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都滚开！”
众人迫于赵虎的淫威为其腾出来一个桌子，只见赵虎立于桌前，两手拄着桌角看向谢宇：“说吧，你想怎么赌？”
说到赌，赵虎自认这个赌坊里没人是他的对手。虽说他只是个打手，平日里游手好闲，可赵虎从九岁起，便整日泡在各大赌坊中，五花八门的玩法早已烂熟于心不说，就连出老千的手段他也是摸得门儿清。
不仅如此，赵虎还擅长把捉赌徒的心理，给个甜枣再扇巴掌的事他不知干过多少。寻常人想和他赌，只会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到头来甚至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谢宇捡起他那件残破的衣服挂在身上，紧跟着赵虎来到了赌桌前。
“嗯......有没有那种特别刺激的？”谢宇想了一下后说道。
“刺激？怎么？连命都赌上了，你还嫌不够刺激？”赵虎手里把玩着两枚骰子，居高临下地的看着谢宇。
“不不不！我是说玩法比较有创意的，比如说那种能让人脸红心跳，稍不注意便会突发心脏病去世的......”
赵虎看着谢宇那一脸诚挚不似造作的神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思前想后，赵虎将蒋阳的反常归结于他内心的惶恐。打心眼里赵虎实在是瞧不上蒋阳这个废物，要不是有人花钱买他的命，赵虎根本不会让他进这个门。
赵虎砸吧了俩下嘴，说道：“之前从西岐传过来一种玩法，叫做鬼眼，听说蛮有意思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鬼眼？名字起得挺糊弄人的，说说怎么个玩法？”谢宇看起来兴致盎然。
赵虎轻哼一声，继而道：“骰盅内置一枚骰子，一人摇盅一人猜点数。摇盅的人可以在摇完骰盅后先行查看骰子的点数。”
“嗯嗯”谢宇边听边点头。
赵虎接着说道：“之后二者对视，注意是对视，这也是鬼眼这个叫法的由来。
猜点数的一方每次说出一个点数，摇盅的一方回答大或是小。可以说真话，也可以说假话。
问答持续四轮，最后由猜点数的一方确定最终答案，猜对为胜，猜输为负。”
“通俗易懂，简单明了。”谢宇打了个响指，表示已经明白了赵虎所说的玩法。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赵虎看着谢宇跃跃欲试的样子，心中嘲讽道：“我看你还能装腔作势到什么时候！”
“好啊，就这个吧！”谢宇回答道。
“那你是选择摇盅还是猜点？”赵虎说话的功夫拿起一枚骰子置于骰盅内，并摆放在了赌桌中间。
“猜点吧，感觉容易些。”谢宇爽快的道。
“你确定？”赵虎问道。
“确定。”
“那好，我开始摇盅了。”赵虎本以为谢宇会选择摇盅，毕竟在外人看来，只要顺利误导猜点数的人，明显是摇盅的一方赢面大些。
赵虎看着一脸平静的谢宇，心中暗道：想从老子这儿分辨出真假话？门都没有！我看你是明知道必输无疑，所以选择赌自己的运气吧，老子可不相信你的运气有这么好！
“猜吧！”赵虎摇盅完毕，大手一挥对着谢宇说道。
“完.......完了？你不看看你摇的是几点？”谢宇试探地问道。
“不看！”
“规矩不是说......”
“可以看，又不是必须看。”赵虎一瞪眼，蛮横地道。
实际上鬼眼这种玩法，摇盅的人事先必须知道自己摇出的点数，不然后面的心理博弈就完全就成了摆设。然而赵虎恰恰利用了谢宇不熟悉规矩这点，企图将谢宇的赢面降到最小。
此时，谢宇和赵虎之间的赌局已经吸引了不少人，赌坊之中不乏明眼人一早就看穿了赵虎的把戏，这个赌局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就算是换成谢宇摇盅，赵虎老奸巨猾，稍加辨别，还是很容易就能从谢宇的眼神之中判断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反观谢宇，从头到尾一直被赵虎牵着鼻子走。
往日，众人碍于蒋阳的身份对他嗤之以鼻。可眼下，眼瞅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即便是以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还落个如此下场，众人不禁扼腕叹息。再想到赵虎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个个是敢怒不敢言。
“你倒是猜啊！”赵虎催促道。
赵虎看着谢宇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中暗自得意：这下你装不下去了吧。
“四点。”
“大”
“三点”
“小”
......
几轮问答下来，赵虎毫无心理负担地说着大或者小，以至于谢宇根本听不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四轮已经结束了，说吧！几点？”
在赵虎的逼视之下，谢宇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再不说可要直接算你输了！”
赵虎的声音犹如阎王的催命符，一个劲儿的往谢宇的心口上撞。终于，谢宇还是开了口。
“零点。”谢宇说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赵虎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零点。”谢宇又是重复了一遍。
“哈哈！你们听见他说什么了没有？零点？笑死我了！我看你老子不仅把箭射丢了，那支箭还不偏不倚地扎到了你脑袋上，正好把你的脑子给射傻了！哈哈~”
赌坊中的众人也是一脸莫名的表情。
“不会吧！这小子难道真的被打傻了？”
“我看是！不然怎么会跑到这儿来跟赵虎赌？还赌命！”
“完喽，他这辈子算完喽！”
赌坊中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没一个把谢宇说的话当真，反倒是咬定了谢宇的脑子出了问题。
“为什么不能是零点？”
谢宇的声音不大，但赌坊中的众人却是听了个真切，一时间四周都安静了下来，众人皆是不可置信地看向谢宇。
“真傻了？”
还是赵虎的笑声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
“哈哈哈~就让老子告诉你为什么不能是零点！”
说着赵虎便打开了骰盅：“来看看！骰子中到底有没有你所说的零点！”
赵虎掀开骰盅的一刹那，众人皆是不约而同地看向那枚骰子。只见那枚骰子安安静静地立在那儿，唯独怪异的是，朝上的一面白白净净的，连个坑都没有。
“零......零点？”
“当真是零点！”
“见鬼了？”
众人一时间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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