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国宏元十一年二月初八,闭门造车一月的刘剑羽,终于一脚踏出了刘家。
这一个月悲催的一月,他不仅要面对那个在他脑壳里面一直絮絮叨叨的胖娃娃,还得领一个坑爹的任务,既必须考上县学上道堂。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抄书”的初步资格,而为了应付这场入考试他几乎绞尽脑汁,天天抱着一本《新华字典》,外加上一个刘剑羽里的残片记忆,他终于所需要应付考试的书籍给看懂了。
可看懂了还不算,他中程又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囫囵吞枣的又这些书籍里头的意思,对照着现代书籍翻译看了个大概。
因为他所要应对的考试,并非如同那些从来没有读过书或上个一两年族学的少年一样,只需要将那一些启蒙书籍《千字文》等识得,并且对其中的意思知道个大概也就行了。
而县学上道堂考试则要严格得许多,不仅要将启蒙书籍吃透了,还要熟知诸贤著作,词赋,甚至《春秋》、《左传》、《二十四史》、《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也要了然于胸。
在某种意义上,只要通过了上道堂的考试,获得了入学资格,便成为了预备童生,所以考试的要求才会如此之高,因此,才会显得兔试资格是那么的难得。
而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刘剑羽确实没办法将这些东西给吃透了,而时间却不等人,很快考试的日子就到了。
今天一大早,刘剑羽穿上了族里送来的儒衫,儒冠,一家子坐着借来的牛车便向着县学而去了。
待得牛车已置县学外二里处,便可见成群结队的儒生从各个岔路口汇集到此处。
至此,牛车已经没办法再往前走了,随行之人也无法通过,刘剑羽下牛车认认真真的听着刘母的教代后,他踏雪前行千米终门廊前。
此刻,县学门廊下早已排满了等待考试的儒生,而四个面如哑迷的士兵正杵在廊下,右手持刀,刀体在阳光的照射却发出道道寒光。
一股莫名的威严感向着所有考生迎面扑来。
良久,终于轮到了刘剑羽验身,他将身份文书及考试文书交予一同样儒生打扮的中年人。
随即,他左手一位士兵上前,士兵面无表情的接过刘剑羽的书篓,翻看,里面有毛笔、墨锭、砚台、笔架、镇纸、盛水的白瓷碗,几个大白馒头,干肉等物,士兵点了一下头,把书箱递给刘剑羽。
旁边中年儒生看了一眼考试文书,对照身份文书着上面的文字描述瞄了几眼刘剑羽,也对他点了点头。
随即,士兵书篓递给刘剑羽,刘剑羽又接过两样文书,便昂首挺胸踏进了县学正门。
入县学正门之后,所有考生都需按照路旁的指示前往诸贤庙,又有因为县学太大了,刘剑羽足足走了二十分钟,他这才老远瞅见庙影。
此刻,刘剑羽稍稍抬头,庙顶有一股青烟正徐徐升向高空,经久不衰,刘剑羽腹中文种一颤,似乎文总感应到了前头文气精柱的存生,他的身体便不自觉的向诸贤庙的方向倾斜。
不知不觉中刘剑羽距离文庙越来越近,只见庙空蔚蓝无云,散发出层层透明涟漪,将四周的乌云尽数驱散,外头还是大雪纷飞,可文庙里是连一滴水滴都没看到。
而到了此处所有考生都止住了步子,按照先后顺序,排起了几条长龙,刘剑羽打眼一看好家伙参加考试的人居然高达五千人。
不过想来也正常,他所在的地域原本就比地球还要来的大人口基数来得多,没有了大型的同族战争,人口也在急剧的增加,而读书人也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成倍增加。
不过看了这么多的人,刘剑羽心里不禁有点打鼓,他担心的事儿终于发生了,人太多也就代表竞争也大,他这个半桶水可能就凉了。
正想着刘剑羽忽然听见三声钟鸣声响起,数百名士兵跨刀,出现在他们的两侧。
随即,永康县县令、县学祭酒在万众瞩目下踱步至诸贤庙前。
县令、祭酒共站于立庙前三丈高石牌前,两人之遥对诸贤庙孔像及众亚贤、半贤领众考生行三拜。
接着县祭酒顾植山诵读考场规则,包括上道堂、普道堂、武堂各考场,考试时间,考试方式等等。
最后,县令宣布开考,众考生领各自的考帖,队伍自觉分成三股,在衙役的带领下根据自己考牌的号码步入考房及演武场。
刘剑羽一仔细看了一眼自己的考帖,上面写着“玄亥甲二十七”,随后他根据士兵的指引来到了属于他的考房。
考房坐北朝南,屋高不足一丈,刘剑羽如果进入里面平伸两臂就能碰到东西两面的墙壁,非常狭窄。
里面有一张书案、一把长凳和一个尿壶,桌子上有个盛着清水的笔洗,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考试时间为整整一天半,根据考场规则考生不能中途离开考房,否则以舞弊论处。
待得刘剑羽将他书篓之中的笔墨纸砚等拿出,又有士兵为其送来了若干宣纸,外头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人提笔在他不远处的板子上,写上了本场考试的第一题即孔贤何生也。
抽出一张宣纸将其铺开,刘剑羽持笔抄下考题,便开始琢磨了起来。
这道题明显是个以文字陷阱,短短五个字包含了好几个问题。
第一孔子是怎么生的?何时何地何人,第二在什么情况之下所生的,后者是个巨坑。
在这个世界里,也有司马迁作之《史记》,不过前者只是一个苦命人,后者则是成就半贤的人。
而因为历史不同这个世界的《史记》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诸本纪、百世家、七十列传、十表(大事年表)、八书,便成为了这一方世界的官方经典。
而原本在世家之列的孔子,却因为成就了贤人被后来的半贤司马迁,列于诸本纪开篇之中。
据司马迁《史记·孔子本纪》记载,“纥与颜氏女野合而生孔子。”
这个记载是最客观的,也是这条考题设下的文字陷阱。
孔父叔梁纥,孔母颜徵在,依当时礼仪不宜继嗣,于是与颜徵在野合生孔子。
而刘剑羽虽然知道绝不能提笔这么写,这牵扯到孔贤的威严、尊贵,也就是大方向的正确性。
于是,刘剑羽长长的叹了口气,提笔在纸上写道,“前五五一年,孔贤之父名纥,字叔梁,孔母颜徵在,忽有一天,心结烦,而游于贤水河后生孔,又因于尼丘山祈祷,而下孔,故起名为丘,字仲尼。”
这贤水河可不是他随便胡诌的,完全是旁记之中所含有的内容,假如是一根筋的或者是没看过这段记载的,直接原封不动将《史记》相关内容的记载抄下去,开篇第一题便完了。
写完这题刘剑羽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接下来的半天又有十几道刁钻的考题,基本上都属于文字游戏,只要做好分析,并可答个大概,但是百分百无错刘剑羽根本做不出来。
至月明星稀之际,轮考部分列贤的诗、赋、贤文,得亏只需要将具体的文章写出便可,无须解释分析,要不然如此大批量的考题刘剑羽即使脑子里有一间图书馆,他自个儿都没办法查的过来。
旦日晨,天刚蒙蒙亮,最后一提终于被人写在了板上,刘剑羽抬头一看就是一愣。
只见上头写着:县学祭酒何人也?
这道题也跟之前一样简单而粗暴的问法,但是内容包含了许多问题。
嘶~,煞时间,考场之中十个人便有四个倒吸了一口凉气,刘剑羽也是如此。
这一题刘剑羽怎么看怎么像后世大学生考试,不管你做对了多少题,假如任课老师出了一题辨认其中四张头像,或者是其姓名是否有错的选择题,只要打错统一零分。
并且此次参加考试的读书人之中,真的不乏那一些没有考试敏感性的人,连考官是谁,有何生平事迹,成就是什么,甚至做过哪些都一无所知。
而十分不幸的事刘剑羽以及那个早已魂归九泉的前人,都不知道这位祭酒大人是谁?更别说其生平事迹所作诗词歌赋了。
正当刘剑羽还在抓耳挠腮的时候,一直在图书馆内看好戏的胖娃娃忽然开口道。
“哥哥,要不要我帮你啊?不过要做任务哟~”
“什么任务”刘剑羽眼前一亮,在心里嘀咕道。
“很简单,在三天之内,让刘山跪在你面前唱征服啊!”
刘剑羽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随即,胖娃娃小手一挥,从莫名空间之内疾飞而来一抹光华,小手一甩,便打入了刘剑羽意识海之中。
刘剑羽轻笑一声,研墨,提笔便写,“永康县学顾氏,字植山,自好读书,于宏元三年晋童生,又二年良才,进三年又中俊才,举人,十二年入永康县学任祭酒。。”
洋洋洒洒他写的上千字,最后一笔落下刘剑羽刚刚松了一口气,其腹里黑洞文种忽然一颤,一股莫名的吞噬力降临其身,文庙中那一缕文气青烟,瞬减十分之一。
与此同时,坐在考监房之中饮茶的两位考官,表情忽然一僵,齐刷刷的看向了东北角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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