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凝视深渊时的投名状
市医院普通病房，一直到7月14日中午一点多蒋默才悠悠醒来，睁看眼看到的是猴子和小狗守在病床旁边，刘萍和黄娟也在，两人正在制作果盘。
猴子看到蒋默醒了，连忙将蒋默扶起靠在床头：“没事吧蒋默。”小狗和两位女士听到猴子的话也为了过来，看着脸色苍白的蒋默，众人都感心疼。
蒋默勉强一笑，眼中一抹阴狠之色闪过，盯着猴子道：“你们有没有了解过什么？”说完，蒋默的目光在猴子和小狗身上来回。
猴子表情严肃起来，看着蒋默道：“耗子，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会找到凶手的！”
蒋默摇了摇头，眼神一变，语气特别严肃道：“她的尸体呢？还没动吧！”说完这句话，蒋默就仿佛在邪恶与善良之间不断的变化，若果听到念晓桐的尸体被解剖了，蒋默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发疯。
小狗坐到蒋默身边，将水杯递给蒋默道：“没有动，霍通压了下来，如果我们能找到凶手或者证明她是意外死亡，尸体就可以直接火化！霍通答应的。”
蒋默沉吟了一会，强压住心中的悲恸，想要下床站起来，可是身上竟然完全使不出力气，猴子将蒋默重新放回床上靠起，神情严肃的对着蒋默道：“耗子，你不相信我们吗，这件案子，由我和小狗负责去外面查，将线索给你后，你做好分析，揪出凶手！”
“我是怎么了？”蒋默发现自己使不出丝毫力气，放弃挣扎后看着猴子道。
猴子拍了拍蒋默的肩膀道：“没什么，医生说你悲痛过度，再加上上次的伤口还没有好全，所以会虚弱几天，这几天就由我和小狗帮你查吧！”
蒋默眼中泪水开始打转，人生有两个这样的兄弟，夫复何求。
“好，现在我们掌握多少信息？”蒋默看着猴子和小狗说道。
黄娟和刘萍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坐到一边帮他们削水果。
猴子看了小狗一眼，小狗点点头道：“这些信息是刀颜给我们的···”说着，猴子和小狗看了看蒋默的脸色，小狗接着说道：“念晓桐，女性，23岁，临江中学语文教师，7月13日晚在教师宿舍洗手间死亡，死亡时间九点到十点之间，因为没有进行解剖，更准确的时间也难以确定。现场发现有洁厕灵和84消毒水的混合物，氯气致使念晓桐死亡。”
蒋默听得眉头紧皱，这两种东西为什么放在一起？蒋默皱着眉头看着小狗道：“还有吗，就单这样的话，我会说这是意外死亡，但也不排除有人将两种东西故意放到了一起。”
小狗摇了摇头道：“没有了，当时的洗手间完全就是一个密室，根本不可能有人进去！”猴子也是点了点头。
蒋默眼睛通红，一直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我要找霍通，我要亲自问他！”
蒋默说完，病房门被人推开，刀颜走了进来，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眼睛通红的蒋默，心中隐隐作痛，再强大冷静，再不畏生死的男人，面对一些特别事情的时候也是脆弱的，刀颜感觉眼睛泪腺酸楚，赶忙吸了吸鼻子，走进来看着蒋默道：“不用了，你要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蒋默看着刀颜笑了笑，若是昨晚没有接到刀颜的电话让自己过去找她，可能一直要到今天看新闻才知道临江中学的事情，蒋默偏头望着关门站好的刀颜，语音虚弱的道：“我需要知道现场的细节，案件相关人员的笔录。”蒋默知道自己问刀颜要这些是不符合程序的，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学生。
刀颜也是豁出去了，看着蒋默答道：“我想她的一些基本信息你都已经知道了，现在我告诉你的是机密文件。”说完，刀颜停了下来。
小狗和猴子对视一眼，同时看向一旁的两女，刘萍和黄娟会意，静静退出了房间。蒋默看着刀颜道：“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刀颜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猴子小狗两人，继续说道：“念晓桐是与临江中学一位叫刘铭君的女性化学老师同居，案发当晚，念晓桐一直和刘铭君与陈远峰在办公楼为学生批改作业，之后刘铭君与陈远峰先后离开了办公楼，所以念晓桐什么时候回到宿舍的，我们也不知道，因为没有监控，但是死亡时间是当晚九点到十点，”说到这里，刀颜看了一眼蒋默，蒋默也知道没有进行解剖，这个时间已经不能再精确了，刀颜看着蒋默眼神中传达自己知道的意思，继续说道：“根据刘铭君的笔录，我们了解到她在八点十分出了校门，之后八点四十刘铭君进了校门，回宿舍，过了十分钟她又出了学校，她说自己回去发现念晓桐在洗澡，所以她又出来一直在临江湖散步，之后十点十分回宿舍，十点三十分左右她发现了洗手间念晓桐的尸体，之后报案，警队赶到的时间是晚十点四十七分；另一名教师陈远峰的笔录，他说刘铭君要去看自己上自习的学生，之后陈远峰因为也带着一个自习班，所以相继出去了，他离开的时间大概是七点半左右。之后他因为有事，于当晚八点三十分离开了教室出了校门，之后九点二十五分陈远峰回到了学校，九点三十五分到教室。这些就是我们目前了解到的情况，对了还有这些。”说完，刀颜将文件袋里的一些照片取出来递给了蒋默。
猴子和小狗凑过来后，三人开始看起了照片，蒋默看到念晓桐倒在浴室门口，手中却紧紧抓住自己送她那瓶辣椒喷雾的照片，神色一紧，再仔细看，念晓桐离门的位置未免也太近了。
翻出下一张照片，蒋默目光一凝，抬头看向刀颜：“你们判断的情况是怎样的？”
刀颜舔了舔说话后有点干的嘴唇回答道：“程老说刘铭君和陈远峰频繁的进出学校，完全有作案的时间，特别注意的是，念晓桐死亡的时候，只有陈远峰是在那段时间进入学校的。所以我们现在密切的关注着陈远峰。”说完，蒋默看着刀颜，眼神凌厉的道：“那这张找片呢，晓桐不可能无缘无故在墙上喷一个像是英文字母L的图形吧。”
刀颜暗叹一声，果然和这种太聪明的人打交道就要说完所有事情：“其实，在程老做完分析后我们就判定这起案件是凶杀案，但是没有解剖···”
蒋默皱着眉，目光凝聚，直盯的刀颜感觉好像完全没有隐私了一般，刀颜叹了口气道：“我们认为凶手就是刘铭君，但是没有证据！因为案发当时她根本就不在学校！”
蒋默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伸手拍了拍坐在自己两边的小狗和猴子说道：“我想进行一遍推演！”
猴子惊讶的看着蒋默，小狗更是直接跳起来喊道：“绝对不行，你现在这种状态，推演对你造成的伤害太大了！”
刀颜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好奇道：“什么推演？”
猴子回头看着刀颜摇了摇头说道：“就是将自己变成遇害者或者凶手，从他们的心理，一点点补全案发的过程，耗子从小就这样，很特殊的能力，虽然会出错，但不否认，这样做确实能还原案件，找到凶手，线索越多，还原的程度就越大。”
刀颜听完，震惊的看着蒋默，太牛了吧。
“可是，每次推演结束，耗子都像经历了一场极限的挑战，浑身大汗，有时候还会手脚抽筋。”小狗看着蒋默，坚决不允许蒋默在这样的状态下进行推演。
蒋默将床边衣服口袋里自己新制作的一瓶辣椒喷雾剂拿了出来，放在手心看了一会，随后在猴子与小狗惊讶的目光下，这瓶喷雾剂被蒋默扔进了垃圾桶：“这就是我的投名状，我只想进攻，不想再防守。”说完，蒋默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猴子和小狗对视一眼，虽然尽是担忧，但是小狗还是迅速倒好了一杯水端在手里，猴子则准备好了纸巾。刀颜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还是拿出手机打开了录音，这就能看出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与普通人的区别。
小狗和猴子的话让刀颜明白，这样的事情，可能只能来一次，所以为了不遗忘，刀颜准备录下来。而小狗和猴子则是，不需要，我们能一字不差的记下来。
看着蒋默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猴子和小狗心也是揪了起来，刀颜则是心疼，此时刀颜竟然感觉自己能够体会到蒋默的痛苦，那种深入灵魂的痛苦，那种撕裂灵魂的折磨。
蒋默额头慢慢冒出密汗，紧闭着双目缓缓开口道：“我感觉今天的人有点奇怪，刘铭君问了我奇怪的话，陈远峰和她都走了，我害怕，今晚7月13，虽然不是元宵，但我依然觉得浑身凉飕飕的。”蒋默的意识完全沉浸在念晓桐的状态里，慢慢的剖析着她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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