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郭嘉的饮食起居全由茹儿服侍,自己虽不慎情愿,但也别无他法,渐渐的便已可下床走路,更是得知救治自己的此间先生正是神医张机,字仲景,只是谁也没有提起他是怎么到了这个地方,又是如何请得神医照料。
这一日,郭嘉正坐在院中晒太阳,见时常帮茹儿照顾自己的青萍前前后后来回跑了几圈,便对茹儿轻声说道:“在下已然康复,不需你独自照看,切去忙吧。”
“不……这……”茹儿低头答道,“茹儿不能去,只可照顾公子一人。”
“哦?为何?”郭嘉甚是疑惑,自己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也并非病入膏肓行之将死,“难道我比别人更需要照顾吗?你看青萍已累的满头大汗,要不咱们一起过去帮忙?”
“不,不,”茹儿赶紧应道,“公子千金之躯,此时稍有好转,不可多有操劳,茹儿这就去看看汤药是否煎好。”说着低头走向后厨。
郭嘉见之心中一乐,随即闭目养神,这时,就听门外有人走了进来,打眼观瞧,却是阎忠与张机,赶忙站起身子迎了过去。阎忠一看郭嘉精神焕发,喜出望外笑道:“哎呀,快快坐下,神医果然妙手回春,钦佩之至啊。”三人便坐在了一起。
阎忠上下打量片刻,随口说道:“奉孝啊,我之前来看过你两次,全都沉睡不起,今次不同往昔,真是可喜可贺啊,你可要好好感谢这位张神医才是。”
“确是如此,”郭嘉说着又站起身来深施一礼,“奉孝感谢张先生,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嗯,”张机却只是轻轻一摆手,略带忧虑的问道,“公子此前可曾误食过什么东西?又或是有什么奇遇吗?”
“哦?”一旁的阎忠连忙问道,“此话怎讲,莫非奉孝身上有什么疑难杂症不成?”郭嘉也是不解,难道忘川河畔,孟婆给自己下了毒不成?惴惴不安的跟着也问了起来:“神医有话请直言,在下自当洗耳恭听。”
张仲景听罢嗯了一声,似有疑虑的说道:“公子初至此处,脉象犹如云中虚幻,飘忽不定,好似神游天外,三魂七魄皆不可定,我便用艾灸之法暂定神志,又用温补平稳心脉,到今日虽有好转,然并未查出病源所在。”
“查不出就查不出吧,倒也没事,”郭嘉听罢,心中略宽,一副无所谓的说道,“我现在死而复生,不是越来越好了吗?哈哈,先生切莫挂怀。”
张机苦笑一声,“公子有所不知,世上千奇百怪之事不胜枚举,死而复生也不是无迹可寻,但公子你并非如此,你是如同将死之人却一直没死,体内一道阴气周身运转,更似有慢慢增长之意。这些日子,我翻阅大量医书典籍,终不见有如此记载,只得自行摸索医治。”
“哎呀呀,”阎忠惊叹道,“先生医术出神入化,这种怪症也可治愈,真如扁鹊在世。”
“哎,”张机摆了摆手,“公子之病,我并未治愈,只是略尽绵力,稳住魂魄,真正是公子在自我救治。”
“啊。”郭嘉闻言大吃一惊。
“是这样的,”张机接着说道,“这也是我日思夜想所疑惑不解之处,若是能搞清楚公子内体究竟怎么回事,我想距那长生之术也不会远了。”
听到“长生”二字,郭嘉隐约回想起,在吕不韦墓室昏倒之际,似乎听到有人提起过“长生药”一说。原来早在秦始皇寻找长生不老药之前,吕不韦就已经为此事有所行动,以他当日秦国丞相之地位,绝不肯轻易撒手人寰。终于在他被贬官之后,得到三颗神药,献药者自称“御寇散人”,郑国列子得道成仙后所收门徒,念吕不韦修书不易,特来献宝。又道此药乃昆仑山光明顶火神祝融所留,药性之猛非常人所能承受,食与不食全在一念之间,言罢飘然而去。但那时吕不韦已经心灰意冷,在灵丹与鸩毒之间,终于还是选择了后者,并命人把神药一起封入墓室之中。
灵药乃火神祝融所炼,其性为阳,因藏于墓室之内,便在其周身自然形成一道屏障抵御阴冷之气。不想这一日却被郭嘉突然打开,那屏障不由分说直接把郭嘉身上阳气吸了个干净,郭嘉也因此陷入昏迷,若不是身上有神符护体,早就被孟婆灌倒拉去投胎转世。正是这样,张机才会惊异郭嘉体内怎会只有阴气,只是他又岂会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郭嘉当然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只是他一想到自己是见过孟婆的人,这点事他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哈哈笑道:“那我就要恭祝张先生早日参透此间道理了。”接着便转向阎忠问道:“宛城之战究竟如何?”
阎忠一听,叹了口气开口道:“说来话长,那日城外议谈之时,我等众人皆立于帐下等候,不料孙夏竟甘愿为饵,自入险地,趁我军不备,突然发难,城内韩忠也率兵及时响应,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啊,”郭嘉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却又猛地想起自己这次晕倒之前,脑海中出现的那副画面,赶忙接着问道:“秦颉秦县尉现在可好?”
阎忠以手掩面摇摇头颤声道:“奉孝你晕倒之后,秦县尉护着你躲了起来,可韩忠那厮甚是勇猛,最终……最终还是把秦校尉砍翻在地,若不是那个陈到及时拦阻,恐怕连你也要遭遇不测。”说着连连叹气,甚是痛心。
“这……”郭嘉心如刀割,一时说不出话来,自己为何会看到秦颉被杀?
阎忠停了下来,稍微平复心情之后,接着又说道:“终归是邪不胜正,宛城贼寇到头来还是一败涂地,韩忠与孙夏全都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那陈到也算的上是为秦县尉报了血海深仇。此战之后,朱将军见你仍然昏迷不醒,回京复命之时就顺便将你接到洛阳,并送入张神医府上医治,还特意挑了一个机灵的丫鬟守着你。”
郭嘉这才知道茹儿为何没有和此处其他佣人一起做事,眼神不自觉就往院子里飘了几下,才又问道:“陈到去了何处?”
“不知,”阎忠答道,“朱将军有意收留陈英雄,可他说要去寻找母亲下落,拜别各位,就离开了大营,此时身在何地,就无从知晓了。”
“哦。”郭嘉点点头,想到陈到的确是因寻母才进的宛城,心中只盼陈到可以如愿以偿,“那么先生你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嘛……”阎忠犹豫了一下,“我并非朝廷命官,心念京中老友,便随朱将军一起回到洛阳,正巧又与神医相识,故而前来探望与你,然则还有一事要告知神医。”
“哦?何事?”张机问道。
“近闻皇后有恙,”阎忠这才把此行真正目的说了出来,“数位御医诊过之后全无成效,皇帝陛下因此事而牵肠挂肚,不理政务,满朝文武甚为着急,皇甫老将军也不例外,故而我便给老将军推荐了你,仲景意下如何?”
“啊,”不料张机听后猛然站立起来,勃然大怒道,“哼,不可,万万不可,想也不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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