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球状的大圣杯,从充盈的魔力之中逐渐幻化出手臂。
四周发出倾轧的声响,就像婴儿呱呱坠地时所发出的声音一样。
贞德这时终于理解了过来了,名为奥尔良的特异点已然结束。
齐格飞已经在特异点的突兀排斥中消散,唯独贞德勉强凭借着职介的特性强行停留在原地。
利用李林手臂中冬木的圣杯与圣杯许愿所形成的魔女灵核,有着与玛修相同样貌的少女已然彻底掌握了眼前特异点之中的一切,并将其在时间轴上彻底独立开来。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阿塔兰忒。我将赐予孩童永恒与青春的特权,并将给予无知的成人以灭世的洗礼。”
少女的身躯逐渐融化,漆黑的泥浆缓缓自其身躯流淌进圣杯。
天空刹那间阴沉下来,本应被光带环绕的天空突兀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巨大的灾祸仿佛正酝酿其中。
“我的梦想,就要在这里实现。。。”
尽管话语充斥着喜悦,但阿塔兰忒的神情当中却存在着本不该有的迷茫。
“这样的世界,我绝对不会认同!”突兀的话语径自传入到阿塔兰忒的耳中。
感受着来自前方的视线,贞德断然说道:
“将禁断的果实交给孩童也许可以实现短暂的幸福,但不会争斗、不会受伤、可以永远停留的世界——难道不会太过可悲了吗!”
恒久的和平——没有了痛苦。
永远的安定——没有了喜悦。
只留下一个永恒不变的世界——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我们是死者,由死者来引导生者什么的,甚至还说要给予所有孩童应有的幸福。狂妄自大也该有个限度,阿塔兰忒!”
听到贞德的话语阿塔兰忒视线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与其说是斗志倒不如说是敌意在其瞳孔当中熊熊燃烧。
“你的意思是希望着‘孩童幸福’的愿望是错误的吗?”
面对着阿塔兰忒憎恶的目光,贞德难得显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阿塔兰忒的想法未免太过于可悲,究竟是怎样的苦难才能造出现今这样的阿塔兰忒。
但是,贞德依旧认为那样不切实际的愿望是错误的。
生存和成长是全体生物所共有的权利,如果将其剥夺的话人类终将会沦落成名为欲望的聚合体。
“如果你依旧坚持你的愿望,那么就由我——珍妮·达尔克来打破你的幻想!”
“呵,呵呵。。。我是不会,不会让你阻拦我的。无论如何我都会将你在这里杀死,就算——”
在看清阿塔兰忒手中毛皮的瞬间,突兀的恶寒在其身旁的李林心中涌现。
“变成怪物也在所不惜!”
“等——”
没有理会身旁的声响,阿塔兰忒将手中的毛皮狠狠贯入到胸口当中。
“神罚的野猪【AgriusMetamorphosis】!!!”
。。。。。。
卡吕冬野猪
据传说,是由于卡吕冬国王俄纽斯在向奥林匹斯主神献祭时没有献给阿尔忒弥斯而降下的灾厄。
也有一种说法认为,之所以没有献上祭品是因为被选中为祭品正是身为国王的俄纽斯自己。
总而言之,阿尔忒弥斯因为没有收到祭品而万分愤怒,进而向其国家投放出了足以称之为灾难的魔兽。
野猪一样的魔兽全身散发出强烈的恶臭,每次行走之间都会污染大片的土地。
为了不让家园遭受到破坏,王国内的各路勇者纷纷组织起讨伐的小队。
在希腊的勇者们挺身而出之时,作为唯一的女性参与了这次讨伐的正是阿塔兰忒。
随后,在众多男人被魔兽啃食殆尽的情况下,率先以箭矢贯穿魔兽的同样是阿塔兰忒。
在那之后,经过人们的浴血奋战魔兽终于被讨伐。
剥掉它的毛皮并将其头颅割下的是以投枪使出致命一击的俄纽斯的儿子麦莱亚戈,但是他却转手将毛皮送给了身旁的阿塔兰忒。
他是这样说的:
“第一个让魔兽流血的人是你,既然这样这张毛皮理应归属于你。”
这究竟是出于单纯的恋慕还是公平具体不得而知,但当时存活下来其他人都纷纷发表了异议。
有的说打倒了魔兽的麦莱亚戈如果不需要这块毛皮的话就应该优先让给需要它的人才对,也有人说阿塔兰忒的箭其实根本就没有对魔兽造成应有损害,应该让真正给予魔兽伤害的人得到这块毛皮。
其实对于常年生存在野外的阿塔兰忒来说,无论皮毛代表的地位活是名誉都对其没有任何意义,但这样的颠倒是非明显惹怒了阿塔兰忒。
就这样,一场毫无意义的厮杀再度拉开序幕。
无论是对阿塔兰忒抱有恋慕之心的人,还是对其图谋不轨之辈都纷纷凄惨死去。
最后,阿塔兰忒就把这块点缀着无数憎恶和妄念的毛皮据为已有,孤身离开了整座国度。
她将其视为阿尔忒弥斯的启示,即——不可恋爱,也不可堕入爱河,因为那是只能产生憎恶的存在。
过去的阿塔兰忒从来没有想过会使用到它,但是魔兽的毛皮一直摆放在那里,就这样静静地注视其逐渐迈向深渊。
毛皮包裹在野猪身上会变成扰乱国土的魔兽,而包裹在人身上则同样会变为扭曲人类特性的野兽。
翠绿的服装染上了漆黑色的物体,血红色的竖瞳笔直地注视着眼前的贞德。
一团黑色的雾霭像是守护着阿塔兰忒一般缓缓缠绕其周身,化身为魔物的阿塔兰忒就这样不停地嗤笑着,癫狂地环抱起手臂。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呐——与我一同坠落到深渊吧!”
就在话音刚落的一刹,阿塔兰忒突兀动了起来。
不,与其说是动了起来,不如说是阿塔兰忒瞬间消失在了贞德的视野。
就连初动也无法确定,阿塔兰忒就这样闯入了贞德的怀中。
而其接下来的攻击更是远远超出了贞德的预料——
“唔——!!!”
疼痛瞬间唤回了贞德的视线。
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容,贞德完全没有想到阿塔兰忒竟选择用牙齿作为武器!
抛开一瞬间的惊愕,贞德立即用圣旗加以反击。
然而阿塔兰忒却轻巧越过了牵制,继续对贞德展开密集的攻击。
并非单纯的快,阿塔兰忒的每一次移动简直超出了生物的极限。
紧紧缠绕着阿塔兰忒的黑色漩涡使得其作为生物的本能获得了极大的提升,甚至让人觉得阿塔兰忒好像已经溶入其中一般。
或许这么说也没错,阿塔兰忒恐怕早已将自己融入其中。
现在的贞德简直就像在跟一只人形的魔兽战斗。
明明深陷混沌,却又有着明确的意志。
那不祥的笑容,每每看到都会使贞德窜起一阵阵寒气。
“快醒醒,阿塔兰忒!”
面对贞德的呼唤,阿塔兰忒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就好像觉得根本没有听到一般,阿塔兰忒依旧持续着混乱而又凶猛的进攻。
差之毫厘的躲过又一次进攻,贞德看着眼前的阿塔兰忒突兀伸向半空的手臂。
虽然彼此之间仍存有一定间距,但贞德的【启示】却依旧不断向其发出警告。
即使化身为魔性的存在,眼前之人依然是名为阿塔兰忒的英灵。
在全身缠满淤泥的情况下,阿塔兰忒竟直接释放出了【天穹之弓(Tauropolos)】!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到了这个地步阿塔兰忒已经完全可以称之为“魔兽”了,当然她本人也十分清楚自己会变成这副模样。
在明知道一切后果的情况下阿塔兰忒仍然做出了搏命的选择,只因在漫长的岁月当中唯独这次阿塔兰忒确实看到了希望的痕迹。
理智在痛苦之中奋力燃烧,阿塔兰忒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悲哀消失了,喜悦消失了,愤怒也消失了,剩下的仅仅是维持行动的惯性而已。
“何其可悲。”
身体在思考之前线已经采取了行动,贞德挥起手中的圣旗以旗杆的尖端猛然戳向眼前的阿塔兰忒。
“什——?!”
然而阿塔兰忒却根本没有理会刺向腹中的圣旗,凭着意志阿塔兰忒拼命向着贞德的方向靠近。
“Ru、ler、Ru、le。。。Ru、lerrrrrrrrrrrrrrrrr!”
忍耐着疼痛,阿塔兰忒向贞德伸出近乎液化的手臂。
快了,就快要碰到眼前的脖颈了!
那是怎样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自我厌恶和对他人的憎恶交织在一起混合成现今的阿塔兰忒。
贞德猛然抿紧嘴唇,双手以最大的力量抡圆圣旗。
轰——
还没达到目标,阿塔兰忒便在贞德的巨力之下瞬间飞向破碎的城墙。
挣扎着起身,阿塔兰忒的指尖深深陷入坍塌的墙壁,口水伴随着怒吼之声四散飞溅。
“Ru。。。ler!Rulrrr——!”
伴随着毛骨悚然的吼叫声,阿塔兰忒的双臂竟突兀扭曲了起来。
以手臂为中心,阿塔兰忒以剥离出来的皮肤构筑成漆黑的双翼径直向贞德滑翔过来。
正常情况下阿塔兰忒是无法飞行的,毕竟就算是Servant也有无法办到的事情。
阿塔兰忒并没有能够飞翔的传说,也没有那样的宝具,一旦身处空中就无可避免地要坠落到地面。
这便是常识,是事物的“里侧”。
然而,现今的阿塔兰忒却已然置身于“外侧”当中。
的确,如果是人的话根本就不可能飞的起来,但如果是魔兽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凄惨的羽翼以执念为燃料展开了冲刺,变化成异形的身体给现今的阿塔兰忒带来了无尽的苦难。
但是那些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能实现心中的祈愿,无论再多的苦难阿塔兰忒都甘之如饴。
“哈,哈哈——”
阿塔兰忒突兀笑了出来。
在看到自身手臂的瞬间,阿塔兰忒短暂恢复了理智。
真是何其丑陋的形状。
头脑再度被暴虐所支配,阿塔兰忒环绕着贞德飞行的身影就像一只正期待着血肉的苍鹰。
味道已经记下,无论贞德跑到哪里阿塔兰忒的脚步依然会紧紧跟随。
“停手吧,阿塔。。。”
不知名的声响从前方传来,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突兀阻拦在阿塔兰忒的身前。
左臂的血液已被止住,勉强恢复战力的李林再度来到了阿塔兰忒的身前。
这次,李林决定彻底为这段因果做一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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