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站在窗户前,思考一件事情。
我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问题十分哲学,却很契合眼前的很荒谬。
一间房子,不大,二三十平方,大概是个出租房,有空调,电视,少许家具,有些简陋。加上,应该是许久没有收拾,衣服散乱,地上垃圾堆积。
再伸出手,抚摩一下位于下颌处的胡茬,有些扎手。
最后,缓缓拧身,举步,朝布满腌渍的镜子走去,抬头,看到镜子里的人。
二十来岁的年纪,面部瘦削,唇微薄,单眼皮耷拉着,还算挺直的鼻梁给这张脸拉了两分,放在人群中,勉强称得上小帅。
所以……所以……
半晌,与镜子中的面目对视着,于飞口中呢喃:“穿了?”
是的,除非,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不然,在自己记忆中,自己的生命已经推进到二十年以后,最后一幕,是一只虫子张牙舞爪,扑向自己,耳边,是队友的惊呼,最后,一片黑暗。
再睁开眼睛,就是眼前。
“不可能……”复又伸出手,苍白纤长的手指落在鼻梁上,一边揉搓,一边声音暗哑着,自言自语。
明白眼下的境遇后,一瞬间,是起伏巨大的情绪在冲击精神。
难以说明是悲,是喜,是痛苦,是惊慌。一定要形容,就像一个人从噩梦中惊醒。
眼前,不是二十年后,全球病毒蔓延,生物链崩溃,怪物横行的世界。自己,也不是拿起一把枪后,就在烟火血腥中步步砥砺,最后,成为一支猎神小队的战士。
如果,他没有猜错,现在是二十年前,今时今日,自己还是一个无业游民,方才被女友抛弃,在困顿,抑郁中度日的青年。
“呼……”良久,于飞深呼出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抬起头来。
“这样啊……”同时,发出一声类似呻吟的声音。
拧身,看向床上,发现一件黑色的大衣,于是,伸出手,拿起大衣,穿上。
手又在脸上抹了一把,于飞终于坚定下眼神,走向门口。
伴随一声“吱呀~!”打开门,瞬间,初秋的空气扑面而来,细微的人声交错在一起,往上,一片蓝色的天空,几朵白云。
于飞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
片刻后,微微咧开嘴,目光沉凝下来,朝着空气,低声道:“无论你是谁,是造物主,是神,既然,你让我回来了,那么,便应该发生一下,你期待的事情?有趣……”
声音落下,于飞目光闪动。
良久,裹紧身上的大衣,再次举步。
……
于飞家距离超市大概一公里的距离,走路也不算远,所以,于飞下楼后,便选择步行往超市去。
无论自己身上的故事如何荒谬,这个世界在二十年后会怎样,眼下,他最重要,也迫切的事情仍是填饱自己的肚子,再收拾下自己。
走在街道上,目光上挑,掠过周围的店铺,街道上的人群,甚至,每一条巷子,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似曾相似的地方。
可惜,只有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却没有亲人,朋友。
没有亲人,因为他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朋友,因为他这时仍性情孤僻,内敛,甚至怪异,无论在学校,还是进入社会,都是格格不入的那一撮人。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唯一走进他内心的人,或许,是那个已经离开他的人。
想到这里,于飞微微眯起眼睛。
一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浮现在自己脑海。
精神一下陷进一种复杂晦涩的情绪,然后,整个人虽然仍往前行走,但是,身上的气质愈发疏离。
直到,几个人迎面走过来,看到他以后,一个人伸手,径直拽住他的衣领,再十分凶狠的将他按在墙上。
“嘭!”
伴随身上的疼痛,于飞抬起头来。
身后是一家糖果店,他被按在玻璃质的橱窗上,将里面穿着制服的小姑娘吓了一跳。周围,人群也凝滞起来,人类天性爱热闹,喜欢围观事情的本性展露,在周围,甚至隔着街道看向他们。
最后,目光落在眼前,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脸上,以及他身后,三个体型差不多,身上也都穿着黑色背心,裸露出膨胀肌肉的壮汉。
领头的壮汉手按住他后,便微微咧嘴,盯着他,声音低沉,粗粝着道:“你就是于飞,没错吧?”
于飞能够感受到壮汉手臂上的力量,但是,这份力量并不足以对他造成伤害,而且,壮汉身上没有杀意,所以,在壮汉动手时,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抵抗壮汉,而是放松肢体,收敛起精神。
以这种姿态,听到壮汉的问题。
抱着几分疑惑,于飞轻蹙下眉尖后,轻声道:“我是,你找我?”
“是你!”壮汉点头。
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拳头握起,向前,击打在于飞的腹部。
“啊!!”剧烈的疼痛让于飞痛呼出声,同时,伸出手,捂住自己腹部,慢慢弯腰,佝偻下去。
从始至终,于飞仍没防守,更没反抗。
其实,作为一名在末世生存了十年以上的老兵,就算刨除气法,以于飞的战斗技巧,也不至于对付不了几个只有肌肉发达的普通人。
之所以忍下这一拳,是在会受些轻伤,招惹混乱,甚至,可能被请进局子喝杯茶的可能下,做出的选择。
半晌,在痛楚消失一些后,于飞才睁开眼睛,复又抬起头,在无数道怜悯,好奇,琢磨的目光中,看向壮汉,再问道:“朋友,为什么?我不认识你吧?”
壮汉眯起眼睛,拳头在空中伸展一下后,才带着狞笑,冲于飞一字一句道:“你不认识我应该的,但是,你应该认识你得罪的人!”
“什么人?”于飞下意识的反问。
同时,心中思考,自己一个无业游民什么时候得罪了能请打手的人物,敢在光天化日下堵住自己,直接下狠手。
“想不出来?”壮汉见于飞脸上没有明悟的神情,问道。
“您不妨直说,要真是得罪了我不该得罪的人,我该认错。”于飞想了下,沉声道。
壮汉手指落在于飞头上,拽起一把头发,拎着于飞的头,让他靠近自己,才开口,指着于飞的鼻子,冷声道:“黄静茵是云少的女人,现在,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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