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饿了......”
“弟弟,前面就是野樱林了。你再忍忍啊。”
姐姐怜惜地看了看弟弟,弟弟已经饿得全无力气了。
“来,弟弟,我背你。”
姐姐背着弟弟艰难地朝前走去。
“芒鞋破钵无人识,踏过樱花第几桥?”
姐姐嘴里的野樱林不知道在第几桥,而这两个衣衫褴褛的小孩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终于,一片茂密的野樱林出现在眼前。
“快看,弟弟,野樱林到了!”
弟弟吃力地睁开眼看了看,又疲倦地闭上了眼睛。他真的又累又困,连小孩子那点贪吃的活力都已经消失了。
姐姐麻利地将弟弟放置在树下,又攀枝爬树地摘下野樱桃。野樱桃红艳欲滴,十分好看。姐姐却没心思看这个,她将摘下的果子在衣衫上象征性地擦了擦,便喂到弟弟嘴里。
“快吃,弟弟。”
弟弟缓缓地吃了一个,两个。歇息了一会儿,接着便飞速地吃起来,突然被噎住了,只好停下来,继续休息。
“弟弟,你慢点,这么多果子呢。等会儿我们多摘一些,带在路上吃。”
姐姐也坐下来慢慢吃着野樱桃,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弟弟,直到看到弟弟逐渐缓和下来的表情,才安心地微笑了。
“已经四天没吃没什么了。这下好了,可以饱餐一顿了。”
姐姐笑着说,看着野樱林,似乎看到的是以后几天的盛筵。这几天两人在荒山野岭跋涉,忍饥挨饿,夜晚还要躲避野兽的攻击,一路实在是凶险。
突然,他们听到一阵铃声,越来越近。姐姐警觉地牵起弟弟的手,躲进树林深处。
“爷爷,快看,这红果好漂亮。”
是一个清脆的女童声音。
“是啊。那是野樱桃。我们摘几颗尝尝吧。”
“爷爷,我要吃野樱桃,我要吃野樱桃。”小女孩欢呼雀跃地叫着,充满着期盼。
精神矍铄的老者将小女孩从毛驴背上抱下来,放到一枝横斜的樱桃枝上。小女孩穿一身粉色衣衫,扎两个小发髻,眉清目秀,肌肤雪白,在樱桃树的衬托下,显得粉妆玉琢,越发娇俏可爱。
老者摘了一些野樱桃,用随身带的水壶洗了洗,放入一块干净的手帕上,递给小女孩。
“真甜。真好吃。”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满脸兴奋。
老者又摘了一些要给毛驴吃,谁知毛驴自个儿连果带叶地嚼着,不一会儿,又将叶子吐了出来。老者看的有趣,哈哈大笑起来。
“小黄莺,你看你的小毛驴,性子随你呀。”
小黄莺看了看她的毛驴,也笑了起来。
“爷爷,小毛驴的嘴比我的还馋呢。”
毛驴朝小黄莺看过来,打了一个喷嚏,似乎听懂了她的话。
“爷爷,你也吃一点吧,今天我们还要赶很远的路。”
“小毛驴,你可要吃饱了,要不又磨磨蹭蹭不愿走路。”
小黄莺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樱桃,一边叽叽喳喳地跟老者和毛驴聊着天。
风和日丽,杂花生香。小黄莺娇脆活泼的童声好像一支优美的曲子在山间响起。
“爷爷,你看,紫色的小花。”
顺着小黄莺手指的方向,老者望过去。
“哦,是紫色三叶草。开花了,这花开得真早啊。”
想那一丛花,得大地春回之暖气,沐和煦之日光,情不自禁早开了些时日。
“好漂亮的花啊。”
小黄莺笑着跑过去,突然她站住了,好半天才开口问道:“你们是谁啊?”
蜷缩在几枝修竹后的姐弟俩没有开口说话,虽然姐姐很想和小黄莺说上几句话,但胆怯还是让她保持了缄默。
老者走过来一探究竟,原来是两个蓬头垢面的孩子,显然是有意在躲避他们。
“快出来,孩子们,别躲着了。”
孩子们犹犹豫豫的,小黄莺赶紧跑过去,牵着他们出来。
“你们是姐弟吧。”
姐姐点了点头。
“孩子,你们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里大人呢?”
好半天,姐姐怯生生地说道:“我叫兰凤英,弟弟叫兰羲和。”说完这句,便沉默不语,任凭老者如何询问,姐弟俩只是怔怔地看着。
“爷爷,你看,他的衣服破掉了,这怎么能穿啊?我给他缝缝。”一边说一边从绣花口袋里拿出一根针,没等姐弟俩反应过来,三两下在兰羲和的胸前绣出一朵三叶草花,紫色的,先前破裂的部分也修整好了。
姐弟俩面面相觑。姐姐连连道谢,牵着弟弟要走。老者拦住他们。“看你们好像是没带东西路上吃。我们这里有包煎饼,给你们。还要水袋,也带着。”
姐弟俩感激地接过食物,向他们道别。而后又低头看着脖子上的野樱桃项链,不禁开心地笑了。走了一会儿,齐齐回头望向铃声消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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