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落躺在地上,不知道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自己这一生。
“真是讽刺啊~”
他呢喃道。
耳边又响起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她好像出现在了他眼前,看着他在说:“司徒,你应该很了解我吧。”
“我了解……”司徒压着嗓子,声音里透着一股干涩。
如果他都不了解,那么也就没有人了解了。
如果他不了解,他就不会从千里之外来到这里了。
可是,正因为他了解,所以他来了,他加入了问道门。
一国一府、两门三宗
一地一阁、两教三派
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总结出了这样两句话,用来形容这片天空下最大的十四处势力。
问道门并不属于两门之一,实际上它属于“一阁”:问道阁。
问道门只是问道阁的一个下属门派,司徒落本想加入问道阁,不过,问道阁又岂是那么简单就能入的?
自从一千年前天人大战后,问道阁首先宣布遁世,只留下一个问道门在尘世,司徒落年轻气盛,一心想着定要学会世间最利害的法术,最利害的是什么呢?
药石国境内,最利害的便是那问道阁,可是,他哪里又找得到呢?
几下辗转,他却是寻到了问道门。
“师哥!”
思绪飞回身体,一人慢慢向她挪了过来。
“曾师妹。”
他刚开口,眼神却陡然凌厉。
“真是警觉啊~”
孙固拍着手从树那头走了过来,他每靠近司徒落一步,司徒落的手便紧上一分。
她只觉得周围冷了下来,好似掌管四季的神仙突然饮醉了酒。
嗯?
她伸出手在头上抚过,刺骨、刺骨!
一丝寒气顺着指尖直窜心底。
“啊切!”
轰!
雪花从天空被抛下,密密麻麻密密麻麻,地面变的无比光滑,她的脸清楚的映在上面,她呆滞了,眼神中透露着惊讶,恐惧突然打开了门阀,蜂涌而出!
“啊!”
她捂住自己的脸大叫、大叫!
雪花好像听不得这种惨叫,它要将这惨叫掩埋,再不让它发出一丝声响。
手被这股寒冷所侵蚀已经失去了应有的触觉,她死死的用手捂着脸,好像不见便感受不见,她的手指深深插进了那本灵动的眼睛……
惨叫声惭惭低了,终于,被雪完全埋葬。
司徒落的眼中已经完全没有了神色,他想到了雪,想到了他的国家,想到了……
“雪、雪……”
他颤颤巍巍从地上起身,半坐着,曾师妹的尸体已经完全冷了,上面覆满了冰雪。
司徒落抬起了手臂,他的手已经变的极白,只是指缝中透出隐约的异色。
他定眼瞧着,可能他并不是想去瞧那一抹不同的颜色,他只是需要一个方向。
他抬起头,向着东南方向眺望。
“目心……”
他的手心渐渐热了起来,这股热意蔓延得很快,可他就像是由始至终都未曾察觉到一样,他望着东南,一动不动。
鲜红的血从他的指甲缝中往外涌,这血燃着,燃得很快。
他还是望着那个方向,直到燃尽最后一滴鲜血。
眼前一片白茫茫,程伍呆呆地看着。
“这、就是‘易’吗?”
他说的很轻,很慢。
他看着曾师妹挪到司徒落身边,看着这两人相继死去。
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浅笑,直到,他看见孙固神色的那一刻。
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神色,那是一种再无牵挂的神色,露出这种神色的人,哪怕下一刻就让他死去,他也不会再有丝毫犹豫。
‘易’阵已经将游竺完全覆盖,孙固也在里面,他并没有离去。
游竺道一掌将那老人击落在地,覆盖在他周遭的水汽已经开始凝结。
“这就是‘劫’吗?”
他自语了一声,像是想到什么,迅速落回到地上,竟是没有再看那老人一眼。
游竺道来到孟君欣身边,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们两个,这两人,也算是终成正果吧,他想着,在心中这般说:“小孟……君欣已经……”
噗噗~
一阵破风声响起,从游竺村内飞驰出三位老人,除了左右两位长老外还有一面含精光,鹤发童颜之人。
“道儿!”
左长老游竺天涯率先呼到。
他匆匆而至,又匆匆看去。
此时正是九月天气,金秋时节,可此时的游竺却提前进入了冬季,下起了满天的飞雪,这雪落在哪里,哪里的地面便显露出来,接着在这一瞬间又被雪覆盖。
一片三角形的雪花飘落在游竺天涯的肩头,两片,三片、四面、五面,越来越多的雪花落在他身上,他却并未觉得寒冷,起初他以为是他的法力所致,天气,对他这样修为的人而言,已经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了。
可是很快,他就感到一股钻心的炙热,就像是在一瞬间被扔进了世间最热的火盆之内。
“吓!”
噗!
游竺天涯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谢了!”
那位站在一旁的老人摆了摆手,说道:“我曾苦苦寻了它八年,却是连这阵法的一丝踪迹也未能瞧见,没想到,今天却在自己家里瞧见了。”
听到他说这话,右长老猛的吃了一惊,呼道:“这是墨逸之阵??”
“墨逸之阵?”
“斌叔你可认得出这是墨逸的哪一阵?”游竺天涯问道。
蔺斌摇了摇头:“我也不曾亲眼见过,不过,如果资料没错的话,这种阵法,应该是‘易阵’”
他又转向了游竺道的方向,叫到:
“游竺道。”
“在!”
“你带他们先退下吧。”
不等游竺道回答他又说道:“不过是两个山野之人,就算有天神的实力又如何?我游竺岂是那两人一句话便能吓住的?”
“你是一族之长,而且,你莫要忘记,你召开了全族会。”
他的语气在这一刻变的极其严历,游竺道低下了头,他的眼中透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但是很快便被掩埋了下去。
游竺道扶起了游竺安,带着那些负伤的族人往村子里面走了进去。
他看着这些负伤的族人,其实,最为严重的只有游竺安一人而已,其余人也只有一两人轻伤,他开始思索,自己是否有些紧张过头了。自从召开全族会以来……
左右两位长老跟着蔺斌,蔺斌走的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步子就像是有某种引力一般,每踏下一步,那一步周遭的积雪便迅速凌结包裹在他的脚上,走的愈发远了,他脚上的雪也积的愈发的厚,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行走的雪人一般。
这雪人走近了那位使刀的老人,他只用了一掌,这一掌便将那人远远击飞。
孙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自从他将这个阵法放置出来以后,他便一直是这幅表情。
游竺天涯一掌向他击去却被蔺斌拦了下来。
“没用的,这阵法不是他这种凡人能布置出来的,是阵盘。”
“那就更没有留下他的必要了。”
是啊,那就更没有留下他的必要了,蔺斌一时语塞,不知是为了什么,他这时突然想到了一早,游竺天涯找上他的时候。
“斌叔,游竺有难。”
他呆楞了一下,有难?
就算是妖物出世他们也不曾这样对待。
他的脑袋突然剧烈疼痛起来,一股不安、强烈的不安!
“不!”
他大叫:
“不可杀他!”
可此时两位长老并没有任何动作,有动作的是他,还有孙固。
他不知何时从戒指内取出了一柄宝剑,就连他自己也并没有发现,等到他回过神来时,那剑却已经刺进了一人的胸膛,孙固。
他闯了上来,撞在了蔺斌的剑上。
没有任何的法力波动。
可是在撞上剑尖的那一刻,蔺斌清楚的感觉到了一股气,一股能量,一股既不是法力也不是真气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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