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子偶尔去紫霞观。后来见他们俩说话利索了,便也会带上他们一同去。这日,紫霞观观主赤松真人与他们坐在松树下喝茶闲谈。
真人说:“看这两位的面相,像是大福大贵之人,缘何谪居于此地?”
“真人修道成仙,不也眷念紫霞观,还想在此再建宫观,大修殿宇堂奥,金塑老子圣像,广纳修真门徒。”吴公子已经习惯替他俩打马虎眼了。
“自我二十年前入紫霞观以来,便听得师兄们说上面那座道山上有神仙。我近年屡次派人去道山寻仙人,都无着落。你们也看到了,道山虽不高,但四周围皆是悬崖峭壁,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位侠义之士凭借深厚功力,登临道山之顶,他们说山顶杂草不生,是真是假也为未可知。不过,我想可行度是很高的。原本我想不管这山上有没有神仙,我在山脚大建殿宇,香火供奉着,也表示了我们的诚心。但一直无法确定在何处修建最合适,担心坏了风水,故未动工。”
“您老是没动工,您不见,现在道山周围已经挖了好多大坑。”烧水的道童叽叽喳喳地说道。
“哦,这是怎么回事?”大家都诧异了。
“说起来也和这两位远道而来的吴公子有关。你们来的太蹊跷,这四周的乡民又一直相信神仙的传闻,所以怀疑着你们是不是那传说中的神仙。可当时你们露面的时候,身上就几片叶子,连话也说不清楚,众人想什么神仙比济公还寒碜,连破衣服都穿不上。但大家都被这个传说挠得心痒痒的,这么多年,道山出现过的奇怪的人呢也不少,但这么奇怪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吴兴公子又要在那里种一棵桂花树,这更增加了大家的疑虑。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大家还是怀疑吴兴公子是不是在那里埋了什么宝贝,即使没埋宝贝,说不定也能挖出个什么东西,让大家搞清楚你们二位的来路。我听弥月讲,山上已经挖了七八个大坑,他每天干完活就去看挖坑,这么多天,倒是挖了几根尸骨之类的,也没有其他别的东西。他说,若是下大雨,山上的那些大坑就会变成水潭。”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
羲和心想:你们找不到神仙,何必拿我们两兄弟来顶缸。神仙也是能顶缸的吗?
吴公子问:“哪个弥月?”
“不就是那个烧火的弥月,自号流光。整日疯疯癫癫的,说起找神仙、找宝物就两眼放光。胆子又特肥,夏天晚上,一个人跑去坟地睡大觉。他平时天天淘气,偷懒,没做过几次功课。不知和谁学的手诀符咒,学的也有三分像。只是逢人便说是真人教他的。真人几时教过他,他哪里配给真人当徒弟?”
“哦,你说的是那个小机灵鬼。原来他有个不错名字和名号。”吴公子恍然大悟。
赤松真人有事先告辞。三位吴公子又去殿里找其他道士闲聊了许久才出来,经过古松时,看到松树下有个人,单手倒立着,脚尖靠在树上。
“这样舒服不?”临风问。
“不舒服,我想倒挂在树上,但是脚还使不上劲。”那道童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长得端正,肤色稍暗,身材修长,开口说话便笑了起来,明明说的不是一件开心事。
“我帮你。”临风倒提着他的脚。
“哈哈,太有趣了。我要倒悬着荡秋千。”小道童笑得脸上只剩一张大嘴。
“这个简单。”临风抓着他的脚旋转起来。
小道童笑个不停。一会儿手捂着耳朵,一会儿张开双臂。
“吴明公子,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小心折了他的脚。”吴公子劝道。
“不会有事的。这孩子的玩法也太离谱了。果真有胆量。”
“弥月,你个小王八蛋,快点去烧火。要是错过了中饭,看师兄不打断你的腿。”远远听到有道童恨恨地骂着。
“多谢公子。到底还是你们有味。那群人死板无聊乏味的很。”弥月听到骂声,也不敢再玩了,一溜烟跑了。也亏他这么个玩法,头不晕眼不花的,还有功夫抱怨旁人。
那骂人的小道童追过来,哪里还看得到他的影子。
羲和心想:这弥月的淘气调皮,和临风倒有几份像。只是临风原是风度翩翩的公子,淘气起来也有一股雅味。真是时过境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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