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村此时仍是一片祥和。
这是一座不大不小的青瓦房,院中的一角,种着几棵叶子不多也已有些枯黄的杏树,九月暮秋时节,草木已开始显露颓势。
一进房门,韩瑶将沈放带到庖屋,一旁桌子上已盛好一盆清水,女子温声道,“放儿,洗洗手再吃饭。”沈放点了点头,笑道,“娘,我自己来就好。”
“洗好手叫娘”,知道儿子早已对照顾自己十分熟稔的韩瑶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转身端起刚炒好的一碟香菇走进堂屋,
“辛苦你了”,堂屋中,一名儒雅男子赶忙放下手中书籍快步上前接过女子手中的菜。
“我就说我来做饭你歇着就好”,将碟子放到桌子上,双手捧起女子的有些被烫红的手,边吹气边轻轻地揉着。
“那怎么行,你不是早就说过君子远庖厨吗?”女子笑的有些俏皮。
儒雅男子面露几许尴尬之色,“娘子,那只是圣人见到杀鸡宰鸭时起的不忍之心罢了,为夫可绝不是懒惰!”
“说着不忍,可也没见你少吃啊。”女子歪了歪头,眼中也满是笑意。
男子面色愈发尴尬,轻轻地刮了下妻子的琼鼻,笑道,“你呀你,总是说不过你。”
“只是你不愿争而已,不然怎么会跟我住在这里。”女子轻轻地环住丈夫的腰。
“爹,娘,你们在做什么呢?”身后突然传来沈放充满疑惑的声音。
正沉浸在柔情蜜意中的二人吓了一跳赶忙分开,韩瑶抚了抚鬓边的秀发,脸色微红地瞪了沈云亭一眼。
“咳咳,没事,爹帮你娘收拾一下,来吃饭吧放儿。”沈云亭冲着儿子笑了笑,牵着沈放将他引到了椅子上。
儒雅男子正是沈放的父亲沈云亭,也是村中的教书先生,村里的孩子们都是由沈云亭来教导,所以沈放倒也不会受什么太大的欺负,只不过偶尔总会有些许闲言碎语,邻里之间却也无法避免。
人在红尘中,总要沾上些烟火气。
沈家村中家家户户都会酿造杏醴,而这酒又比较受那些喜好风雅的文人墨客的欢迎,所以村民们虽不说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是如今国泰民安,生活倒也还算不错,隔三差五也总能去肉铺割几两肉打打牙祭。
韩瑶也会酿制杏醴,只不过与别家不同的是,韩瑶酿的酒要少了几分香醇,多了几许酸涩,却也别有一番风味,颇对附近村镇那些郁郁不得志的书生胃口。
家常饭倒也并不寒酸。
一家人聊得也都是些柴米油盐,邻里趣闻。
“云亭,最近安平关那里好像不是很太平,前几天我好像还感觉地都在震动,会不会出什么事啊?”给沈放的碗中夹了满满的菜后,韩瑶望着北方忧心忡忡地道。
沈云亭握住妻子的手,安慰她道:“放心吧,镇边侯守着的边关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要是还担心的话,大不了我们到郡里住几天,那里那么多兵马,没事的!”
陈瑶冲着丈夫微微一笑,清秀的面庞如出水芙蓉,望向他点了点头,“有你在我自然不会担心。”
“爹,娘,隔壁的小罗天天追着我说长大要嫁给我。”正在安静吃饭的沈放突然问道。
沈云亭和韩瑶互相望了一眼,从对方眼中他们明显看懂了对方的意思,还有意外收获?
沈云亭干咳了两声,小心翼翼地问道“放儿,隔壁家丫头让你娶她你是怎么说的啊?”
“啊!当时娘叫我吃饭,我就说了句回头再说!就回来了!”沈放不以为意地道。
年轻的父母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沈云亭:“......”
韩瑶:“......”
“那个......放儿啊,你咋不跟那丫头多说几句话啊?”沈云亭胳膊拄着桌子手捂着额头闷闷地道。
沈放愣了一下,歪着头疑惑道,“这么说不对吗?”
韩瑶:“那小罗呢?”
沈放摸了摸屁股:“她踹了我一脚。”
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年轻的父母:“......”
“吃饭吧!”沈云亭一脸忧郁地道,随即端起了碗拼命地往自己口中扒饭,韩瑶突然在旁边幽幽地道:“相公,你说放儿以后不会娶不到媳妇吧?”
“噗!”沈云亭猛地将嘴里的饭喷了妻子一脸。
韩瑶:“......”
“他才七岁,不懂也正常!”沈云亭慌忙地用袖子给一脸幽怨的妻子擦拭着。
侧耳听着身旁父母有些奇怪的言语,沈放撇了撇嘴,又端起自己的小碗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桌子上的碗碟突然微微有些颤动。
“嗯?!”夫妻二人眉头紧皱,片刻后,只听到一阵马蹄踩踏大地的轰鸣声。
“相公?”韩瑶看向丈夫。
“这像是战马的马蹄声,我出去看看,你们先别出来!”沈云亭皱着眉头,面色有些凝重地对着妻子说道。
韩瑶点了点头,担心地道,“你小心点!”
沈云亭朝她微微一笑便推门走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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