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奶奶病危的电话,王世界简单收拾了行李,开着车心急如焚的往奶奶家赶紧。
说起奶奶,王世界回想起许多儿时往事。
奶奶家在北京郊区的一个小镇上。
王世界的父亲是县里一所中学的老师,母亲是县里一所小学的老师。当时,他们都刚参加工作,收入不高,请不起人照看年幼的王世界。
奶奶不愿意到城里和他们一起生活,一是城里住的地方太小,二是城里开销很大,所以,借口“不习惯”,说服了爸爸妈妈。
王世界3岁那年,爸爸妈妈只好把他,送到了奶奶那里。
奶奶每天给王世界做好吃的,接送王世界上镇上的幼儿园,和王世界一起做游戏,带着王世界浇地种菜,教王世界采菜择菜,讲着故事陪王世界睡觉,------许许多多的画面,王世界至今不忘。
在王世界眼里,奶奶就像是自己的妈妈。
6岁那年,王世界哭着喊着离开奶奶,被爸爸妈妈接回县城,送到妈妈所在的学校上小学。
每到放假,王世界都去奶奶那里。他觉得奶奶那里,就是自己的幸福乐园!
至今,家里的条件也好了,奶奶还是坚持要独自在小镇生活,自食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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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家里。
奶奶躺在床上,眼睛微闭,口里好像只有出气没有吸气。
爸爸、妈妈含着泪水,站在床边,看着奶奶,一言不发。
小姑父、小姑妈、小表弟一家,站在床的另一边,含着泪水看着奶奶,也一言不发。
王世界一进门,哭喊道:
“奶奶,我回来了!”
爸妈让王世界走到奶奶床前,王世界拉住奶奶的一只手,泪水簌簌而下:
“奶奶,奶奶——”
奶奶睁开眼,看了一下,又微微闭上,眼角流出泪珠,下颌轻轻动了几下,好像在说什么,却没有一点儿声音------
王世界清楚的感觉到,奶奶的手在用力握他的手。
奶奶的坚持,在场人都看得心疼。
大家都看得出,奶奶长时间落不下这口气,似乎在等待什么,又似乎要说什么------
爸爸忽然想起了大姑妈。轻声问道:
“妈,你是等大姐吗?”
奶奶微微睁一睁眼,又微微闭上了。
小姑妈拿出电话,走出房间。
“大姐,你们到哪儿了?”
“镇口了?”
“好的,好的!你们尽量快点吧!”
声音虽然很低,但由于房间里静得令人窒息,还是听得很清楚。
大家有些着急,担心大姑妈一家赶不上-----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王世界突然想起了脑魔王。
他松开奶奶的手,赶紧拿来脑魔王,设置好,双手端着,对着奶奶的头部。
其他人都很奇怪,但是,谁也没有问,谁也没有阻止。
他们都知道,王世界是个懂事的孩子,是奶奶最心疼的孩子。
王世界的大姑妈,可是这个大家庭的大功之臣啊。
那一年,爷爷因病去世。拿奶奶的话说,家里欠下一屁股的债。
小姑妈初中毕业考上县里重点高中,大姑妈考上京西化工大学,爸爸考上京西师范大学。
奶奶顾不得丧夫之疼,忙着四处借钱,要供三个孩子上学。
可是,她借遍了所有亲友,也没能凑齐三个孩子上学的费用。
大姑妈在开学的前一天,留给奶奶一封信,悄悄离开了家。
看着大姑妈留下的信,奶奶没有一句话,眼泪却流个不停。
这一不告而别,直到小姑妈大学毕业,大姑妈才开始每年回家,看望奶奶。
其间,大姑妈到深圳打工,省吃俭用,每月把所有结余都寄给了奶奶,供爸爸和小姑妈上学。
后来,爸爸和小姑妈有能力供养奶奶了,大姑妈才安了家,姑父也是个打工的,前妻因病去世。
“妈——”
大姑妈奔到奶奶床前,泪如泉涌。
奶奶微微睁眼,下颌再次动了几下,还是没有声音------
“哼------”的一声。
奶奶闭上了眼睛。面容很安详。
大姑妈一阵号啕大哭。
大家劝说了许久,大姑妈才收起哭声,抽泣着问道:
“妈都说了啥?”
“没说什么。”
“她好想要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
爸爸说到。
大姑妈又开始呜呜的哭起来。心想,妈呀,我没有尽到孝心,你责怪我吧!
过了一会儿,大家开始分头料理奶奶的后事。
安葬好奶奶,一大家子聚在一起,讨论如何处理奶奶留下的房子等遗产。
王世界拿出脑魔王,对大家说:
“你们想知道奶奶临终前要说啥吗?”
大家很诧异,他怎么冒出这么一句话!
“你知道?”
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王世界。
王世界叫大家坐好,一起看脑魔王的影像和文字:
——一个青年,一个大姑娘,在一位阿姨的介绍下相识:青年中等个,很腼腆;姑娘端庄秀气,很惹人爱。青年偷偷看姑娘,姑娘偷偷看青年,双方都漏出满意的微笑。------
——热热闹闹的婚礼上,精神抖擞的新郎,和一个身着大红棉袄的漂亮新娘,在喝交杯酒。之后,新郎挽着新娘,端着酒杯,在挨桌给客人敬酒,接受客人们的祝福,------
“那不是我公外婆吗?”
小表弟惊讶的问道。
“是呀!”
大家异口同声。
“接着看!这是奶奶的回忆!”
王世界提醒到。
——爷爷病死在床上,奶奶嘶声裂肺的哭喊:你怎么丢下我,自己走了?
大姑妈,爸爸,小姑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呜呜的放声大哭-----
——奶奶拿着大姑妈留下的信,眼泪直流,打湿了信纸。
——先前那个新郎,拉着白发苍苍的奶奶,拼命的往前跑。奶奶回过身,伸出一只手,抓住一颗小树,用尽力气喊道:等等------,等等秀秀(大姑妈小名)------
——王世界在喊:奶奶——奶奶——
——新郎停了停,又使劲拉着奶奶跑啊,跑啊;奶奶又抓住了路边的一颗小树,有气无力的喊道:等------等-----秀秀------
——大姑妈飞奔而来:妈——
——奶奶松开手,跟着爷爷跑啊,跑啊,一会儿就跑得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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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早已哭成泪人。大姑妈、爸爸和小姑妈都认得,那新郎就是他们的爸爸!
一个人也搞不懂,王世界在什么时候制作了这些影像,让大家看的好伤心,好感动!
王世界擦干泪水,抬高声音:
“大家再看看下面的文字,这就是奶奶临终要说的。”
只见奶奶两次下颌动动的影像下,现出的文字是:
——世界,奶奶随爷爷走了,照顾好你大姑!------给王家争气。
——秀秀,妈走了,照顾好强强(爸爸小名)和芳芳(小姑妈小名)!------房子,是给你的嫁妆!
大家再次放声疼哭起来,特别是大姑妈,哭的很伤心!
没有人不相信,这是奶奶临终要说的话。
王世界的大姑妈,爸爸,小姑妈,一大家子人,把他团不团包围住,迫不及待的要他说说:‘电脑里’的影像和文字是怎么得来的?
王世界笑着说:“这是读脑机器人,叫‘脑魔王’!------”
王世界讲得头头是道,他们却听得云里雾里,目光满是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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