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天四周的景色似乎也没有改变。苏千屹和南宫流云包裹严实,将自己上上下下全部用斗篷包了起来,头部也用一个大号的头巾裹着,只露出两个眼睛在外。
“前面离敦煌还有多远?”苏千屹看着望不到边际的戈壁滩,向南宫流云问到。
“不远了。就受不了了?这还是好的,遇上沙尘暴,那才叫痛苦。去哪不好,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南宫流云撇撇嘴答道。
“你后悔了?谁叫你跟着来。”
“你当我愿意来呀!”
“黑风寨就不会追到这边来么?”
“谁怕黑风寨呀!”
“你就是死鸭子嘴硬,哈哈哈!”
两个人边斗嘴边赶路,倒也不孤单寂寞。一望无垠的戈壁,让人的的心情也跟着开阔起来。苏千屹从锦城一路走来,那种死里逃生、亲人失踪压抑下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许多,又恢复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一路上,与南宫流云打打骂骂,又或者两个人一起研习剑诀,这南宫流云古灵精怪,在武学倒也有一些天分,难怪年纪轻轻,功夫不俗,普通的黑风寨的人还拿她没有办法。对剑诀的理解上,两人相互映证,进步神速。一路上两人随手捡起地上的木棍当剑,互相喂招,不说演练的出神入化,却也是熟练无比,想必假以时日,这剑诀也将是两个人的一大助力。只可惜,两人至今还没有一柄像样的剑。
这一日,两人总算来到敦煌城外。这是一个典型的西北戈壁滩上的城池,没有江南城池的那种气势与繁华,有的只是历经风沙的沧桑,残破的城墙常年抵御着不知何时就会袭来的沙尘暴,守护着城内一方百姓。城内的房屋与江南也差距甚远,不像江南以木质结构为主,这里的房屋似乎为了防御风沙,基本都是土质或者石砌,且基本都是平房,少有楼房。
两人入得城来,选了一个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客栈住下。这南宫流云却是向苏千屹告罪一声,说自己有事要办,回头再来找他,说完就走了。苏千屹心下奇怪,但是对方不说,也就任由南宫流云离去。
夜幕降临,苏千屹完成了每日例行的运气练功,正准备休息,却听见窗户传来敲击声,打开窗户就见一个人影跌了进来,这个人一身夜行衣,也蒙着面,苏千屹拿掉蒙面,定睛一看,竟是南宫流云,而且看上去已经受伤。苏千屹赶紧关上窗户,然后将南宫流云扶到床上,运气帮南宫流云疗伤。
良久,南宫流云气色好转,苏千屹才收功,吐出一口浊气,询问到:“你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就折腾成这个样子?”顿了顿,又说:“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好歹我们现在也是伙伴,应该相互帮忙。”
南宫流云平复好自己的气息,斜眼看了看苏千屹:“你就不怕我又害你么?”
“你跟着我一起来,无非不就是在我身边好有个免费的保镖么,好躲过黑风寨的追击。至于加害于我,你也没有什么好处,还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我想你还不至于如此没脑子。”
“这下你怎么那么聪明了。”南宫流云调侃道。
“我本来就不笨!”苏千屹辩解道,然后才发现中了南宫流云的套路,就不再言语。
“咯咯……”南宫流云看着苏千屹这吃瘪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结果牵扯到自己的伤势,又猛的咳嗽起来。
“这就叫报应。”苏千屹给南宫流云倒了杯水:“说吧,你来敦煌还有什么目的?”
“其实我就是敦煌人。”南宫流云半晌说了这么句话。
“然后呢?”
“敦煌城外不远,有个叫鸣沙山的地方,那是一片沙漠,沙漠的边缘有个月牙泉。那是当地一个马帮的大本营。他们常年打家劫舍,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我爹娘都是老实本分之人,我娘有几分姿色,当年马帮来敦煌收人头费之时,碰巧被马帮帮主瞧见,那帮主见色起意,就要把我娘抢回去,我爹自然不从,但是哪是他们的对手,我爹被他们捆着,亲眼目睹着他们糟蹋我娘致死。我爹悲愤之下与对方拼命。当时我才几岁,正在外边街坊那里玩耍,等我回到家的时候,爹娘尸首都凉了。从此我就成了一个孤儿到处流浪,并偷偷的学武,就是要报仇。黑风寨的剑诀,就是我抢的,我就是要提高自己的实力,这样才能报仇。一路上,与你演练剑诀,我觉得自己应该能够打赢那个帮主了,所以我一刻都等不及了,可是我还是打不过他。”南宫流云,此刻已是泪就满面。
苏千屹此刻却是想到了自己,爹娘和姐姐生死未卜,也不知身在何方,想着想着也红了眼圈。
“唉,一个俗套的故事,往往背后都是家破人亡。”兴许是与自己身世相仿,苏千屹又说着:“你先好好养伤,报仇的事情回头再商量。”
此后几天,两人就像是来敦煌游山玩水的一般,每天除了在敦煌及周边闲逛,就是在敦煌到处找好吃的,大饱口福。似乎打打杀杀的事情已经离他们远去。
南宫流云的伤势本就不重,一段时间的修养,也基本痊愈。这一日正在房中打坐调息,就见苏千屹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还拿了两把剑,丢了一把给南宫流云。
“既然练了剑诀,没剑怎么行!”
“这什么垃圾呀!”南宫流云接过剑,去掉剑鞘看了看。
“街口随便买的两把铁剑,凑活着用,总比没有的好。要报仇就要做好充分准备,不能像你上次一样那么冒失的就冲过去。”
“你愿意帮我?”南宫流云看着苏千屹问。
“我不是说了,我们应该互相帮忙么。”苏千屹笑着回答:“好好休息,天黑行动。”
似乎敦煌的夜比江南的来的要晚些,南宫流云好不容易等到外边天色全部黑了下来,苏千屹又拿出两套黑色斗篷,丢给南宫流云一套:“穿上,把头也裹起来。”自己却并不蒙面。南宫流云正要开口询问,就见苏千屹手上拿着一个东西往脸上一抚,那张年轻俊朗的脸就立刻变成了一个中年男子的脸庞。南宫流云嘴上嘟哝道:“有好东西也不给我一个。”
苏千屹骂道:“我也就这一个,而且,你那细胳膊细腿,哪点像男人,给你你也装不像。别废话,快弄好,走了。”
两个收拾停当,把房间的烛火熄灭,轻轻的打开窗户,跳了出来,又把窗户轻轻带上,四下张望一番,看好方向,南宫流云前方带路,苏千屹后边跟着,两个人一前一后,杀气腾腾的向月牙泉而去。
单说这月牙泉也是个神奇之地,地处沙漠,却有一片绿洲,中心有个湖泊,因湖泊形似月牙而得名。这湖泊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没人说的清楚,只知道无论沙漠如何侵袭,也不见这湖泊干涸,因此被当地人视为宝地。只不过,目前这块宝地被马帮所占领。这马帮常年不干好事,当地百姓苦不堪言,但是奈何敦煌地处西北,偏于一隅,马帮其势力庞大,帮主又武功高强,是以没人敢惹。这么多年,也曾有过一些好汉,想还百姓一个太平,想去铲除这个马帮,但是最后都无功而返,甚至当场身死。渐渐的就没人再去触这个霉头,每月月初马帮到敦煌收人头费,也只得乖乖交钱买平安。距离下个月收人头费,也没几天了。
这马帮驻扎在月牙泉,以帐篷当房屋,四周围了一大圈的栅栏,当中最大的一个帐篷就是帮主的住所。每天夜幕降临,马帮就在空地上生起一大堆篝火,帮众围绕着篝火吃肉喝酒,好色之徒在酒精的刺激下,就直接拎起外面劫来的女子,找一个帐篷就去行乐。这些女子往往最后都是被折磨致死。
这马帮的帮主也是姓马,因其精湛的马上功夫,人称马上飞,善使一柄弯刀,此刻他正斜躺在篝火钱为他摆好的帮主虎皮椅上,搂着一个不知道哪里抢来的年轻女子,那女子满脸惊恐,却又不敢反抗,只得任由马上飞蹂躏。
苏千屹和南宫流云,借着夜色,匍匐在沙丘之上,整个马帮尽收眼底。有过柳府的经验了,苏千屹翻过身,望着漆黑的天空,静静地等着。南宫流云心下焦急,也只得听苏千屹的安排,安静的等待着。两个人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看着天空,各想着心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沙丘下逐渐声音越来越小,待到整个马帮只剩那堆篝火噼里啪啦的声音之外,再没有任何声音,苏千屹又等待了片刻,估摸着这些人都该熟睡了。碰了碰南宫流云:“你在此等候。”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南宫流云坚决不同意:“我要亲手杀了他。”
“会给你机会的。只是两个人不太方便。”苏千屹劝道。
“不行,我一定要去。”
“那行,必须听我的。”苏千屹无奈只得同意。
于是两个人以沙丘为背景,顺着沙丘而下,悄无声息的来到马帮,借着篝火的亮光,看准那最大的帐篷,轻手轻脚的摸到帐篷后方,苏千屹耳朵贴着帐篷,感觉里面没有动静,示意南宫流云警戒,自己抽出铁剑,将帐篷割开了一个半个人高的口子,然后拍了拍南宫流云,两个人猫着腰,从割开的口子钻了进去。
外面篝火还在噼里啪啦的烧着,帐篷内,两个人凭借篝火透过帐篷传来的微弱的火光,打量着帐篷,只见帐篷中央铺着一个毛皮地毡,上面躺着两个人,一个半裸壮实的男人,想必就是马上飞,手里搂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年轻女子,两个人兴许是都累了,都已经沉睡。
两个人蹑手蹑脚来到毛毡边,就准备下手,突然南宫流云不知道打翻了何物,发出哐当的声响,躺下的两人受惊,那名女子的眼睛倏地睁开,苏千屹赶紧将手指竖在嘴唇,作出“嘘”的手势,但是已经晚了。
“啊……”,那名受到惊吓,惊叫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穿透了四周的帐篷。瞬间,脚步声四起,且火光冲天,马帮的人喊着:“有刺客!”手持火把及武器,纷纷四下寻找。
而帐篷内,马上飞受惊而醒,看到帐篷内凭空多出的两个人,哪里还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抄起身边的弯刀,就向苏千屹砍来。苏千屹只得暂避锋芒。这一退,给了马上飞时间。马上飞立刻高喊:“来人啊!”声音传出去,外边马帮众人立刻有了方向,一致向着这里冲来。
情况危急,必须速战速决,苏千屹不敢怠慢,拔剑出鞘,凭借浑厚的内力,使出剑诀中的第七式“天女散花”,就见剑影纷飞,对着马上飞席卷而去。那边南宫流云此刻也反应过来,抽出铁剑,同样使出“天女散花”从后对着马上飞袭去。这马上飞不愧威震敦煌多年,临危不乱,一柄弯刀上下飞舞,只听见“铛铛铛……”的刀剑格挡之声。一方力求速战速决,一方故意拖延之下,一时之间苏千屹也无法拿下对方,眼见帐篷外人影憧憧,苏千屹咬牙,一招逼退马上飞,随即反身就是一剑横扫,剑气将率先冲进帐篷的两个马帮之人削翻在地,复又顺势转身,向马上飞杀去。
这时南宫流云自知与马上飞差距甚大,于是调转方向,跃至帐篷门口,守着帐篷,来一砍一个,对付普通的马帮倒是游刃有余,为苏千屹争取时间。
马上飞与苏千屹几番过招,知道今天遇见硬茬了,又见南宫流云守着帐篷口,于是转身挥刀向帐篷砍去,企图冲破帐篷。苏千屹察觉到对方的意图,使出剑诀最后一式“沉鱼落雁”,冲着马上飞紧逼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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