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三四百人渐渐只剩下呻吟的声音,城上那名戴斗笠的北狄将领伸手取出一支狼牙箭,瞄准监军嗖’的一箭正中其咽喉,那监军捂着喉咙往回跑了几步便倒在地上,像只羊羔一样抽搐了几下。监军一死,后面的马弓手哪还敢逗留飞也似的跑掉了。
北狄将领将弓收了扔给一旁的兵士,粗声粗气的说道:“刚才见有几只老鼠跑到了城门下凹陷的地方躲了起来。谁去收拾了?”话刚落音,一人排众而出应道:“大哥,我去!这几个人头都是我的了!”
说话这人身高八尺,宽额方下巴,左脸上有一道明显的蛇形刺青,双目泛红显然是肝火旺盛。这人说罢纵身一跃跳下了城墙。守将见状也不阻拦,只笑了笑:“老七的急脾气还是不改呢!”众人闻言也都笑了起来。
这城墙少说有四五丈高,下面又一片漆黑,若是常人早摔死了。但那北狄大汉跃下之时已拔出腰间弯刀扎在城墙上以缓和下坠之力,顺势一弹又落在死人堆上,故而毫发无伤。大汉子站起身见城门之前遍地死尸,只剩一个人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还有一个活人!那你的头颅便要归我了!”这大汉轻蔑的笑了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仿佛要享用一道美味。
“你若是能取我的人头,那你的功劳可大了。”站在黑暗中的殷郊淡定的说道。
只见大汉轻轻将手搭在弯刀之上,一缕寒光迸出照在那人脸上,只看到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
回说城门上的人听到下面响起了一声金铁交鸣,随即又恢复了死寂。北狄守将倒有些不安,吩咐道:“老三、老四,拿上火把下去看看!”身边的两名大汉闻言取了火把,也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再定睛一看,只依稀见到一个人影正贴着城门而立。
“老七,是你吗?”
二人叫了一声没有反应,便缓缓上前将火把一照,顿时吃了一惊!只见那大汉被一截断刀刺穿咽喉牢牢的钉在了城门之上,其双目圆睁、舌头吐出二寸,仿佛死后依然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
‘老三’再一看这死掉的大汉手中紧握着一柄断掉的弯刀,不由吸了口凉气:“杀死老七的断刀是他自己手中的!”
‘老四’沉默了片刻,摇头道:“不可思议,老七的怪力能赤手杀熊,罕有敌手!能够在眨眼间击杀他的绝非等闲之辈。莫非有什么人隐藏在了大商的军队里?”
二人不得要领,只得拔下老七咽喉的断刀将人放在地上,血早已流干了。
当城上的北狄守将看到一副苍白的尸体横在眼前,不由俯下身将‘老七’的双眼合上,缓缓说道:“这是‘战书’。大商的军队里一定藏有什么厉害的人物,速派人前往光狼城,让他们严加防备……大商此来不善,恐怕是一场硬仗了!”
……
第二天拂晓,一阵虫鸣鸟叫声将午阳唤醒。他浑浑噩噩的睁开双眼,只见到自己眼前一片亮光,不由伸手捂住眼睛。过了片刻透过指缝再看,原来身前是一个火堆。正有一个人坐在一旁用树枝不断的挑拨着木炭让火更加旺一些。
‘我……我还活着?’午阳一个激灵坐起身来,见眼见烤火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姜羽’,而自己的身边还有两个人横躺着,仿佛死了一般,上去用手指探了探鼻息都还有气。
“你……你!我……”午阳一时间不知道从何问起,不由结巴了起来。
殷郊也不看他,只摆了摆手说道:“没想清楚怎么问就先不要开口了。”午阳双腿还有些发软,只好双臂撑地挪到殷郊身旁,低声问道:“小兄弟,昨天晚上是你救了我们?”殷郊看了午阳一眼,嘴角微微一动,应道:“算是吧。准备怎么报答我?”
“怎么可能!”午阳盘腿坐起身,不屑一顾的笑道:“你一定是装死,然后趁夜色深了那些北狄人不注意把我们拖出来的是不是?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是救了我的命,等我发达了一定会报答你的。”说罢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顺便用脚踢醒了睡着的两个士兵。
等那两个人从大梦中醒来后,午阳看了看天,对殷郊说道:“天快亮了,咱们还是快回大营去吧。”殷郊想直接去帅帐跟四位将军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带着午阳自然不方便,便对三人说道:“你们先回营吧,我还有点事要办。”
午阳无奈摇了摇头,只好对其余两名士兵说道:“那咱们先走吧。”但是这两人眼神忽然变的冰冷,口中说道:“你哪也去不了,殷郊。”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其中一人猛然挥刀,一道寒光从午阳脖子划过,人头立刻落了地。
“你们……”殷郊略略吃了一惊,又见午阳无辜惨死,不禁怒问:“你们是谁?为何知道我的身份?”殷郊的确有些惊讶,自己这计策除了四位将军应该无人知晓了,为何这两个人会知道?
二人脱去藤甲,将腰带一紧,其中一人从背后取出一对铜爪,阴森森的答道:“我二人藏在军队里跟了你一路,本以为昨夜你会死在北狄人的手上,没想到你倒命大,还得劳烦咱们亲自动手。”
话一落音,不远处的草丛里又跳出四个人来,皆是一脸凶相,身上穿着大商士兵的衣服。明显是和这两个刺客一伙的。
殷郊将手一指二人,问道:“你们是大商的人,为何行刺大商千岁?到底是谁要取我殷郊性命?”二人相视一笑,“你认为我们会说么?殷郊,你的死期到了!”说罢,其中一人挥起铜爪一个饿鹰扑食抓向殷郊。殷郊的双眼瞬间变的如老鹰般锐利,低声说道:“想杀我?只怕没那么容易!”
离近时,殷郊发觉那人双目暗红,心中闪过一丝念头:‘奇怪,这暗红色的眼睛……我好像在哪见过……’不等殷郊想起来,那对铜爪一上一下宛如一对鹰爪飘忽不定,一只抓向咽喉一只抓向下腹,殷郊双手一挡,正好被那铁爪扣住手腕。
这刺客也知道殷郊天生神力、武艺超群,怕一人难以稳操胜券,随即大叫道:“快上!”
一旁的另一名刺客闻言‘噌’的一声抽出腰刀从侧面迎头砍下。殷郊也不慌张,一发力带着铜爪刺客急转。这一刀迅疾无比,另一人来不及收刀正砍在刺客背上,疼的那刺客大叫一声:“你……你往哪儿砍呢!”
这一下慌得这人赶忙收刀,不意殷郊瞅准空挡飞起右脚正中那人小腹,这一脚力道千钧,只将刺客踢得肝肠寸断,大叫一声飞出丈外没了动静。
铜爪刺客反应倒也快,趁殷郊脚未收回,一个扫堂腿扫在另一条支撑重心的左腿之上。殷郊站立不住,却借势将右脚一摆踢在了刺客的后颈。只听一声骨裂之声,那刺客歪着头走出了三四步‘扑通’倒在了地上,血缓缓从七窍流了出来……
殷郊双臂上的衣服被铁爪撕烂留下几道血痕,便索性全数撕掉露出颇为结实的双臂,搏狮杀虎之力绝非谣传。其余四人见两名刺客电光石火之间被击倒,顿时抽了口凉气赶忙互相使了个眼色。
四人立刻分前后左右各自站开,从腰间甩出钩锁从四个方向要将殷郊勾住。‘这钩锁似乎是宫里对付犯人所用,莫非这些人是从宫里来的?’殷郊心中似乎有了方向。
钩锁十分锋利,一旦被勾到便要连皮带肉。殷郊知道厉害,看准来势猛往后一仰,双臂画个圆将那四条钩锁打在一起扭成了麻花状。这一下四个人谁也拽不动。殷郊趁势一个鹞子翻身跃至一人身前,一记钻心拳正中心窝。只见那刺客闷哼了一声便向后倒去,少时不再动弹。
眼见殷郊拳拳毙命,其余三人心胆俱寒哪还敢再纠缠下去,各自撇开钩锁扭身便跑。殷郊一脚挑起地上的钩锁甩出,三人只顾逃跑却猛然被身后飞来的钩锁挂住咽喉,再发力一扯,三人顿时齐齐毙命,鲜血漫天飞溅。
除掉了刺客,殷郊长长的仰天舒了口气,叹道:“我殷郊在外为大商奋勇杀敌,竟然有人想刺杀与我!让我查出是谁在幕后主使,绝饶不了他!”
片刻之后,殷郊平复了心神,走到午阳的首级前用布将其裹了,有些自责的说道:“午阳兄,我本想救你却害你丢了性命。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留在这的,我会把你带回大商的土地安葬。”随即转身离去。
等殷郊回到大营,悄悄进了帅帐。此时四位将军得知昨夜一战的惨状无不担心殷郊的安危,那毕竟是太子千岁,若有任何差池四人谁能活命?此刻殷郊自己回来了,四人顿时喜出望外,赶忙围了上来。
殷郊坐下,将昨夜的战况和早上遇刺的事说了一番,四位将军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行刺当朝太子,立刻安排手下将领拿上名册,挨着帐篷清点排查军中可疑人士。
“昨夜一战我已经摸清了卫城的虚实,今日再攻卫城一定要一举拿下。另外光狼城一定已经重兵防范,如何攻城还要想出一个可行之法。”殷郊将自己的想法跟四位将军说了,准备商议破敌之策。就在这时,听闻帐外有人报:“有朝歌飞鸽传书!”
“朝歌的飞鸽传书?”殷郊一听顿时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那士兵手捧着一只信鸽走入大帐,将信鸽脚下的木片取下,交给了殷郊。殷郊一看顿时面色一变,只见木片上赫然写着‘千岁亲启:宫中有变,王后有难,速回。’
木片上没有落款,殷郊拿起木片放在鼻子边一嗅,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十分熟悉。‘是灵儿……’殷郊立刻想到了黄灵儿。
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黄灵儿绝不会用飞鸽传书的方式通知殷郊。‘王后有难’四个字犹如几记重锤狠狠的敲打着殷郊的心房,他不禁将木牌攥在手中,冲着侍卫喊道:“即刻备马,我要马上回朝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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