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中元三年四月,紫微星倒挂于西北,星宫书有言道“紫薇逆转,天下大乱”。商国三皇子皇甫御天在“龙吟门”发动政变窃国,叛军攻入“镇妖殿”,撕下天师李玉的封揭,放出108妖星以助叛军之势,从此中原大乱,妖孽横行,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数日前,太行山剑阁收到临江村的求援,信中言道:近日妖邪入村吃人,而官府忙于平叛,不顾村人死活,导致人心惶惶,不可终日,特进献粮食一百斤,宝钱一千枚,恭请剑阁除魔卫道。
掌门陈儒风看过书信,召集众弟子于大殿之上,朗声道:“如今天下有变,修道之人本该避世清修,然妖孽之气日盛,正道衰微,我派不能独善其身,势必除妖卫道,保一方太平。”。
朝会结束,众弟子散去,陈儒风独坐太师椅上眉头不展。
剑阁自开宗立派以来,从未有今日之危机,陈儒风遥想三百年前的那场惨烈地大战,重伤不治先师的遗嘱,尤在耳旁环绕。
“儒风,紫薇星异变之时,便是我剑阁大限劫数将至,你一定要参透“真剑十三式”,不然,在劫难逃…”
“唉!”
他低头苦叹道:“师尊,弟子驽钝,苦修至今也才悟得“真剑七式”,如今紫薇星异动,中原大乱,皇甫御天为争皇权,竟破掉伏魔阵,放出妖邪祸害人间,当真这劫数我们就避不过么?”
正忧思间,殿外一名道童神色慌张,满头冷汗,跌跌撞撞奔将进来,结巴道:“掌,掌门,玄,玄天,师哥,他…”
玄天有事?
陈儒风慌忙起身,随着道童的指引快步流星赶到“养心阁”。
一进门,便见众弟子神色凝重,分站两旁低头不语,空气中散布着异样的味道。
“玄天呢?”
陈儒风定下心神,环视周围,却不见李玄天的踪影,心中便“咯噔”一下悬起来。
今日清晨,爱徒便去“摩云崖”参悟“真剑三式”,谁料人如今却在剑阁疗伤圣地“养心阁”内,从众人惨然的神色中,他隐约有种不祥之感。
“启禀掌门。”
见纸终究包不住火,一名高阶弟子躬身上前,咬着嘴唇说道:“玄天师弟,行岔了气,经脉…”话说一半,声音便越来越小,犹如蚊子“嗡嗡”惹人更加恼火。
陈儒风懒得再理会他们,摆摆手斥退众人后,径自走入内堂。
剑阁门下这代弟子中,就数李玄天悟性最高,自从六岁被他从江南李家救回山后,经过十二年勤学苦练,此子不仅修得本门御剑术,更在他的谆谆教导下,开始参悟“真剑十三式”,不出三年光阴,便参透“真剑二式”,成绩之斐然,令陈儒风更加偏爱几分。
作为将来剑阁的接班人,他十数年来在李玄天身上倾注太多心血,无论如何,爱徒都不容有失。
陈儒风下定决心后,步伐趋于平缓,修道之人最讲心性,就算爱徒行岔气,也不是无药可救,或许这次打击也是好事,毕竟李玄天在入门后一路顺风顺水,从未遭遇挫折,俗话说“百炼成钢”,真正的好材料,定要经过各种锤炼,方能在困境中领悟大道。
可当陈儒风见到后堂床榻上的爱徒后,竟不由得倒吸口凉气,一股钻心的痛,开始撕扯起他坚强的内心。
只见李玄天全身黝黑,屋内散发出皮肉烧焦的味道,气息游悬,似有似无,旁边的老者捋须不语,只是不停摇头哀叹。
“阁老,玄天,他…”
陈儒风顿觉喉头干涩,天旋地转,他万没料到爱徒竟会是如此惨状,不仅全身仿佛似烈火焚烧般可怖,周身也感应不到真气萦绕,除去胸口还在微弱得起伏之外,床榻上的李玄天和死人别无两样。
“阁老”缓过神,眯着眼收起“浮丝线”,半晌幽幽说道:“这孩子,恐怕。”话未说完,便黯然神伤不再多言。
内堂死般寂静。
陈儒风脸色阴郁,按理来说,真剑修炼虽极为凶险,但以玄天的修为,万不会走火入魔到真气逆转,经脉具乱,更不会如烈焰灼烧般皮开肉焦。
莫非?
他心中猛然浮现出可怕的身影,剑阁仿佛笼罩在巨大的阴霾之下。
“不错,玄天是被“神火”所伤。”阁老睁开炯炯有神的双目,射出夺人的光芒:“三清观欺人太甚!当年大战两派结下的恩怨,竟报在后辈身上。”
“可用偷袭这等下作阴毒手段,是可忍孰不可忍。”阁老说罢,杀气涌现:“儒风,玄天可是你关门弟子,此仇不报,剑阁如何立足天下。”
师叔还是这么性烈如火。
陈儒心中暗自叫苦,沉吟道:“阁老,兹事体大,还须从长计议,未有铁证前,万不可妄动。”
“哼,优柔寡断。”
阁老见他心有顾虑,气得两脚直跺后扬长而去,远方还飘来他嗓门浑厚地怒骂声:“糊涂蛋,剑阁迟早败在你手里…”
师叔,您老人家到是窝在“养心阁”落得悠然自在,可我心中的苦楚和肩头的重担,您可曾体谅过?
如今“镇妖殿”被破,叛军四起,中原大乱,剑阁基业岌岌可危,大厦将倾之际,若为猜疑就和“三清观”翻脸,先不说“会盟”态度暧昧,要是妖邪到时趁虚而入,山门便会有灭顶之灾。
爱徒遭此大难,陈儒风便是最痛之人,可身为掌门,更要顾全大局,现在不能和“会盟”撕破脸,否则引火烧身之时,剑阁上下恐怕会万劫不复。
“师,…”
李玄天幽幽醒转,含着口真气,勉力撑开双眼,声音断断续续道:“我,恐怕…有愧…师恩。”
“守住真气,切勿多言。”
陈儒风见爱徒回光返照,眼中垂泪,握着他的手宽慰道:“你安心修养,师父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切不可…因我…”李玄天烧焦的脸上挂着几分惆怅,吃力道:“如今天下异变,望师父珍重…”说罢,他心有不甘的合上双眼,吐出口真气,便再也没有呼吸。
陈儒风呆在床榻旁,门外弟子面面相觑,无人敢踏入内堂半步。
阁老叹口气,领着众人收拾好李玄天的遗体,搀扶住面如枯槁的陈儒风,他见对方从未伤心至此,便轻拍后背说道:“人死不能复生,既然你要以大局为重,等“十剑”回山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不用。”
陈儒风推开阁老,长袖一挥,剑气暴涨,整间内堂立刻刀光剑影浮现,隐约间无数金属碰撞的叮当声不绝于耳,惊得众人纷纷避让,生怕被锐利的剑气所伤。
“飞信所有门人,从即刻起,遇到三清门人,杀无赦!”
“痛,痛。”
李玄天惨叫着,“咕咚”一声滚落,揉着胀痛的屁股环顾四周。
咦,这里不是“藏书阁”?
他困惑得爬起来,发现身处幽暗的山洞中,周围整齐摆放着纸扎的人马牛羊,身后有张散发寒气,闪耀着淡蓝光芒的床,伸手摸去顿觉寒冷刺骨,惊得立刻缩回手掌。
“不会吧,这是古装剧片场?”
李玄天挠挠头,蹲在地上仔细回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那天,经济拮据的他,突然收到封神秘的邮件,信中委托自己黑进“藏书阁”保全系统,盗走里面的某本古籍。
本来这种麻烦业务,身为黑客的他会拒绝,可看当到信中夹着张二十万定金支票后,李玄天便决定挺热走险,毕竟“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与其穷死,还不如去赌赌运气。
谁料刚摸进去,便不小心触发备用警报系统,导致被保安穷追不舍。慌不择路的他无奈跳入“护城河”,试图游到对岸摆脱追击,可刚跳进去,李玄天便两眼发黑,昏厥过去,等恢复意识后,他便发现身处在陌生的地域。
我的天哪,有这么神奇嘛?我穿越了?
李玄天抬手看到身穿淡青色长袖袍子,对面的红色檀木桌上,摆着两根“长明烛”,微弱得灯火下,山洞内巨大的阴影让他心里发毛。
略微定神之后,李玄天试着走到封上泥土的洞门前,用幽暗室内陈列的铁器拨开新土,伸手用力一推。
“嘎吱”
两扇沉重的木门应声而开,数道映入眼帘的刺眼白光,让李玄天伸手遮住被刺痛的双眼,透过指缝间隙隐约看到自己正出于一座巨大山峰的半腰之间,对面都是一望无际,连绵起伏重叠的山峦险峰。
走出密室洞穴的他迷茫的沿着羊肠山路往前走,还没走多久,便听对面有人惨叫一声“妈呀,有鬼!”,只见几名道童模样的小孩,扔掉手里的果盘,拔腿就跑。
神经病吧,光天化日哪里有鬼?再说了,小爷我可是信仰马列主义的社会主义新青年,哪里会信这些牛鬼蛇神的封建迷信。
李玄天嘟囔着,拾起地上散落的供果,被巨大的饥饿感支配的他,也顾不得脏,用衣袖草草擦拭几下便大口啃起来。
还没大快朵颐过瘾,就听的无数匆忙的脚步声,对面跑来一群执剑的年轻剑士,大家盯着蹲在地上吃水果的李玄天,脸上纷纷露出古怪至极的神情。
“李,李师弟?”
其中一位年长的剑士,提着三尺龙泉剑小心翼翼靠近李玄天,结结巴巴问道:“真的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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