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琼岛休整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楚猛就搭上了飞往昌南市的航班。
飞行一个半小时，落地后倒长途车，又是三个小时。差不多快到中午那会儿，楚猛再次回到了福利院。
虽然已经过完了年，但到底还没有出正月，空气中弥漫的年味儿也没有彻底散尽。
福利院里也是一样，窗户上还贴着象征喜庆的窗花，各处大小门两侧的春联也透着一股新意，在楚猛前一次新买回来的冰箱里，还冻着几斤院长妈妈除夕那天包的生饺子。
“闷哥哥~！”一看到楚猛回来，丫丫立刻像只树懒似的缠了上来。
小丫头身上穿着一件粉扑扑的儿童羽绒服，脑袋上戴着崭新的绒毛帽子，脚上是一双奶白色的小靴子。虽然是个没有父母的孤儿，但她这会儿看起来丝毫不比那些有妈生有爹疼的孩子差，活脱脱就是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公主。
福利院里的其他弟弟妹妹们，也都跟丫丫一样换上了漂亮的新衣裳。
右手抱着丫丫，伸出左手在另外几个小萝卜头脑袋上摸了摸，再看了看个子又长高了些的几个大一点的弟弟妹妹，最后，楚猛的视线落在了院长妈妈身上：“院长妈妈，我回来啦。”
前几年，福利院里没有钱，为了照顾好每一个孩子，院长妈妈巴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别说给自己添置新衣服了，就连平日里吃饭时，都舍不得吃点儿好的。
今年就不一样了，因为楚猛带了一大笔钱回来，福利院里的条件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又因为楚猛离开之前的千叮咛万嘱咐，院长妈妈终于破了一回例，在给孩子们添置新衣服的时候顺带着也给自己买了一身。
上了年纪的老人，总是喜欢大红大绿，院长妈妈也不例外，她选的那一身新衣服也是大红色的，上面还有一大团机器绣的团花。
或许是因为心情轻松了许多，或许是因为改善伙食后养了几个月，又或许是被棉袄的大红色给照的，院长妈妈看起来似乎要比上一次回来时年轻了一些。
“你这孩子，过年都不知道回家。”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院长妈妈上前拉着楚猛的左手，盯着他的脸端详了好一会儿，然后就露出了略微有些心疼的眼神：“瘦了，猛儿，你在外头吃苦了吧？”
“没，我这不是军训呢么。”楚猛摇摇头，笑着说道：“天天都要训练，要是不瘦，那才不正常呢。再说了，我这只是看起来瘦了些，体重可没降，原来的那些肥膘，都让我练成肌肉了。”
一边说着，一边还抬起左臂，摆了个健美先生的动作。
“你啊。”挂着疼爱的笑容拍了下楚猛的胳膊，刘桂芳对孩子们招呼到：“都回屋去，外头冷，丫丫，你也下来，让你哥歇会儿。”
“院长妈妈，我不累。”右臂使劲儿，把丫丫往上托了托，楚猛微笑着转移了话题：“对了，有什么吃的不？我在飞机上没吃饭，有点饿了。”
“有有有，过年那天包的饺子，我特意给你留着呢。”一边说着，刘桂芳一边带着孩子们转身走向屋里。
“还有过年的饺子？”楚猛有点儿意外：“这都多少天了啊。”
“不是有你买的冰箱么。”刘桂芳随口解释到：“我想着你一个人在外头闯，肯定很想念家里的吃食，所以过年那天多包了点儿，打算找个时间给你寄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因为刘桂芳这一句话，楚猛心中涌起了一股温暖，眼眶里也不自觉的泛起了一点儿泪光。
不过，不等楚猛回味，这份感动就被打断了。
没办法，家里孩子太多，还有几个年纪小不懂事的。在已经知道楚猛带回来的箱子里装有礼物的前提下，他们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耐心一直等下去？
“你这孩子也是，这大包小包的不累么？”刚从冰箱里把冻上的生饺子拿出来，经过客厅的时候被楚猛喊住了。看到他折叠式小拖车上解下来的泡沫箱子，刘桂芳又是一句心疼的埋怨。
“托运的，不用我自己动手搬，哪能累着。”招呼恰好站在电视柜边上的二妹刘兰兰，让她递了一把水果刀，楚猛划开泡沫盒子上的胶带，把盖子打开：“妈，这些都是我从琼岛顺路带回来的海鲜……。”
压根儿没听见楚猛后面说了些什么，盖子打开的那一瞬间，刘桂芳已经被箱子里装的那些个高价海鲜给吓着了。
不算八条腿还有小孩面孔那么大的螃蟹、小臂一般长的龙虾、比丫丫的巴掌还大一圈的鲍鱼、软趴趴堆成一团快赶上排球那么大的章鱼，还有好些个贝壳海螺海参之类的玩意儿。
虽说一直生活在内陆地区，没怎么吃过海鲜，但去买菜的时候也曾经在水产摊位那边见过冷冻的海货，对于这些玩意的价格，刘桂芳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哎哟，你这孩子，就知道乱花钱，这一箱子起码也要好几千了吧？你说你，有这几千块，干点儿什么不好，非得买这些……。”
虽然是被数落，但楚猛心里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委屈：“院长妈妈，这里头只有五分之一是我自己掏钱买的，剩下的都没花钱。算起来，也就是几百块钱的事儿。”
“没花钱？还能有人白送你不成？”刘桂芳是真的不信。
“不是白送也差不多了。”楚猛笑着解释到：“我军训的时候，不是有几个同住一屋的舍友么？他们听说我要回来，非让我帮他们捎点儿东西。这不，这一箱子海鲜基本上都是他们几个掏钱买的。”
“真的？”
训练期中，偶尔休假的那几天里，楚猛曾经给福利院打过电话，刘桂芳也听说了他在训练营里认识了几个关系挺好的室友，甚至，因为那天恰好就在边上的缘故，她还跟靳三胖说了几句话。
“真的，就是三胖他们买的。不信，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你直接问他们也行。”说着掏出了手机，但下一秒，楚猛又摇了摇头：“呃，我忘了，他们这会儿应该还在飞机上，要不等晚上或者明天再打？”
“真要是人家掏的钱，也确实该打个电话谢谢一声。”看着楚猛的眼睛，刘桂芳终于相信了他的解释：“你盯着点儿，看人家什么时候有空。还有，要是我回头忘了，一定提醒我，知道不？”
“我记着了。那个，院长妈妈。”楚猛一边点头收起手机，一边揉了揉肚子：“还是先给我煮饺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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