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城的夜晚,这几日显得格外阴冷肃杀。
新郑城南的南宫错府邸,巡夜的打更者,伯仲逊微微打了打哈欠,泪眼朦胧的提着灯笼看向前方的大厅。
终究是年长了,伯仲逊微微自叹着,离子时三更还差微微一刻,自己就哈欠连连,醉眼朦胧,真该是告老还乡,含饴弄孙之时了。
想到这里。伯仲逊强打精神,走向看到的大厅,里面南宫错正在案牍上书写今日审讯案件的汇报。
韩王下令让南宫错接手军饷被劫的离奇案件后,南宫错可谓忙了个底朝天,这十数日整日于府邸之中办案,没有任何闲暇时间,手底下的官丞,小吏可就苦了。
为了线索准确性,可谓跑遍了都城内外的各个地方,查便了整个明暗之线,总是毫无所获。
打更的伯仲逊看向还在灯火明亮的大厅,心里想道:“根本不用查,此案非人力可为之”
早有预感的伯仲逊,对于南宫错现在毫无所获的结果一点也不意外,道理显然一见,作案的根本不是人。
阴兵借道,可是口口相传的传说,伯仲逊还是头上束着总角之时,便听大人们不时的谈论鬼怪之谈说起过。
自己根本没想到,传说之事,却是为真,不由微微叹息。
han国看来要大乱了,要不然又如何出这等离奇怪衍之事,想必和他能想到一块的人,心情一样复杂吧。
毕竟han国先人做的太绝,太绝,伯仲逊此时想到百余年前的新郑传说,不由微微摇头。
不过伯仲逊担心之余,不由再次抬眼看了下快要靠近的大厅门扉,门扉微微紧闭着透出一丝昏暗的灯光。
南宫错接手案件已经过去整整七日,韩王给的时间眼看就差八日,如果再无建树,恐怕自己就要脑袋分家。
但是伯仲逊想到南宫错的结局并不为之可惜,这总比死的不明不白的要好很多,南宫错接手案件的前,已有四人离奇死去,案发的地点基本上都在府邸之中,案件现场的情况基本上符合那个传说的事情,故此伯仲逊坚信着只要沾上此案,难保自家大人性命无忧。
虽说以有四位大人罹难任上,但韩王一直坚信自己的看法,认为此事绝非所为的阴兵所做,定是匪人借着幌子蒙蔽世人,这已经换了一波又一波的主审官员。
此时,伯仲逊再次摇头,收回自己的心神,手中的灯笼微微举起,看了看四周,南宫错府邸回廊深远,檐高院幽,此刻又是秋季深夜,一阵微微的凉风袭来,伯仲逊背后脖子一凉,微微抖了下。
黑暗给了伯仲逊难免的压迫感,他不由背后微微沁出冷汗,好在自家大人所在的书房已经到了,不由的加快了脚步上了台阶。
门口处,灯火的光影微微摇曳,伯仲逊缓缓匀了下气息,轻轻的敲门,唤道:“大人!大人!夜深了”
然而,屋内无声无息,按照往日,南宫错此时该有应答之声。
伯仲逊又复敲了几下,心头想到最近事情,不由一跳,顿感不妙,蠕动了下干涩的喉咙,伯仲逊轻轻的试着推开了房门。
门扉缓缓开启,犹如传说地狱般的场面缓缓出现在伯仲逊眼前。
屋内,灯烛残破,伯仲逊手中灯笼微微探出,照向四周,只见房中横梁上似乎有道身影,悬空而立,伯仲逊大的胆子踏入房门,仔细拿灯一照,只见身影穿着一件长吏官服的男子,面容扭曲的离奇,身后的墙上书写着一个巨大的“還”字。
周围还犹如一个骷髅般的手印,盖在走字旁上方。
子时三更,南宫错府邸巡更者的一声惨叫,打破了夜色下的平静。
翌日,原本应该秋风送爽的天气,此时却是阴云密布,雨势渐起。
新郑——阳翟宫。
宫内,整个大厅犹如蒙上一层灰色的阴暗光辉,让整个宫殿抑郁烦闷。
但这一切,还不及韩王安越发阴沉的脸色。
台阶下,已经站了一个时辰的张开地偷偷挪动了下酸胀的双足,微微用余光看向自己对面同样站着的一道身影,此人正是han国的大将军姬无夜,此时他的脸上表情非怒非喜,不以为然的看向前方的王座上的韩王安。
每次和姬无夜面君,张开地时常分神思考姬无夜的心思。
良久,已经不发一语的韩王安突然开口,打破了平静。
韩王安沉声问向张开地:“南宫错昨日死于府衙,果真内有蹊跷不成?”
张开地赶忙收回思绪回道:“启禀大王,臣收到府中下人消息后,立刻便赶往南宫错府邸,没想到南宫错大人……”
略微看了下韩王反应,张开地继续说道:“以臣所见,现场的场景,绝非人力所为”
韩王安听完,赶忙问道:“此话何意”
张开地回道:“南宫错大人的尸身以一种非人的方式悬空而立,稍微碰触便落地而下,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其托举在上方一样”
韩王倒吸一口凉气:“还有如此事情?”
张开地再次说道:“臣请了经验丰富的仵作,验看了南宫错大人的尸身,其身上并无任何刀剑斧钺之伤,五脏内腑也未见任何中毒迹象.就连斫轮老手都无法断定其究竟是何原因身故”
韩王安闻言呐呐的说道:“没想到,短短几日,本王接连失去五位主审此案的官员,难道……”语未落,韩王安眼神已经看向另一侧一直不做声的姬无夜,语气明显颓然下来问道:“难道真是阴兵所为吗?大将军”
听到这里,张开地暗自叹口气。
这时,姬无夜跨前一步,缓缓说道:“大王,案情你也了解清楚,军饷被劫的地点是断魂谷,此地对大王而言并不陌生吧”
韩王安听完,脸色微微一变,微微说道:“大将军难道也相信那些乡野的无稽之谈吗?”
姬无夜微微回道:“臣听闻恩怨相报,历历不爽,本是世间道理,况且鬼神眼中,世人无有分别,那会管你是王公还是百姓,一样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韩王安闻言顿时脸色煞白:“那么它们……它们真是郑国……郑国的讨债阴魂了?”
姬无夜见韩王脸色,便知计谋达成,口中却说:“这阴兵之说,口口相传已有百载,况且当年先王做事本应顺天意,守信言,然却毁约背信坑杀了数万降兵,惹怒了神明鬼仙”
韩王安听完心中无比苦涩,只能默默无言,片刻之后,他的视线看了看姬无夜缓缓问道:“既如此,大将军,此案本王还是有所怀疑,你看满朝上下还有谁能胜任此案主审”
姬无夜等的就是韩王此时的发言,不由看了一眼张开地,张开地见姬无夜望来,心中一动,便觉不妙,开口回道:“大王,鬼神之说尚待考证,此案臣以为该遴选贤能继续调查”
姬无夜此时回应道:“依张相所见,该选何人为主审之职那?”
张开地听完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姬无夜这时说道:“大王,可还记得五位主审死后的身后都留下了一个字“還”这个字大王可理解为还债,还愿,或着还命也”
韩王安一听,顿时微微发怒,看向了张开地说道:“张相,你看如何,可有贤能可助寡人解忧”
张开地纳口无言,一时间不知所措。
姬无夜趁机回道:“大王,臣听闻张相祖上可是前周国师,善于祭祀安民,不如让张相调差可解大王烦忧”
韩王安这时逼问道:“张开地,大将军所言可是真的?,你祖上却是如此吗?”
张开地回神回道:“是的,大王,臣的先祖却是周朝开国的祭祀”
韩王安微微点头,说道:“好,你可愿为寡人解忧,这无头公案,寡人不想再拖,闹得满城风雨”
张开地忧心的回道:“大王,臣愿意”
韩王安这才安心,满意的起身然后在内侍的服侍下,退往后宫而去。
不久阳翟宫外,姬无夜冷笑的看了看张开地,转身坐上了马车离开宫殿。
张开地完全回神时,手中已经拿上了韩王安的王令,看着诏令,张开地此时方觉中计,不由心中苦涩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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