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侯亮完全放弃的是一位病人的一句话。
“你觉得，你有人家周医生缝得好吗？”病人像是扔了一把刀过来。
侯亮愣了一秒钟，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周元。
那上下翻飞、游龙戏凤的手法，那上天揽月、下海捉鳖的走线。
再低头想想自己。
十字缝合法能缝合成x型，单纯连续缝合能断成好几个间断缝合。
侯亮仰起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胸牌，振振有词道：“我就消毒，主要是我这个人，人比较好，喜欢给实习医生锻炼的机会！”
“下一位！”缝合室里传来了周元的声音。
“快一点！你消毒怎么这么慢，我都等不及了！”病人催促道。
“好嘞好嘞……”
送走最后一个病人之后，周元和侯亮也差不多下班了。
让周元有些惊讶的是，早已经到了下班时间的陆晨曦居然在办公室等他。
“一起走吧。”陆晨曦站了起来，“正好我也下班了。”
周元没有揭穿陆晨曦笨拙的谎言，一道走出医院。
“我听说了，今天你缝合了很多病人？”陆晨曦挑起话题。
周元点头。
“缝合练得很好。以后我做手术，你跟我一起上吧。”陆晨曦说道。
周元表示了感谢。
“我到了。”他突然停了下来。
“到了？”陆晨曦一愣，看向对面的宿舍楼。
“我是实习生，被分配在仁和医院的宿舍里。”周元解释道。
“一个人住？”陆晨曦下意识地问道。
“单人宿舍。”
这一点，何建一那边早就帮自己安排好了，否则，一个实习医生想占个单人宿舍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陆晨曦有点小惊讶，道：“我家比较远，正好在燕京国际医院和仁和医院中间。”
“注意安全。”周元的直男式问候。
分别之后，又是一个没有急诊通知的安静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周元就到岗了。
刚进急诊科大厅，就看到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神色痛苦地坐在等候椅上等着挂号。
“捂着胸口？”
周元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觉得有些不妙，快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了？”周元问道。
说着，用听诊器听了起来。
“医生，我爸爸他感觉胸闷！”中年男人的女儿回答道。
听了一会儿，周元的脸色严肃起来，“不用排队，立刻去挂号。”
很快，男人女儿就回来了，带着中年男人去了急诊内科。
周元也跟着走了进去，坐诊的正好是陆晨曦。
“怎么了？”看到周元带着病人进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陆晨曦也严肃了起来。
患者张山捂着胸口坐了下来，语气很是虚弱：“疼，胸口疼。”
“是哪种疼？”
“就像是被刀子砍一样！特别疼，背后也疼。”张山表情痛苦。
“多久了？”
“从很早就开始了，今天早上就是疼醒的，可能有四五个小时了。现在好一点，没有这么疼了，但就是感觉虚，全身没有力气。”张山道。
陆晨曦戴上了听诊器，仔细地检查了一翻。
“你怎么看？”陆晨曦看了眼周元，脸色也有些难看。
“我怀疑是主动脉夹层动脉瘤。”周元说道。
“跟我的怀疑差不多。”
陆晨曦立刻让张山躺在了观察床上，叫来了小护士杨羽。
“去推一个床边心脏彩超过来，给影像科打电话，彩超之后立刻安排CT。”陆晨曦吩咐道。
床边心脏彩超很快就送了过来。
这时候张山已经大汗淋漓，并非发生了呕吐现象。
“心脏处有阴影，情况不妙……立刻安排心电图、CT等等！”陆晨曦检查完后，立刻站了起来。
周元推着病床扶手，迅速往影像科赶去。
很快，检查结果到了周元和陆晨曦手里。
“心电图显示左心室肥大，非特异性ST-T改变。而且出现了心肌急性缺血，冠状动脉也病变了！”周元迅速分析道。
“X线显示胸部平片主动脉弓影增大，主动脉外形不规则，有局部隆起。CT示主动脉扩张、主动脉瓣关闭不全，已经形成了真腔、假腔！”
周元和陆晨曦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主动脉夹层动脉瘤！”
陆晨曦脸色难看起来：“咱们得立刻通知心内、心外、普外科的人下来会诊，还得把傅院长叫过来，他是这方面的专家。这个手术我做不了！”
“你觉得这个病人还能等吗？”周元出声问道。
陆晨曦立刻看了过去，张山已经大汗淋漓，而且意识开始恍惚，整个人在休克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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