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玄清走在果园里,果子越来越多了。
这样的生活,也不错了。
玄清希望自己留在这儿,做一个悠哉的厨师,给精灵做饭,听他在混乱的尘世中,诉说光洁。
好不善良,好不不染世俗。
白天,他是一缕清风,划过山谷,走过峻岭;晚上,他是一轮明月,照耀大洋,照耀人间。
他如星星,远离尘世,总是宁静的闪耀光辉。
渐入夜了,星明走到旁边的森林。月影投落在地上,绘出一副花枝墨画。
婆娑之余,星明走到旁边的旷地。
满天的星,眼里的情,在这长长的夜里倾落。
他说夜里的繁星,是梦中的精灵,挂在夜空,从梦中消除众人的疑虑。
“星,便是我千年来的情感寄托,我是守星人,负责放出这漫天的星星。”
“守星人?”玄清愕然。
“守星人,运星,不运命,纵然漫天星轨,皆出我手,但自己的主命星,不归我管。”
“你怎么会控星?”
“生来就有。”
玄清惊讶,然后是沉默。
“你有如此能力,可有人欺负你?”
“有吧。”星明勉强的说。
“我的能力不是拿来伤人的,是拿来帮人的。”星明接着说。
玄清默然。
“今日夜景很美,也多亏你的功劳了。”
星明笑笑,然后闭眼。
“愿神仙保佑,夜光明朗,月影皎洁,花草不败,人间无殇。”
星明拂袖唤出漫天星辉,从密林深处,升华到夜空中,长长的星河在天地间流动纯粹的光芒。
繁星耀辉,照亮人间的悲苦,愿世事有命,断了人间的悲苦,让黄泉路上的哀鸿,被这温暖给击散。
“以前没有遇见你,倒是也没有那么多情,布星也不会如此开心了。”
两人走在小道上,道上花开了。
夏夜有虫鸣,有星光,又微风,有意境。
随着星明的眼光望去,有一片仙境般的起草异花构成的多彩画卷,花开而馨香漫,风动而蟋蟀吟,天宫太冷,太冷,从来没有这样的景象。
“这片花草,怕是精灵界最耀眼的风景了。”
“好看的你还没见着呢。”
星明笑笑,然后又有些得意地看着。
“这是你种的?”——玄清看懂了星明的眼神,问。
“以前津楠忙,没时间陪我,我就自己找些种子啊,花草啊,树苗啊插上,也没多用心,想不到竞成了这番景象。”
“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是啊。”
“你说了这么多津楠,他是什么人?”
星明沉默须臾,说:“津楠是精灵王的次子,也是王后的孩子,是他的大哥程煜的弟弟,他比我年长,应该你和年纪相仿。”
“他既是王子,又怎么和你认识?”
星明转头看着他,然后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我本是孤儿,他在街上见到我,见我没父母,便给我一个木屋,让我住在里边,还每天来照顾我,说起来,他也算是我的再生父母了,以前他和程煜的关系很好,因为程煜花了大时间照顾我,他便生了嫉妒,后来就……”
“你会布星,有此能力,为何还受他欺负?”
“我说了,我的能力,只能帮人,不能伤人,不能害人。”
“嗯。”玄清再次默然。
“你们精灵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精灵界有一个仙境,临海,海边有沙滩,有森林,还有小溪,小溪的尽头是瀑布。”
“你去过?”
“不是。”星明带着遗憾摇摇头。
“我听津楠说的,想来也是,我在精灵界活了几千万年,都没去过闻名于世的仙境,也是遗憾了。”
“不如我们明天去吧?”玄清说。
“仙境也不是想去就去的。”
“我有办法!”
玄清胸有成竹般说。
星明木然,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第二天,他们来到了仙境的外围。玄清用障眼法便偷偷地带着他溜了进去。
“这样不会被人发现的吗?”星明有些担心地问。
玄清不作答,带他到了这方圆百里的原始森林。
森林的雾气很重,湿气很大,早晨几乎看不到远处的景物,只听得到凄惨的鸟鸣,和凛冽的水声,空谷穿响,经久不绝。身边的树木向后穿过,不同中带着相同:一样的斑驳,一样的纹路,不一样的粗细。
过了森林,一股暖气远远的袭来,带着沙滩上的腥味儿,向两人袭来。
虽然景致不是很好,但是有名声在,况且又是偷偷进来的,两人也不觉得有多不好了。
“天宫只有云彩,连树木都是苍白的灰绿色,天宫太冷,夏天都感受不到阳光的暖意。哪儿的阳光,似乎是冷的。”
玄清回头看着原始森林的,出来后,又看得这么清楚,映入眼帘的一片绿,倒是洗去了他眼中的几分萧瑟和空寂。
“这里真美。”
星明嘴里蹦出四个字,实而不华。
“精灵界真好,比起天宫,这里倒是还有许多色彩,天宫的海,只有蔚蓝,连水都不是这么的真切。”玄清把脚放入浅蓝色的海水中,暖流经过,他深吸一口咸咸的空气,差点迷醉了。
星明迷恋这里的风景,即使这样的海水在他看来有些萧瑟,海水淡蓝的都不像个样子了。
“哪儿像你说的!以前我总看着远远的天宫,据说天宫的景致很美,我就想着,某天自己会变成一只小鸟,在天空中的海洋里遨游,有时会遇到飘在海里的白云,那便真的是不枉活一场了。”
“天宫还有一片海,是真的海,里边还有鱼,有虾,有螃蟹。只是有些小,小到只容得下王族。”
“是嘛?那天海里有什么?有多大?”
“那片海就是天幕,天有多大,海就有多大,里边有白云,偶尔遇上乌云,下雨的时候,才能感受到真的海水。其实,那儿的水,不像这儿的,是咸的,有颜色的过渡,哪儿的海,只有深蓝,让人感到恐惧。”
“我倒是觉得那样的景观真不错。”
“你觉得不错,便是不错。”
“天宫的院子很气派吧!”
“风格不同,你们这儿的,也挺气派的。”
聊着聊着,两人越聊越开心,便忘了度,开始嬉笑起来。
这应该是星明度过的最开心的时光了,他们在海里畅游,林中追逐,沙滩上堆沙,星明从未如此开心过。
玄清也是如此,在天宫的几千万年,他过的太冷清。没有屋檐下本该和他嬉闹争夺的那个人,他的心中实在没有安慰。
回家的路上,他们走过了寂静的山谷。
山谷很奇怪,明明还是正午,却丝毫不见光亮。
远远的,传来了精灵的哀嚎和呻吟。
他们继续走着,看见了漂浮的灵魂。
灵魂是精灵的样子,漂浮在空中。
“他们是精灵的灵魂,是战争中冤死的,还有的被困在这儿,失去了希望,变成了幽魂,从此在黑色峡谷期待往生。”星明的步伐逐渐慢了,神情凝重地说。
“希望是精灵的生命源泉,没了希望,精灵会丧失活力,甚至变成幽魂。”
玄清停下顿了许久,然后双手合十跪地祈祷:“以天族名义,愿时间再无灾难,希望永不磨灭。”
星明继续向前走,走到峡谷边的草地上,阳光所及的地方。
这里,没有了怨气,阳光明媚,希望无边。
“我们每个人都是因为希望来这世上走一遭,看过了这么多东西,才能明白希望是无边的,若是没了希望,也定不能自我放弃,所以,我们不该轻易放弃,有人的日子过的比我们还苦,我们有什么理由放弃?希望的力量是巨大的,它能创造奇迹,它是绝境中腾空出世的路。”
玄清思量许久,一抹伤感:“走吧。”
“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路上,玄清突然说。
“什么?”
星明有些诧异,这莫名其妙的,倒是让他有些奇怪。
玄清有些脸红,急忙避开了他的眼神。
“回家吧,这马上下午了,我都饿了。”
星明微微一笑,加快脚步走了。
玄清也加快脚步,超过了他。
星明不服输,跑着超过他。
两人你追我赶地回到了家,嘴咧的合不上。
精灵王宫里。
“混账!”程煜狠狠地把桌上的紫晶杯摔在地上。
“王子息怒,小的……”
“息什么怒!”程煜立即吼道。
“他早就没在王宫里做事了,凭什么要给他薪水?还告我?真是不知好歹!”
“星明!出事了!”
一个妇人跑过来说。
星明从房间冲出来,赶到那个地方。
“叔!”
星明连忙搀着一个中年的老人起来。
“我没事儿……”老人站起来说。
老人身上有鞭痕,触目惊心。
“你身为一个将军,立了开国大功,如今却流落街头,皇族就这么对他们父王的恩人吗?”
玄清把了脉,然后替他疗伤。
津楠这时来了。
“津楠,这事儿还是要你才能解决。”
“大伯,我们对不起您,父王今天叫我来,就是解决这事儿。今天您就住去公府,我们给您派了三千号人服侍您,现在已经重重处罚程煜了,今天他打了您,我们也是实在抱歉了。”
“津楠,你可要好好整顿内务了。”星明说。
“算了,老夫这一把骨头,有了该有的我也就不计较了,他还是孩子,以后还是要替精灵族卖命的,你们也不用太多的责罚他,他还小,不懂事也是正常的,况且老夫今日也没怎样,就是受了点皮肉伤,不碍事儿的……反倒是你,你这么懂事,将来肯定大有作为,以后用得上老夫的地方,尽管找我。”老人丝毫不怪他们,反倒这样轻松的说。
这样,让津楠更愧疚了。
星从北天升起,二人回到小屋,慢慢睡了。
就让开心的时光化成过往的河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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