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子……”
李安安听到消息就立马赶到了办公室，蔡小天家长已经到了，场面不太乐观。
陈慧轻轻摇头，安慰道：“没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
李安安心疼地勾勾她手指，嘴上说没事，为什么手还一直抖啊。李安安又瞟了一眼颓废的蔡小天，抿嘴没有说话。
究竟，是谁举的报！
“现在的学生怎么都这么让人不省心！一个个都满脑子想着早恋？”
最近真的有很多情侣被举报，三天两头就有家长跑来理论，老师们都一个头两个大，就算是老刘，也感觉到力不从心了。
李安安也这时才发现她们班竟然也有这么多人早恋。
“小天，你成绩我就不说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脑子天生比不上别人就要学会笨鸟先飞，你就是笨！你看你飞到哪里去了？啊！小小年纪就会泡小狐狸精，就跟你爸一个样——”
“老婆！”
“蔡夫人！”
“妈！”
众人连忙打断蔡母越说越离谱的话，蔡母也觉得失礼，忙看向陈慧，见她没有过多反应，稍稍放下心。
李安安看向先前始终不说话，站在一旁沉默的蔡主任，刚刚的一句“老婆”还是把她吓到了。
她说怎么觉得他和蔡小天长的有点像呢，原来是父子。同姓蔡，她早该猜到的。蔡母说的话……感觉蔡家的水不浅啊！
李安安又瞧了瞧陈慧和蔡小天，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时，办公室外边传来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我很好奇是谁说我女儿是小狐狸精。”
高跟鞋踩着瓷砖，发出清脆的声响，富有节奏。伴着声音，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走进了办公室。眉眼都带着陈慧的影子，是陈慧的妈妈！
“我刚刚说的话有些不妥，我可以给你们道个歉。但这两个孩子谈恋爱，女孩子也有责任。”
陈慧妈妈复古色唇彩的嘴角勾起，双手抱着，看起来特别有气场。只听她漫不经心地回答：“自然。”
九班班主任赶紧出来调解，说：“当着孩子的面呢，家长也要冷静冷静。”
陈慧妈妈走过来，摸摸陈慧的头，递给她一个微笑。
“妈……”
“别怕。”
陈慧妈妈又看向蔡小天，红唇轻启：“你就是那小子？”
蔡小天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阿姨……”
“你想跟慧子谈恋爱，你有什么理由说服我？你又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你妈妈？”
蔡小天惊慌失措，语无伦次：“我……我会好好珍惜慧子的……我……我真的很喜欢慧子，我妈……我会努力说服她的……总有一天她会……会同意的……”
“那就是现在还想不出理由了？”
蔡小天低头。
陈慧妈妈看向陈慧，说：“既然没有理由，那就分了吧。”
陈慧吃惊地抬头，对上她妈毋庸置疑的眼神，皱了下眉头，转而又看向同样吃惊的蔡小天，努努嘴，终是没有说什么。
在场的人都被陈慧妈妈干脆利落的作风吓了一跳。
“陈慧妈妈，话不要说得那么直接啊，吓着孩子了。”
陈慧妈妈看向蔡母，笑了一下。
“哦？刚刚蔡妈妈不是挺激动的嘛，难不成你这是同意他们在一起了？”
蔡母看了看失了魂一样的蔡小天，说：“也没有说同意，但青春期的孩子那么敏感——”
“既然不同意，那就没有未来，没有未来不如早断了，省得浪费时间，荒废感情。初恋是挚爱，没必要让它被以后的现实问题折磨，不如就存留在回忆里，到时候回头想想，还可以美好一点。”
蔡母沉默了。
“慧子，跟妈妈回家。”陈慧妈妈又对陈慧的班主任抱歉地说，“钟老师，不好意思了，让陈慧请假一天回家休息休息，希望您批一下。”
“嗯好好，陈慧，回去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一下啊。”
陈慧点点头，抬脚就想走了，却被蔡小天抓住了手臂。
“慧子……”
陈慧甩了甩手，没甩开。抬眸，蔡小天的眼眶已经红透。这傻子，眼里什么情绪都藏不住。
“不要走，好不好？”
陈慧只能用手一个个抠他的手指。
“不好，我妈说了，你给不了我未来，我妈看人一向很准，我们……还是算了吧。”
最后一根手指应声而落，蔡小天的手臂像断了神经一样没有生气地垂下。
陈慧没有回头地走出了办公室。
李安安看了看蔡小天，抿抿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快步追了上去。
办公室一下子恢复了安静，让人有点害怕的安静，死气沉沉。
蔡母刚想碰一下他的肩，安慰的话还没有出口，蔡小天就喊了一声，声嘶力竭。
“妈！”
“小天……妈只是……”
蔡小天没有说什么，疾速跑出了办公室。
“小天！”
“孩子！”
办公室里的人都赶紧追了出去。
蔡小天追出了校门口，陈慧已经快上车了。
蔡小天不管是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就扯着嗓子大喊：“慧子！”
陈慧的脚步顿了顿，还是回头了。
见陈慧回头了，蔡小天赶紧跑了上去。
“慧子，我会努力，努力给你未来，你稍微……稍微等等我好不好？”
陈慧沉默。
“我妈也就是嘴硬心软，她会同意的！我向你保证！”
“那又怎样？你要让我等多久？一年？两年？那多累，我陈慧，你知道我的性子，我最讨厌的就是一个‘等’字，我等不起，你自便吧。”
“慧子……”
陈慧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扬长而去。
李安安递给蔡小天纸巾。
“把眼泪擦擦吧。你也别怪慧子，‘等’一直是慧子的禁忌。”
蔡小天不明所以地看向李安安。
“小时候，她姐叫她等，她姐说去给她买冰棒，就再也没能回来，找了好久也没找到。”
这么多年了，这一直是慧子不可磨灭的伤疤，就算她整天大大咧咧，好像什么都没有放心上，但她一碰到别人让她等，还是会立马翻脸不认人。
所以每次和陈慧出去玩，李安安都情愿自己早出发一小时，也不想让陈慧多等一刻。
李安安同情地看了看蔡小天，摇摇头走了。
有些人，注定只是生命里的过客，有些事情，也只能存放在回忆里，才不会变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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