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自助娃娃机上的玻璃炸裂,一阵狂风平地而起席卷着地上的碎片朝我们冲过来。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到我完全来不及找个地方躲避,无数的玻璃碎片划在身上,我能清楚的感觉到鲜血从我身体里流走。
“哇哇哇……”婴儿的啼哭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抬起头看到一具白骨直愣愣的站在我的面前,没错,就是洋娃娃里掏出的白骨,它就站在我的面前,口里发出诡异的哭声。
我望向他空空的眼眶,随之而来的是难以忍受的痛苦,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拉扯着我的眼珠。
我痛得蹲在地上紧紧的捂住双眼,以为这样就能缓解痛苦。
“连奇。”
我仰头望向秦奋,入目的却是一片猩红,整个世界都变成鲜血般的红色。
“秦奋,我眼睛没事吧!”我紧张兮兮的抓住他的胳膊问。
想到再也无法看到五颜六色的世界,我心里的恐惧在蔓延,它就像藤蔓紧紧的包裹住我的内心。
“没事,你先闭上眼。”
我听话的闭上双眼,秦奋是秦老悉心教导出的高徒,远不是我这种半路出家的菜鸟可比,我相信他能帮助我解决现在的问题。
果不其然,等我再次睁开双眼,我的眼睛恢复正常,心里的恐惧和不安也在慢慢的回笼,然后消失殆尽。
“秦奋,火车上死者的眼睛是小婴儿害死的?”我问出了憋在心里的问题。
刚才发生的一幕让我想起乘务员小姐姐的话,那些死者的眼珠不翼而飞,莫非是小婴儿所为?
“嗯。”
我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你能明白我当时的诧异吗?
一个人畜无害、最是需要呵护的群体有朝一日会变成吃人的老虎。
如果不是我清楚秦奋的性格,真要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
秦奋脱下外套包裹住一节节白骨放进背包里,动作轻柔,态度恭谨,像抱着易碎品。
“道家典籍记载,婴儿不食五谷杂粮,身体里保存着先天之气,一旦夭折变成婴灵,很难对付。”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古人诚不欺我。”不等我发出内心的感慨,秦奋抬脚离开自助娃娃机店。
“等等我,等等我。”我加快速度在后面追赶。
秦奋很有门路,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一辆车,穿过清河市的大街小巷载着我来到郊外,停在一片杨树林旁。
“下车。”秦奋背起背包走进杨树林。
“我们要去哪儿?”
“你不是很想知道真相吗?”
“对,等我知道是谁将白骨塞进洋娃娃,丢进娃娃机里,我肯定饶不了他。”我恶狠狠的说。
我认为人只所以为高等生物,不仅仅在于身体结构的复杂,最重要的还是充沛的情感,对弱者自然而然的产生同情。
话音落下,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刚才说的热血沸腾,像是从天而降的救世主,其实我所有的倚仗就是秦奋。
秦奋寻了处平地放下背包,取出小婴儿的白骨摆放在地上,
画面极其诡异,不知情的人看到眼前的一幕还不得吓得魂飞魄散?
“等下我要画招魂符,需要安静,你帮我放风,别让人进来打搅我。”他边掏出朱砂笔和黄纸边交代。
“包在我身上,肯定不让人打搅你。”我拍着胸脯保证。
古老送给我的古籍记载画符的准备工作,特别繁琐,需要沐浴更衣,心无旁骛,我有些怀疑秦奋画的招魂符能否取得效果。
见他笔走游龙,一气呵成,停笔时我亲眼看到符纸上有淡淡的金光涌现。
古籍记载:金光现,符纸成,鬼神泣。
“恭喜,符纸成了。”我欣喜的恭贺他。
“你能看到符光?”秦奋吃惊的抬起头打量我,眼神里带着探究。
“诺,我又不瞎,怎么会看不到符纸上的金光?”我恍然大悟,“原来叫符光。”
秦奋丢下朱砂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朝着我的眼睛伸出手。
“你干什么?”我连忙躲避他的魔爪,不由有些纳闷:秦奋这家伙吃错药了,还是哪根筋不对?真是莫名其妙。
秦奋的力气很大,抓着我的双臂将我禁锢在树上,伸手拨开我的眼皮细细研究。
我恼羞成怒,抬起脚朝着他踹去,小爷怎么也是个爷们,怎么能被同样是男人的秦奋制服?太影响我男子汉的形象。
“眼睛看不出任何问题,怎么可能看到符光?”秦奋像是入了魔一般自言自语。
“秦奋,你是不是忘记吃药了?”
秦奋这才清醒过来,满含歉意说:“连奇,以后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能看到符光,会给你带来灾难。”
“为什么看到符光会给我带来灾难?”我正色问,事关我的安全问题,我不愿意稀里糊涂的,只想问个明白。
“对于修道者来说,有双看到符光的眼睛对画符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有些心术不正的人研究出一种术法,叫做摄眼,能够将眼睛换到自己身上。”
我惊出一身冷汗,连连道谢:“秦奋,谢谢你提醒我:”
“我们继续招魂吧!”秦奋拿起招魂符捏在指间,手腕转动,符纸无火自燃,快速变成灰烬。
一阵狂风夹杂着落叶和沙子向我和秦奋冲过来。
“大胆。”
隐隐约约间,我听到秦奋一声呵斥和打斗声。
狂风停了,落叶洋洋洒洒的飘落在地,秦奋沉默着收起铜镜,自顾自的走出杨树林。
“秦奋,秦奋,秦奋……”我追上他的脚步喊了他五六声,他像是听不到似得,沉浸在思绪里无法自拔。
今天的秦奋有些反常。
我陡然间想起秦老说过的话,秦奋是个弃婴,被父母遗弃在荒郊野外。
我想应该是小婴儿的出现勾起他内心深处的伤痛。
“连奇。”秦奋停下脚步仰望着天空,声音落寞,“你说该是多狠心的人才会不顾他的死活将他扔到野地?”
我清楚秦奋口中的“他”就是他自己。
“秦奋,别想了,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你有秦老,秦老对你像对待亲孙子似得。”我笑嘻嘻的说。
秦奋微微一笑,笑容里都是苦涩,“你说得对,都过去那么久了,是应该放下了。”
他眉头紧皱,我知道他并没有放下,父母的遗弃是掩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心结,既然是心结,哪有那么容易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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