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寒意宛如小蛇在全身游走,刚买的厚棉袄失去了保暖的功能,无法提供温暖。
“咔嚓”一声响,灯被打开,明亮的光线照耀着角角落落,那纷纷扬扬的雪花清晰的出现我眼前,忽视掉房间落雪的诡异场景,画面是如此的唯美。
少年站在床边,伸手掖了掖被角轻声道:“爸,我给你请了大夫,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扎西,你回来了。”中年男人挣扎着起身,看到我们目光微怔,回过神来掀开厚厚的被子准备起身,“真是对不住,我不知道扎西带朋友来家里做客,你们请坐,我去准备点吃的。”
“爸,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躺下。”扎西大惊。
“您太客气了,我们和扎西是朋友,听他说您病了,我这位兄弟恰好懂医术,想要帮你看病。”我赶忙阻止,“您躺下吧!别病情加重,扎西他会难过。”
“我的病你们看不好,可怜扎西还要照顾我这个父亲。”他叹口气,看着扎西的目光充满温柔和宠溺。
“爸。你的病肯定会好,两位哥哥,求求你们给我爸爸治病,不管能不能治好,我都会带你们上昆仑。”扎西害怕我们袖手旁观,着急的保证道。
“胡闹,不许去。”扎西的父亲呵斥道:“是你们要去昆仑?我的病不需要你们医治,你们滚。”
扎西父亲的态度就像天气似得变化无常,刚刚还是阳光普照,转眼间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翻脸不认人。
他态度的变化,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是峰回路转,原来是晴天霹雳。
“爸……”
“你想让我死了都闭不上眼?”扎西的父亲咳嗽起来。
我在扎西的父亲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此时此刻我有点想她了。
“你病前上了昆仑山。”秦奋道。
“你怎么知道?”扎西的父亲露出惊讶的表情,审视着眼前的年轻人。
上次他悄悄的上昆仑,连扎西都不知晓,这个年轻人竟然一口说出,难道他真有本事看出我的病因?
“雪。”
秦奋只吐出一个字,成功的震慑住了扎西的父亲。
“远方的客人,这段时间昆仑山深处不太平静,你们上了昆仑山有去无回的可能性极大,你们何必执意要去?不怕丢了性命?”扎西的父亲说。
“我们这次前来叶城并不是为了旅游,而是去昆仑深处救一个人。”
我主动站出来说出此行的目的,希望他能够给我们提供帮助,哪怕是很小的提示都行。
“她应该对你们很重要吧!我不可能让扎西带你们上去,作为交换,我给你们画一副地图,至于是生是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虽然不能得到整个昆仑深处的地图,我已经知足了,赶忙答应下来。
扎西的父亲颤抖着双手画出一副地图,仅限于他走过的地方,将地图交给我们时说:“我在昆仑深处遇到了一个模样古怪的雪人,它能够操控雪,我逃了出来却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秦奋示意我接过地图,“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解除你身上的诅咒我们必须进山寻找雪人。”
拿过地图离开房间,扎西小跑着追过来,说:“我答应要带你们去昆仑,男子汉大丈夫要说话算数,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收拾东西。”
“不用,你已经兑换了承诺。”我举起地图,“这幅地图就是你兑换的承诺,好好照顾你父亲吧!”
告别了扎西,带上准备好的东西,我们向着昆仑深处进发。
我身上穿着御寒的衣物,整个人显得很臃肿,爬起山来格外吃力,导致我们的速度受到影响。
“不行,让我歇会儿。”我喘着粗气。
“好。”秦奋从背包里取出干粮递给我,说:“吃点东西恢复些体力,我们继续出发。”
我拿着干粮欲哭无泪,默默地思考一个问题:我还有机会离开昆仑山吗?总觉得有点悬。
昆仑山又开始下雪了,来时的脚印很快被覆盖,曾经我很喜欢下雪天,那莹白的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直到遇到扎西,我蓦然发现,原来美好的东西也能变成杀人的利刃。
“我是人吗?”
我侧头望去,从雪白的地上钻出一个白色的人形怪物,像是冬季人们堆在院子里的雪人。
“我是人吗?”雪人再次发问。
想起扎西家的遭遇,我怒从心生,对雪人深恶痛绝,凡是害人的东西统统都该消失。
“你充其量就是一只狗。”
真以为是人形就是人了?念一句阿弥陀佛就是得道高僧?
我的恶言相向很快得到了报复,四周突兀的出现片片雪花,雪花好似利刃泛着光芒,我转向秦奋呼救:“救我。”
秦奋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走向雪人,没错,他就是直愣愣的走过去,没有一丝防备,装着符纸和桃木剑的背包都被他抛之脑后。
“你是人。”秦奋态度诚恳。
“完了,秦奋疯掉了。”我认命的低下头。
“我是人,我还是人,我可以去见她了。”雪人缓缓转身,它身上的雪簌簌簌的往下掉,最后散落在地。
雪人怪异地举动看得我一头雾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就搞定了?
这,这也太简单了吧!
秦奋自顾自的捡起地上的干粮,拍了拍上面的雪继续吃了起来。
“哎!到底怎么回事?雪人幡然悔悟,最后弃暗投明了?”我捅了捅他的肩膀,与他并肩而坐。
“你知道雪人如何形成的吗?说来说去雪人也是可怜之人。”
“他有什么可怜的?”我冷哼一声,对秦奋的话表示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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