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威领着楚军士兵在那边剥虎皮,以便用柴火烧烤后吃肉去了,只有庄礄一个人仔细地听着滇王讲述。
原来越王岩高早就对滇王和滇国包藏了祸心。
岩高对滇王说:“越国一直仰仗滇国而存在,可要我管理这个国度还真是力不从心哟!大王若不嫌弃,就让越国并入滇国,大家都尊大王为王,好不好呀?”
“什么?”滇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说,我真的在治理国家上一窍不通,我承认自己不是这方面的料,只希望大王允许我们滇国并入上国,大家都遵从大王的统治管理!”
“那你----”滇王还是不信。
“我呀!”岩高说,“如果能把越国托与大王,我也就对我的百姓放了心,就能潜心修炼法术:我听说巴王能降虎移魂、撒豆成兵;夜郎的长老可以降蛇降蝎,呼风唤雨。如果学到了这些本领,加上我自身的金蚕大法,不仅可以保境安民,还能让我们滇国风调雨顺,强大起来后还能开疆扩土呢!大王您意下如何呀?”
“我做了两国的王后,你学成回来又做什么呢?”
“我只喜欢修炼道法。待我长久苦修得道时,希望大王为我在碧鸡山上凿一石庐居住就好了。我听说那里每月的十六日早晨,圆月未落而朝阳初升,都可以背阴而抱阳。这是修炼成不老之身的好地方哟!要是大王看得起我,就在年头岁末或大祭祀时,让我作为主要司仪,为我大滇国祈求长远之福如何?”
“哦----”滇王还在沉吟,“好是好,不过听说你们越国有活人祭祀的传统,我们祭祀却只用三牲,我不想看到那样残忍的场面啊!”
“还是大王宅心仁厚啊!其实自从我做了越王,活人祭祀的习俗就没有了,以后越国不复存在,都成了滇国了,一切自然都依大王定下的规矩办!”
“行,我就封你为国师,掌管滇国的灵台地理祭祀祈福之事如何?”
岩高听了,立即从座位站起身来,向滇王行了君臣之礼。
就这样,越国把自己的地盘并入了滇国,服从滇王管理。那个越王岩高,当真开始周游巴国和夜郎等地,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向巴王多彤和夜郎的长老们讨教道法去了。
过了一年后岩高就回到了滇国。
滇王迷惑不解:“国师不是要长期苦学道法吗?怎么就.....”
滇王的话还没说完,岩高就赶紧向滇王躬身行礼:“下臣是要长期修炼道法,可现在却有急事向大王您汇报哟!”
“什么急事?”滇王更是迷惑不解。
“是急事,也是喜事!”岩高说,“我们北方的蜀国已被大秦攻破,彝人南迁,已经到了滇国西北面金沙江南北两岸的高山峡谷地区。夜郎地区的人大多数人也是彝人,他们的长老与南下的西南夷意欲联合组建夜郎国。他们希望能与我们滇国谈判划定边界。这事关滇国的千秋万世,我不能不回来呀!”
“划界?”
“是的,按他们的意思,要与我们永结同好!”
“怎么样个永结同好?”
“西北方,我说大王希望他们把金沙江南岸的人搬走,因为那是我们原有的地盘;至于东北面嘛,他们同意以牛栏江和北盘江的分水处为界,北方属于夜郎国,南方就是我们滇国。”
“这不过分呀,比我们原来的领土还宽了许多呢!”
“还有,我们西边的哀牢国王,也希望把他的独生女儿嫁给我们太子成亲,把地盘并入滇国,看来他们是被北方刚刚南迁来的彝人吓着了!”
“这还真的是喜事,是一个接一个的喜事!”滇王接着又问了一声,“你怎么说还是急事呢?”
“是喜事!不过夜郎的几个部落首领都说从前与大王见过面,他们敬重大王一言九鼎的为人,希望大王领着太子前往牛栏江和北盘江分水处,立定界碑,保证世代互不侵犯啊!他们还说如果同意这个方案,那就要麻烦大王在五月五日端阳节那天就赶到边界呢!”
“五月端午,不就只有几天的时间了吗?”
“是的,”岩高说,“所以我说这事是急事嘛!五月五是端阳节,那天划界,可以让双方都记得牢一些。这不,哀牢王也要我在五月端午那日去回他的话呀!大王若同意,哀牢那边就由我前往,“哀牢”者,美酒也,只要有几个人挑着美酒前往就行;而大王要去牛栏江时,最好还是让我的兄弟岩磊领两千军护送着前往。他呀,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两只不离身的猛虎护驾,到了哪里都威风凛凛。有他在,我放心,还可以壮壮我王天威,让夜郎人永远不敢轻视滇国!”
几天之后,滇王真的只带了六个亲信,和太子一起在岩磊的两千兵护送下向夜郎的边境出发。
岩磊跟在滇王和太子后面,他身边一左一右跟着两只猛虎,好不威风。
滇王也觉得自己很威风,没想到快到夜郎边界,岩磊才暴露出了真面目。
“大王啊!”岩磊突然说,“我这两只虎走到现在也饿够了,得让它吃些东西了吧!”
“那好,叫大家歇歇,让老虎到林子里抓捕些吃的,吃好了,我们再向前走!”
“可是大王,”岩磊却说,“我这老虎可不吃野味,他要吃高贵些的东西啊!”
“高贵的东西----”滇王一惊,“这......”
“人自然比其他动物高贵,可是假若是一群人,他就只吃最为高贵的那一个了!”
滇王和他的手下这才意识到不妙。他们战战兢兢地回头时,两只老虎龇牙咧嘴,目露凶光。
“大王和太子快跑!”六个亲信都吓得抖抖索索。
不过还是同时拔出刀来,先让两个人拦在了老虎的前边,其余四个护着滇王和太子打马就走。
岩磊哈哈大笑:“你他妈的就跑吧!老子也懒得跟在后面了,如果国王和太子跑出了滇国的边界而不被老虎吃掉,那就是你们命不该绝!反之你们成了鬼,可不要怪罪于我呀!”
滇王泣不成声地讲述,庄蹻、庄威和他手下的兵士都听成了一群木偶。
风吹动树梢,像是谁在呜呜地悲鸣。
“后来的事你们也看见了,”滇王最后说,“那个岩高肯定已经在都城内坐了我的位置,说不定我的那些大臣和家人正在遭罪,也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手段折磨我们滇国人啊!”
“他......他们不是会用活......活人祭祀吗?岩高要登基,肯定要祭告上天,朝中旧臣和我们的家......家人肯定就是祭品!”滇国太子的话说得结结巴巴。
“这样啊!”庄蹻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思索了一下,回头对手下军士说,“弟兄们,楚国已经亡了,我们没了退路,现在大家就齐心协力帮助滇王夺回天下,打出一个能让我等安身的地方如何!”
“全都听命于将军!”身边的军士齐声回答。
“那好!”庄蹻接着又问滇王和太子,“那个岩磊和他的军士现在在什么地方?”
“就在前方不过十来里路远!”滇王太子回答。
“这样吧!”庄蹻说,“那两只虎不回去,岩磊应该就还在原地等着。我们现在把五千兵分作两路:我带一路,庄威带一路。我这一路里挑选两个军士敏捷的军士披着虎皮在前面跳跃着走,迷惑他们,其余人在后面远远跟进。庄威领的一路要绕道到岩磊的人马后边。我们完成两面包抄后,要听我号令才能出击。务要全歼岩磊这两千人,我们再人不知鬼不觉地混进滇国都城去,砍了那个人面兽心的岩高,为滇王夺回天下!”
“遵命!”楚军将士齐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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