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中间，两边没有打开的门户。萧勉进入一个个的小巷里，继续找着。一会儿，萧勉喊着:“宁兄！”
宁护安从另一个小巷中立刻赶来，看见一个屋子的房门开着，没有开灯，里面黑黝黝的。萧勉拿出火匣子，吹出了火，走进照明，看清，两人都一愣。地上都是血，看衣着和发饰，是个老妇人，脸被剥了皮，双目黑洞洞的，没有眼球。宁护安用剑的另一端挑开老妇人的嘴，看见里面有两个眼珠，想必是自己的。
萧勉看着宁护安，宁护安皱着眉，看着他，摇了摇头。
一屋内。
“尊主。”十三半跪在地，胳膊上的衣服被划破，血从里面流出来。
“如此狼狈？”莫平抿了口茶，看着地上的十三。
“属下无能。”
“这是遇到谁了？”
“宁护安。”
“宁护安是谁？”莫平问道。
“……”十三犹豫了下，开口，“是莫离姑娘的哥哥。”
莫平顿了顿，放下茶杯，道:“是他啊。”
…………
莫离一觉醒来，听见隔壁在响。起床洗漱完，听见门外动静很大。自己趴在门口，听见他们说什么“昨晚又死人了。”“快点赶去”。莫离一愣，心里有点害怕。
自己打开门想要出去，店小二连忙过来:“姑娘这是要出去吗？姑娘可不知，昨晚死人了。姑娘还在在屋里安全。”
“你这，死人不就是在屋子里死掉的吗？屋子里有什么安全的。”
“呃……姑娘你这……”
“你让开，我去看看。”莫离有些着急，“我不出客栈。绝对不出。”
“姑娘你这……别难为小的。都这么乱了，姑娘还是不要添乱……”
“你！”莫离看着他，僵持了一会儿，泄了气，老老实实进屋去了。
莫离在屋里来回走动，也不知过了过久。
“阿离。”莫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莫离转身，看见了莫平站在窗边。
“莫平莫平，你来了。”莫离连忙过去，逮着莫平的胳臂问，“听说昨晚又出事了？”
莫平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旁人之事，不必理会。阿离吃饭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莫离看着他，揪紧了他的衣裳，眨眨眼。莫平不为所动，只是笑着静静看着她。
终于，莫离开口:“好。但是我出不去。”
“这有何难。”莫平拿出一条白色丝带，站在莫离身后，想给她蒙上眼睛。
“我不要。”莫离连忙拦下。莫平皱眉。
莫离继续道:“我不要白色。”
莫平一听，也不皱眉了，从怀里拿出一条浅的朱砂红色的丝带。“那就用这个。”
“……”
莫离乖乖任他蒙眼。系好，莫平横抱起她，莫离吓得下意识用胳膊抱进了莫平的脖子。
莫平笑了:“抱紧。”声音低沉，却有着磁性。莫离离他胸口很近，听着他说话时，从胸腔出来的震动，不由得脸一红，嗯了一声。
莫平给莫离摘下丝带，莫离看清，发现自己在一个酒楼里头的一个大屋子里，里面有个大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
屋里就只有两个人。
莫离连忙坐在桌前，拿起碗筷。
“现在都已经过了正午了，阿离若是饿了就吃。”莫平坐在莫离旁边，静静倒满酒。
“为什么有这么多菜？”
“因为我不知道阿离喜欢吃什么，就每个菜都点了一遍。阿离尝尝，看好不好吃。”莫平持筷，给莫离夹了一个虾。
莫离犹豫着，最后还是没碰那个虾，去夹其他菜。
莫平挑眉:“原来阿离不喜欢吃虾。”
“不不不，”莫离咽下满嘴的食物，道，“不想剥，感觉好麻烦。”
“……”莫平道，“那便不吃。”然后给她夹鱼，莫离也不吃。
“怎的？”莫平问。
“有刺……”
“……”莫平不给她夹了，静静喝着酒，看着她吃。
宁护安和萧勉等到他们都到了，才松了口气。秦明岸连忙让人把尸体弄走，并找人来审问。
老妇人的邻居战战兢兢的看着几个佩剑的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妇人突然就死了。
“是这样的，这是稳婆，我们这一片的孩子啊，都是靠她来接生的。”
“平时得罪过什么人。”萧峰问。
“没有吧。谁敢怎么得罪稳婆啊，这都是邻里邻居的。平时性子也和善。因为是稳婆，对孩子都乐呵呵的。”
“……”宁护安看着他们在问，也不插话，走进屋里，观察着。
这个稳婆的屋子倒也破旧，桌椅也是多年前的。但都干干净净的，看起来像是个勤快能干的人。
萧勉也发现了，问道:“稳婆这么穷吗？”
“不不不，我们之前啊，都给很多钱的，但是后来稳婆她，她不收。要是收的话，就只收粮食啊之类的。平时有点钱也都是给孩子买玩的，吃的。这可是个大好人呐。”
“什么时候开始不收钱的？”宁护安插话。
“这，好多年前了吧。我也不记得了。”
“我记得我记得。”一妇女在外面听着，听见这话，立刻叫着。
那个妇女被请了过来，道:“我记得，当时啊，在我之前，稳婆接生孩子都没什么差错。但是那天我生孩子，稳婆有些心不在焉，就是很慌张。弄得我也很慌张。本来可以顺顺利利生下来我家虎子，结果因为稳婆那天心神不宁的，我就难产。哎，”说罢就开始抹眼泪，继续道，“那天稳婆很愧疚，也就是那时说以后不收钱，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说自己有罪。”
“那么是几年前？”宁护安问。
“七年，七年前。我家虎子都七岁了！肯定是七年前。”
宁护安不答，看着那个佛的画像。
“宁兄宁兄。”萧勉拉着宁护安，“走走走，我们再去问问之前那些人。有的地方还没问清。”
宁护安一脸疑惑，也跟着他走。
萧勉找到赵氏的邻居，问道:“赵氏平日里，经常出门吗？”宁护安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哎哟，她这个人，这么懒，怎么可能出门呢。但是有的时候也会出去。”
“那她……”萧勉缓了缓，声音清晰，“她平日里靠接客为生吗？”
这回该邻居楞住，回道:“想必你们是听她表嫂说的吧。给你们说啊，她这个表嫂，总是说她靠接客为生，她们之间啊，都是怨来怨去的。我们这一片住的人，都是听她表嫂说的她接客。但是你们不知道，就因为她表嫂这么说，她就非不接客。而且，”那人凑近，悄悄的说，“而且平时会有男人去找她，但是走的时候，她都给那些男人钱。说什么嫖男人而不是男人嫖她。”
两人皆一愣。萧勉更是疑惑。嫖男人，那么肯定是花钱，没有收入，那么怎么来的钱？
“你说的是真的？”萧勉问。
“哎哟，这，这可不一定，这都是听说嘛，这，我也不知道真假。”邻居突然结结巴巴的答着。
宁护安看着那个邻居，年纪不小，看着倒也老实，问道:“讨到女人成亲了吗？”
“还没……”
“年纪不小，还没有老婆。赵氏生的貌美，不知道平时，和赵氏联系如何？”宁护安笑了笑。
“这……”邻居楞住，“这……这，哎，好吧，我是去找过赵氏。”
两个人都一惊，道:“所以她是给你钱了。”
那人点了点头，连忙说:“别别别，别告诉别人，我这……万一讨到媳妇……”
“好。”宁护安点了点头，看了看萧勉。
萧勉心里一紧，连忙又去找赵牛的妻子。
宁护安疑惑，问萧勉，态度严肃。萧勉一看应付不过去，只好说了昨天晚上和莫离讨论过得疑惑，只是没有提莫离，只是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琢磨出来的。
宁护安点了点头:“有理，我们走吧。”
到了赵牛家，她妻子正在收拾东西。
“哎呀，你们怎么又来了。想问什么。这种人，死了活该。快问，问完了我就走了，别耽误我嫁人。”
萧勉连忙问:“你和赵牛，成亲几年了。”
“三年。”他妻子不耐烦的答。
“那为何没有孩子？”
“……”她愣了一下，道，“没有就是没有，我怎么知道。你们这种人！怎么还问这种问题呢！！害不害臊！”
“不是，我就是想问清，赵牛平时打你是因为你生不出孩子吗。”
“放屁！老娘会生不出孩子？！”那女人怒了。
“不不不……”萧勉连忙摆了摆手。
宁护安站在萧勉前面，道:“在下和朋友有些唐突，还请海涵。此番，确实是无奈之举。因近日有恶人作祟，行为诡异，想早日抓到恶人，给百姓安宁，这次出口冒犯。”
这么一说，女人气消了些：“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但是那个人肯定是冲着赵牛来的。”
“为何？”宁护安一惊，问道。
“因为我还活着。那人武功高，连我这种人妇都看得出，但是杀人的时候，我却活着。我觉得那个杀人的那个人，是个好人，因为他杀了赵牛。报应啊。”她说完这些，也不想再回忆，也不愿再答:“你们走吧，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萧勉想说话，结果被宁护安拦下，宁护安对他摇了摇头。
“那，赵牛被杀，你，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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