜!昔日大商太子如今上不能守成汤基业,下不能报至亲之仇。可怜哪!”
这声音仿佛直接传到了殷郊的泥丸宫中,与殷郊的魂魄对话。殷郊一惊,猛然抬起头问道:“谁在说话?是谁?”眼见四下并无一人,心中极为诧异。
神秘人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知道你是谁么?”
殷郊站起身冷哼一声,答道:“笑话!我乃是大商……”话到嘴边,他猛的停住了,因为七年来殷郊在师父面前从来都不曾再以大商太子自居了。
“我……我是阐教门人殷郊。”
“阐教门人?你连自己的祖宗都不敢认,枉为人子!是为不忠不孝也!”
殷郊被这话一训斥顿时面上一阵热,无言以对。
那声音又说道:“你虽然贵为人间诸君,可惜天命已经不站在你这一边。你师父说天命已有定数,你若下山助周伐纣,他日你攻入朝歌能亲手诛杀你父亲,毁了成汤的六百年基业么?若如此,你便是不忠不孝的千古罪人。就算你能背负这千古骂名,但是你毕竟是纣王的儿子,改朝换代之后新君又岂会放过你?”
“别说了!别说了!”殷郊抱着头痛苦的叫道,恨不得将这些话从耳朵里倒出来。
见殷郊如此痛苦,那个声音又再响起:“不过你还有一线生机。”
猛的听到这句话,殷郊缓缓从痛苦中清醒过来,沉吟道:‘前辈你既然知道来龙去脉,还请指点迷津,晚辈感激不尽!”
“你师父虽然号称是十二金仙,也算有点道行,可惜却有眼无珠不识宝玉,看不出你的‘根底’。殿下身负‘破凰’的力量,只是自己还不知道罢了。要想逆天改命,便要早日唤醒这力量。”
“破凰……的……力量?”
殷郊一头雾水,但是与自己说话这个人仿佛无所不知,他不禁问道:“前辈,你到底是谁?”
神秘人笑道:“等你的力量觉醒之后,你会再回到朝歌的,到那时你我自会相遇。哈哈哈哈!”听到这一句,殷郊猛然从梦中醒了过来。
见左右没人,殷郊心思:‘莫非又是一场梦?’不禁望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道:“破凰……我可以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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