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有的人很快便退去,为作战准备;有的还留在现场,继续讨论着作战要注意的细节……
“塞曼斯,塞曼斯!”
阿曼森不断呼唤着塞曼斯,然后一边走着过去。身旁的还有凌屠,以及一个不知名的提着银白色大箱子的小伙。
塞曼斯:“少当家?怎么了?”
阿曼森走到他跟前,让小伙递上那个大箱子。
阿曼森:“呐,这是‘Raider’(一副机械战甲套装,箱子里有一副机械战甲和一支灰黑色的长枪。由于时间紧迫,战甲其实是刻司特勒武装的存货,一套诞生于两年前的战甲;而长枪则是新造的,它是为替代金枪所造的模仿品,枪头处由枪头与两把对称的弯刃组成,而且枪头内也镶有大块的能量之石),虽然用的技术是两年前的了,但由你使用,对付单兵等级的怪物绰绰有余了;还有这把长枪,你就当它是金枪使就好了。明天凌晨就出发了,时间紧迫,也没能给你制造像‘捷’一样强力的战甲,所以就趁着出发前的这段时间,先熟悉、练习一下它吧!”
塞曼斯:“嗯,好的!”
阿曼森:“那明天见了,老战友。”
塞曼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好,明天见!”
说完,他们便转身离开。塞曼斯也继续向着另一个门口,离去……
夕阳西下,昏黄的暖光照入玻璃窗户,打亮了整条长廊,塞曼斯走着走着,便停下了脚步,他望向窗外,大街上空无一人,马路上也见不到一辆车子。细风吹过,地面上的纸屑便飘舞起来,这么微弱的运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回想起以前,这里的车辆可算是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的头影也是铺满了路边的人行区,但这一切,全都在外星舰队入侵后,消失了,人们纷纷逃到更为安全的地方,而这里也变为了空城。塞曼斯就站在长廊的最中间,他的身影,以及远处排列在两侧的高楼,均在这夕阳下,显得萧条、荒凉……
“咦?塞曼斯?”
龙什迎面走了过来,然后又问道:“你在干嘛?”
塞曼斯:“没,就看看外面的风景……”
龙什笑了笑,塞曼斯看向龙什,说:“谢谢你救你了我!龙什。”
“额……”
龙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说浮冧兰的事,然后他回道:“没什么,我只是做了应做的事情而已……没错,一直都是如此,上面是什么意思我就做什么,呵呵!傀儡一样!”
塞曼斯看出龙什似乎有什么心事,问道:“你……怎么了吗?”
沉默了一会,龙什回道:“塞曼斯!你觉得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有意义吗?”
塞曼斯:“那肯定啊,不然我们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龙什:“和平吗……?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塞曼斯:“喂喂!你不是未战先馁吧?准备要作战了得打起精神啊,我也知道很多战友都牺牲了,你很难过,但我们一定会胜利的,相信我!”
龙什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那些人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样的话,塞曼斯惊呆了:“哈……!?”
龙什:“我从小就是个孤儿,也没有像你们那样远大的志愿,被驱逐出安肯尔后,便去到西拿瓦,每天都只是为活着而活着,后来因为偶然的机遇进到了部落军队里,再后来成为了副将。那段日子里,我每天都以杀敌为乐,每次看到他们倒在我身前,一动不能动,我就兴奋无比,那种感觉你知道吗?很爽!很解恨!”
讲到这里,龙什也流露出变态又邪恶的嘴脸。塞曼斯听着,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可怕,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他继续说道:“其实我也知道……这样的我不过是个空壳,除了执行命令外,就是以杀戮为乐,没有信仰,也没有独立的思想,哪怕战争是否胜利,战友是否牺牲,我都不在意。”
忽然,龙什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直到有一天,有个精灵告诉了我一个词语,‘和平’!…………从此我的战斗就变得有意义,为了和平,为了那些跟我一样的精灵而战!”
讲到这里,龙什又开始变得低落起来:“只不过,后来他死了。对我来说,就好像是信仰的破灭,那天,看着他倒在地上的尸体,我开始思考,和平,真的存在吗?哪怕利班尔的不制裁政策大大缓和了人灵间的关系,可也还是敌不过外星战舰的入侵,虽然不知道它们为何要发动战争,但我知道只要是有生命的地方,就会孕育出战争,以前也是,现在也是,未来也一定还是,战争,是不可能停止的!”
话音刚落,塞曼斯一把揪起龙什的衣领,虽说是救命恩人,但说出这样的话,也实在是气愤,他狠狠地说道:“早知道你如今是这样,当初就该把你杀了!”
龙什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到了,他回想起之前,也就是塞曼斯投降的那一次,那会的眼神,就跟现在的一模一样,充满恨意的怒火就在瞳孔里燃烧着!就像瞪着叛徒一般,或许他当时就已经知道了吧,哪怕用肉眼辨不出,但那么近的距离精灵间也能相互感应对方的存在,一个精灵为什么会出现在人类部队里然后来抓捕自己,除了叛族还能是什么!可那时对峙了没多久,他的气焰便随风消散,静静地走了过来,然后低下头,很平淡地讲了一句:“我,安肯尔精灵王威斯特夫.塞曼斯,投降!”
看着艾神浩克就倒在眼前的尸体,我当时就涌现出两个念头,第一个就是和平真的存在吗?第二个便是你,为何要投降?明明就已经打败了敌人,而且凭你的实力,完全也可以把随后抵达的我们也一同收拾掉,但你没有这样做,其实也不难想,为了不牵连剩下的同伴,为了和平呗,然后选择了委屈求全,提出不制裁政策作为条件。
想到这里,龙什冷笑了几声,问道:“塞曼斯,你觉得,如果外星战舰没有入侵,你的不制裁政策,可以维持多久?”
听完这话,塞曼斯沉默了,他回想起之前,也是那时与浩克临死前的对话,其实大家都是为了和平而战,只是浩克那个极端主义者为的是创造一个毫无战争的世界,而自己则是要创造一个人灵种族间可以共处的世界,说白了,其实我们的心愿都太过理想化了,或许,龙什才是对的,有生命的地方就会孕育出战争,不管是自己还是浩克,哪怕真创造出那样的世界,也维持不了多久,但……
想到这里,塞曼斯松开了手,他慢慢放下龙什,然后擦肩离去,离开前他驻足了一会,与龙什背对着背,夕阳下两人的剪影,显得稍许凄凉,塞曼斯抬起头,说道:“不制裁政策,可以维持一天是一天……”
龙什:“啊?”
塞曼斯:“世界上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为什么要因为几次战争而否定了它们(短暂的和平)存在过的意义!?不要因为历史上没有出现过就否定它(永久的和平)的存在!…………如果你真的觉得现在所做的事情没有意义,那我劝你还是不要瞎想那么多,使劲干就是了,在还没有看到结局之前,任何的空想都没有意义!”
说完,他便继续向前走去……
“还有,我一直都坚信,和平会到来!”
这是塞曼斯在长廊间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夕阳也快淫没在地平线之上,龙什还一个人呆呆地定在原地……
天色渐暗,月亮也在乌云间露出了头脚,塞曼斯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比起专门的军事训练场,这里与之前他跟外星兽们交战的场景更相似。外星兽懂得利用掩体以及复杂的建筑等,这是塞曼斯觉得它们最难对付之处。
走进工厂,来到一座布满锈迹的铁架阶梯,塞曼斯放下手中的大箱(Raider),坐了下来,他抬头仰望,乌云随风飘动得很快,很快……
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然后拨通了妻子琳达的电话。
琳达:“喂!亲爱的,会议开得怎么样了?”
塞曼斯:“会……会议还挺顺利的。”
琳达听到塞曼斯说话结结巴巴的,立马又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吗?”
沉默了几秒,塞曼斯说道:“琳达……抱歉……!没法跟你当面道别了,出战时间提前了,明天凌晨三点。”
琳达愣了一下,然后强颜欢笑着,说道:“傻瓜,你去开会那会就算是当面道别啦,没事啦,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事就好了。我永远都为你感到骄傲!”
听到这话,塞曼斯既心暖又心酸,他苦笑着,说道:“自从和你在一起后,我一直都觉得挺亏欠的,我整天不是忙这忙那,就是应征出战,每天都让你提心吊胆……伤心难过………………我答应你,等战争结束了,如果我还能回来的话,我们就生个孩子吧!我也会辞去所有的职务,然后我们一家人,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
琳达欣慰地笑了几声,说道:“傻瓜!干嘛说这些喔,其实我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你的压力已经够大的了,所以我不想再给你更多的压力……如果说这一切都是你的宿命,那你就去做吧!我会支持你的,永远!”
对待爱情,哪有人可以无私到说出这样的话,但也正因为爱情,人才能无私到说出这样的话。只见泪珠在琳达的眼眶里翻滚,哽咽着,说道:“还有!别说什么如果,你一定会回来的!知道吗……!?”
塞曼斯愣了一下,眼睛也开始湿润起来,他笑笑说:“知道了!”
琳达:“嗯!这才对嘛!”
塞曼斯:“琳达!”
琳达:“啊?”
塞曼斯:“我爱你!”
琳达又含泪笑了笑:“知道啦……我也爱你……!烦人,都准备要打仗了,还这样心心念念的,到时上了战场就好好杀敌,不要老惦记我,知道吗!”
塞曼斯点点头:“嗯!我尽量。”
琳达:“好啦,你该准备什么就赶紧去准备吧,不打扰你啦,先挂了。”
塞曼斯:“嗯……bye!”
琳达:“bye!”
话音刚落,琳达立马挂断了电话,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机,放在胸前,靠在墙边,边哭着,边慢慢地蹲了下来,蜷缩成一团。她是多么不想让自己的丈夫离开,多么想跟自己的丈夫再聊多几句,每一次的见面、通话都有可能是这辈子最后的一次,但为了不让对方担心,也只好强忍着泪水,去说:“没事啦”、“去做吧”、“不要老惦记我”……
她的难过,恐怕也只有自己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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