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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目寒眸 第三回:哮天犬难破北洋冰,兄妹龙乱疑来访客

小说:天目寒眸  作者:宇意琦  回目录  举报

北洋酷寒,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哮天犬已行至北海。正欲入海,却无从下水,四面冰原,坚如磐石。哮天犬一骨头下去,只见冰面碎开一口,此口浴盆大小,深八寸长短。哮天犬本以为一骨头下去可破开所覆之冰,不料冰面甚厚,擦眼刮目细瞧竟不见海底,想是海深冰厚,封冻至底,只留下北洋龙宫里的水尚未成冰。哮天犬一筹莫展,又想不能误了天宫差事,自己受责也罢了,可自己毕竟是杨戬的属下啊。思至此处,哮天犬把心一横:怎么着吧,办法是笨点儿,可我没别的,就是有耐性,我就是刨也把你北海给刨穿了。哮天犬亮出黑色利爪,双爪儿一并,上下前后,似兔如鸡的开刨,这倒见效,他一爪爪地将冰面化为冰花,又将冰花高高抛起,场面之盛,恰似飞雪逆上,复撒冰海。此时北海龙宫传来“唰”、“唰”的刨冰之声,一龙子大怒道:“素来有河湖江沼之怪来欺辱当地的正尊龙主,却少见又谁敢在海龙王的地盘撒野,让我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扰我龙宫安宁!”这龙子尚未出宫,只见一虾兵来报:“不好了,一个尖鼻窄脸黑衣散发的妖怪来了,好厉害……”这龙子打断其言,又大怒道:“何方妖怪,胆敢如此,你个虾米怎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北海尚未出兵,你就瘫了!小心我剥了你的虾壳!”那虾兵惊惧万分,便期期艾艾起来:“我、我、我、我,知道知道、知道、知道您、您、您您、您厉、厉、厉害,可、可可、可可、可、可、可那、那、那那、那黑、黑、黑怪、怪、怪、怪怪生生、生、生生、得、得得一、一一、一、一副、副副副、副、副、刮刮、刮刮、鳞鳞、鳞、鳞、爪爪、爪、爪,小、小小小小小、小的的、的、的、的不是、不、是、是是、是被被、被被、您、您您、剥剥、剥、剥、剥了,就、就就、就是、是是被被、被、被他、他他、他剥剥、剥、剥了。”虾兵还想说下去,这龙子见他如此形状,飞起一脚,正中其怀,龙子吼道:“去死吧,你娘忘了给你生胆儿了,是吗?来人,拿我兵器来!”只见几个虾兵抬着一弯盘龙偃月刀,他们缓步走来,其后随着一名龙女,她墨蓝衣着,笑盈盈地“飘”来。这龙子一见此女,展了展眉,笑道:“我去去就来,别担心。”那女子却道:“哥哥,你擅自出兵,父王知道可不得了啊!”这龙子握过大刀一挥,作出架势,道:“父王正休息,他听不见这怪声,我去平了此妖,少扰他老人家清梦。”那龙女飘至其面前,一脸娇容,面露难色,劝这龙子说:“你别冲动,不知那妖是什么来头,又有什么神通,想他既敢来我北海造次,定有十足底气或够硬的背景,不如让虾兵再去打探。”那龙子一番落寞,缓缓坐下,对虾兵说:“再去打探!”龙女见其不悦,微微一笑道:“吾本担心你,你可别生我气,您这眉一蹙,真吓坏我。”那龙子笑道:“什么能吓到你,人家都打上门了,你还说笑呢!”他一边说一边听,发觉怪声一停,于是他剑眉一挑,明眸远望,却未见虾兵来报,心中想:要么是虾兵收拾了那厮,要么是那厮收拾了虾兵。怎么还不来报?接着只见他掌按在左侧玉桌之上,前身一倾,那龙女急趋至前,她道:“别着急,耐心等着。”她纤纤玉指轻抚其肩上,那龙子便又坐定,仍是局促不安。

哮天犬一心刨下去,也似觉得没个尽头,再回过神儿来,自己已置身于一个二十尺的冰窟里,他暗骂道:这北洋差事也太难为人,难怪烟仆你自己不去,主人和三太子他惹不起就来欺负我,你怎么不想想他们厉害,也当然有办法破冰,而我——连你都可以欺负的人,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再说了,你就是想欺负我,也不看看我是谁的狗,打狗也得看主人啊,你可好,当着我主人的面把我给卖了。北海龙子龟孙们也不出来一个,都缩在冰里,,害我入海无门,你们倒出来个啊!虾兵在冰下瞧着哮天犬,看着他累了就坐在冰窟里,不出来也不接着刨。而哮天犬此时定睛一看——冰下一片白鳞水怪,好似龙宫虾兵。哮天犬瞧着,只见那些虾兵颤颤巍巍,瑟瑟发抖地望着自己。哮天犬心想:也轮到我耍耍威风,这次我也得有回谱儿。他理了理头发,抖了抖身上的冰屑,又清了清嗓子。哮天犬对着虾兵伸出一只黑爪,一个劲地勾手指,他道:“来呀,过来呀,我奉谕入海,这就是你们北海待客之道?我天命在身,误了时辰,你们担待不起。”他常随杨戬左右,平日里看尽主人威风,今儿也想尝尝王命在身,独当一面之感。虾兵一听,便议论纷纷,皆心中疑惑:怪了,怪了,这人其貌不扬,却说自负天命,身材不高,口气却不小,观其行事作风,倒是个无脑不怕死的。群虾四乱,各议各的,却把哮天犬晾在一边了。

哮天犬见自己压不住场,大骨一挥,将自己胸前之冰,击了个二尺悬花粉碎,虾兵见顶上开花,惊惧一番后,一个胆儿肥的领头站了出来。这虾兵一边赔笑,一边巴结地说:“您是何人啊,所负何命啊,所受何人之托呢?既是客,您先放下兵器吧。”哮天犬这也开始卖关子——什么天命时辰的倒不打紧了,他道:“我?我好歹身负天命,凭你?你也配问我?去、去、去,回去找你家主子——怎么着也得是个龙子,最好叫北海龙王来,他或许认得我。”这回哮天犬真摆出架子来。

那龙子等得着急,四下张望,只见一虾兵慌张来报,一路踉踉跄跄,爬至龙子面前,他气喘吁吁道:“雪颙(yóng)殿下、雪心公主,那怪,不是,是那黑厮,也不是,是那黑衣男子,他好大口气,一会说自己天命在身,一会说自己位尊权盛,只有龙王配见他。”雪颙殿下一听,顿时七窍生烟,道:“连我都不配?莫要惊动父王,我偏要看看他是哪里来的狠角色,自古脓包多夸耀,我去会会他。”此时那雪心公主上前一步,拉住雪颙说:“哥哥,您呀,太沉不住气,您要见他,也不能上来就像是要大动干戈的。你说先不惊动父王,可以。他老人家修炼冰功,劳累不堪,好不容易休息,一睡半年,不能随意打扰,所以咱们自己行事,更须得谨慎。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你不知他真实身份,便肆意妄为的话,真得罪了什么貌陋官盛的主儿,那牵连的可是北海,要是宸宁二位哥哥在,也定不让你鲁莽行事,不如你我亲自去看看,如果那人仅为自夸,说的仅为不实之言,武功法力又在你我之下,那大可由我们自行处理,到时剥皮拔舌任你,挖眼掏心由你,可好?”雪颙转睛一笑,走到雪心背后,他顿了顿,便立即转身,双手按在雪心肩上,俯身耳语:“我倒希望如此,到时候……”雪心转身面对其兄,道:“好了,好了,由着你,可别高兴太早,什么来头尽是未知,先去瞧瞧。”这两兄妹浮至海面,一路行来,所到之处,冰融焕焕,二人悠然飘来,伴着寒光四溢,显得亮绚夺目。哮天犬少见这番情景,几千年来他跟随杨戬,什么仙家妖魔没见过,不过那些人出场,他早熟知,或飞沙走石,浓烟黑云,亦或青云翩翩,彩霞如织,缓缓徐行,也有佛陀菩萨陡生坐地莲花,最奇的是哪吒三太子——人尚未至,脚上的家伙什儿先来一步,风火轮赶得比他自己还快呢!只是哮天犬从未见过如此奇景,他又看这兄妹二人仪容——先瞧女子,好一个冰容玉脂,天生一双媚眼,伶俐勾人,又有难以言表的寒锐之感,玉骨清奇,形容娇小,冰寒俏媚。再看那龙子:好不威风,圆眸剑眉,行如风,目带锋。哮天犬见其尚未逼至跟前,已觉三分寒意入骨,他强撑自己,尽力让身子别发起寒噤来,省的叫人瞧笑话。兄妹二龙已行至哮天犬面前,雪颙正欲言,却见雪心抬手所止,雪心低语:“让我问他一问。”只见雪心上前走了一步,道:“敢问您是谁?您来北海有何贵干?”雪心缓行踱步,渐至哮天犬前,她紧握双拳,看似柔绵身段,轻妙细语,实则暗藏诡谋,早有戒备——她原来早隐下了“驭水冰”,若哮天犬图谋不轨,顷刻叫他变冰雕。哮天犬绝非什么相貌之人,他只是见这龙女是有“身份”的人,而自己也在天庭卑微行事惯了,且他自这两人到了便着了个透心凉,气势之轻慢,早已不见,心中反而发怵:到底是主人没来,才叫我这般境地。他见这女子缓行逼至跟前,不自觉地先退了三步,以以求保持相安之距,雪心见状也不再步步相逼,只得住下,不过其心下却有了数:这黑厮没什么本事,胆子也不过是因人见长,可恨我北海虾兵一群窝囊废。雪心笑道:“你还没回答我呢!”她一副傲媚之态,让人发颤。哮天犬才回过神来:“噢,我乃昭惠显圣二郎真君——”雪颙大惊一句,打断了哮天犬道:“什么?你是二郎神!”哮天犬被这一声吓愣了,而紧接着那龙子又打量了哮天犬一番,他开始生疑:这人貌陋猥琐,全无天神之相,杨戬仪表堂堂,他怎么会是二郎神呢,定是假的!雪心也是这番想法,她在一旁思忖着,只见兄长随即两步并作一步,大刀一挥,道:“你敢骗我!当我三岁孩童!”说时迟,那时快,雪颙双掌劲握刀柄,作三四劈波之势,足下互挡五步,哮天犬,纵然身子灵活,在水下却难施展,自然不比这龙中霸王,未及躲闪,只觉寒水扑涌而至,定睛再看,雪颙已至身前,他知躲已是来不及,只闭目蜷身抬起骨头以应之,片刻之后,哮天犬只觉寒意四散,不像之前的冰寒,又觉对方力道久久不至,睁眼再看,那女子手疾眼快,已握住男子手腕,她轻轻摇头,其样子非求非劝,似谋略又似命令。哮天犬见自己摆谱不成,反惹来麻烦,便赶紧说出自己身份,所负何托,免得赔了自己性命,又辱了自己使命。哮天犬道:“二郎神是我主人,我是他的属下哮天犬,奉王母之女——天寿公主之命,受公主手下烟仆所托,特地请北海龙女一名上天为王母娘娘下凡之典献舞祝贺。”哮天犬一股脑全盘说出,不再有半点停顿,生怕再因口慢吃亏,他也看出那雪颙是个急脾气——莽夫一般。

“我怎么相信你,可有圣谕?”雪心正是疑惑。“是口谕、口谕,圣谕——圣谕在烟仆那里,我只是二次受托,并无凭证,但是我可不敢冒什么风险来极寒之地撒谎呀,这样,我若有半点谎儿,您就把我冻在这儿的冰窖里,我连棺材也省了。”雪心半信半疑,不过见他说得恳切,又没什么大本事真手段,就先放松一些,随着便道:“你说你没有圣谕,那你总要证明你的身份吧!”“怎么证明?”哮天犬问。“素闻哮天犬乃二郎神的黑色细犬,善跑善追踪,不知在水下灵不灵。”“实不相瞒,公主啊,我这鼻子在陆上千里万里也使得,但在在水里就不灵通了,您别难为我了,若真要试,咱们也得在个能下脚的地儿啊。”哮天犬本能自夸一回,可偏偏是在这水里找人,这下他又夹起尾巴了。“好,在陆上也行,你小心,一闻便明定你身,一闻便寻一群人,给你证明的机会,最后若出了差错,我便拆了你这鼻子。”雪颙手一挥手,招来一群虾兵,他道:“你闻吧,待他们在冰原上各藏出了千里,你带我去寻,寻着了我便认你,寻不着——”“行了,行了,殿下”哮天犬打断了他,“我定能寻着,否则这三千年来我主人也不带我行事了。”这差事实难不住哮天犬,他生来便是干这一行的。“天地无极,万里追踪”咒语一出,他便领着兄妹二人疾驰,不久那些虾兵便无处藏匿。“你真是哮天犬?”雪心迟疑地问。“当真是我,我向主人二郎神起誓。”雪心转而对其兄说:“哥哥,先带他去见父王,让父王决定派谁随他去。”这下不由得雪颙不信,他只道:“好,既差事已至北海,那便推脱不得。”雪颙携哮天犬来见龙王,只见那龙女先进龙宫去唤醒北海龙王,并要他们均在外等候,哮天犬等着等着,便想:“还是老龙王谱大,我倒成了奴婢般的人物,来宣上谕还要等着他,又卖什么关子,还是故意难为我?”

哮天犬虽不常来北海,却被北海龙王一眼认出,龙王睡眼惺忪,未及醒神,便笑脸相迎,他道:“哮天犬来了,不知二郎真君在我北海何处驾临啊,还请你带我前去拜见啊。”兄妹两人见此情景,便确信不疑——此乃哮天犬。于是他们开始后悔起来,俗话说得好:打狗看主人。若因此得罪了杨戬,日后结下梁子,于自己于北海皆为不利啊,想着想着雪颙便自责鲁莽。不过雪心转睛一思,计上心头。哮天犬见老龙王如此恭敬与兄妹两人反差过大,倒不自在起来,想这老龙是看在主人面子上才如此,见自己只身前来,定要后悔此举,所以哮天犬缓缓说出主人未至,并将所托之事一一言表,北海龙王颇识礼数,仍为恭敬,他道:“小龙谨遵天命,只是我子女有五,这是雪颙、雪心,还有雪宸,雪宁二子及凌心小女。”“凌心?雪心,雪颙,雪宸,雪宁,‘雪’?‘凌’?”哮天犬疑惑的说。“凌心,我幼女,所以不一样,哈哈,也没什么,还是让我选选哪个女儿去好。”龙王道。哮天犬看了一眼雪心,又发了个寒噤,暗自道:她就算了吧。哮天犬不知如何说,又不好当面说,只觉得此女不好应付,要敬而远之,切莫着了她的道儿。谁料雪心却说:“王母娘娘下凡大典,吾原为其尽心出力,我虽无才,但在跳舞一技上却有点功夫,略胜妹妹一筹,请父王恩准,我定不负天命,不辱北海。”龙王本爱此女伶俐,想来她去应是最放心,若其小女在规矩甚严,天规未善的境况中,不知会有什么麻烦。如此一想,龙王答应的很是爽快,哮天犬却暗中叫苦,可又无法更改,龙王派谁他没权管啊,现在他只盼一路平安,此后不再相见就好,他复看了一眼雪心,而雪心渐至其前行了一礼,道:“哮天犬,天宫我不熟,您多多关照。”只见她媚态万千,笑里藏刀,绵里含针。哮天犬连忙说:“不敢不敢,让我上路吧!”雪颙连忙赶上哮天犬,耳语道:“刚才多有得罪,祝你一路走好啊!”哮天犬又一寒噤,向老龙王道声“告辞”,便甩脱雪颙,急游出海,而雪心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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