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着，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时，敲门声响了起来，在他耳边犹如惊雷，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他一边猜测来访者的身份，一边走下床，赤着脚悄然来到门前，从猫眼往外看。
她站在走廊油灯的照射下，身穿睡衣，火光映红她虚弱的脸色。他打开门时，她转身正要离去。她转过头，与他对视后愣在原地，。
“我以为你睡了。”她小声说。
“有事吗？”他问。
“不——”她目光偏向旁边，“我睡不着。”
“你失眠了？”他问。
她点点头。
这时，走廊远处出现了男人，他扶着墙慢慢走着，浑身散发酒气。
“进来吧。”他注视男人，眼神警惕起来。
“啊？”
在她坐下来后，他点起一盏油灯拿着走向她，随着接近，她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时，她手中的东西在阴暗光线中反射出金色光点。油灯放在桌面上，他拉过椅子，一边坐下一边问：“为什么失眠啊？”
她低下头一言不发，只是捏紧了手上的东西。
困意侵袭上来时，他慢慢眨眼，揉着太阳穴说：“说说吧。”
她伸手打开油灯灯罩，放下手上的东西，双手围住火焰，然后托起来。塞普尔一动不动，不仅因为火焰漂浮在她手中，还认出了她手上那样东西——那片金色鳞片的细节深度吻合于金石蜥蜴的鳞片。
“你看看吧。”她说。
火焰越来越大，从中呈现了画面，上面一切都在扭曲变动。
“我看不懂。”他摇头。
话音刚落，她放开双手，火焰消散了。他站起来去拿火柴。
“我有个很好的朋友，她死在我的眼前，就在前几天。”
他沉默了，拿上火柴回来，重新点起油灯。她双臂环抱住抬起了踩在椅子上的双腿，手指摸着脚指头，而脸埋在了膝盖之间。
他沉默着坐了下来。
“镇定药水中加入金石鳞片的提取物可以让服用者意志更加坚定。”她继续说，“我试过了，但……也会让人做噩梦啊。”
她抬起头说：“好黑啊……”
“药效持续多久？”他问。
“金石蜥蜴的鳞片可以保存三年，制成了药物的话，我猜……”她顿了顿，然后说，“可能是几个月？”
“药效会渐渐削减的。”他鼓起勇气，目光却移到一边，“加油，会变好的。”
在他余光里，她注视着他，并且笑了。
“你愿意与我承受这份痛苦吗？”她问。
他起先反应不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好吧。”她放下双脚，然后站起来。
“我送你。”他起身走向房门。
突然，她加快脚步冲过来，手上浮现白光，猛然拍向他胸口。他心脏停止跳动，意识坠入无边的黑暗前，听到她伏在自己耳边说：“请原谅我……记住我的名字——希多洛·阿尔曼，不要在梦中迷失了，那都不是真的……我等你醒来……”
塞普尔睁开眼，在满身冷汗的驱使下起了床。这里是他的房间，在科多恩镇的家。他马上跑到窗边，拉开窗帘往外一看。科多恩镇完好无损，阳光照着人流。他皱着眉不断后退，余光扫过墙上的日历，他转头看过去。25号。
“爸爸！我上学去了！”楼下传来芙丽娜的声音，与此同时，脚步声从楼梯上响起，越响越近，停在门外。
他重新看向日历，时间调前了五年。在敲门声响起前，他首先打开了门，一眼见到矮矮的芙丽娜——他的小芙丽娜。
“我在做梦吗？”他蹲下来，双手抱住她的后脑勺问。
“爸爸？”芙丽娜小声问，她转身跑下楼梯，声音传上来，“我上学去啦。”
他走下楼梯，来到二楼。芙丽娜房间的门紧闭着，尤丽丝这边也是。他走到一楼进入客厅，在客厅旁边，尤丽丝坐在餐桌上背对着他，忽然转过头，向他露出微笑。他不由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她问。
他慢慢后退，开始摇头。
“你没事吧？”她放下刀叉，起身走来，脚步急促。
他停顿所有动作，注视她。
“你真的没事吗？”她语气认真。
然后，他抱住她，越来越用力，她喘不过气时，他才放松。
“你——”她还没说完。
“我爱你。”他说。
两人沉默了片刻后，她抱住他说：“你好奇怪啊……不过……我也爱你。”
然后，两个人吻在一起，好长一阵没有分开，直到他首先放开她，因为某人的名字化为属于那人的声音浮现在耳边：希多洛·阿尔曼。
“我待会出去办一下事。”他注视她的微笑，忍不住也笑了。
“好啊，先吃早餐吧。”她点头。
与尤丽丝道别后，他从马行租来一匹马，快速前往弗多兰镇。弗多兰镇的大道还没开始修，所以还不繁荣。他在这里的马行归还马匹，寻找任务栏所在的街道，一番打听后来到了女巫店。
各种商品按照分类陈设在木架上，古怪的气味从深处飘来，也许她们正在制药。女巫的学徒走上前，低头行礼后，向塞普尔问：“先生，请问需要什么？”
“好吧。”他切入正题，“你知不知道希多洛·阿尔曼女巫在哪？”
“啊？……也许该问老师。”学徒看向店铺深处。
“谢谢。”
左边一扇房门紧闭着，右边一扇半掩着，他走到右边门前，目光投向里边时，突然走出一名女巫，她迎上他的目光，气质非常强势。
“这位先生，在找我？”女巫微笑。
“我想问问，希多洛·阿尔曼女巫在哪？”他问。
“希多洛·阿尔曼——女巫？”女巫眼神意味深长了起来。
他点头。
“我没听说过阿尔曼女巫，我这里没有，别人那里也没有。”她说，“不过南凯里斯镇的库尔勒女巫为自己最为杰出的学徒而常常在聚会上炫耀，那女孩也叫希多洛·阿尔曼。”
听到这里，塞普尔内心一紧。
“谢谢你。”他鞠躬说。
他离开女巫店后，又回到马行，同时领取了一份简制地图，上面标记了每座城镇的大概位置，他计算科多恩与弗多兰的距离，预估出全速前进的话，抵达南凯里斯需要耗费半天。他骑上马背，立即出发。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