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周老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个墨锭，好像很想把它给买下来。忽然忍不住就出口说道：“这个什么墨锭，好像不是明朝的。”
大光头愣了下，但是见方睿一直在老头旁边，还以为是他侄子。听他这么说，也不好发火，只是笑了下反问：“这不是明朝的东西，小伙子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言下之意是，你也懂古董？看你的样子，就是个小屁孩！
方睿张了张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他可不能把透视眼的事情说出来，但除此之外，自己对古董倒也确实一窍不通。
周老被方睿这么一说，却有些感兴趣，问他：“哦，你看出来了？”
方睿有些手足无措，只好说：“我只是觉得，觉得看上去不像。”
大光头哈哈大笑：“什么感觉，像不像能靠感觉吗？”
周老摆摆手：“那也不一定，玩古董，除了靠本事有时候也得看机缘。说不定就第一眼，往往看到的都是真的。”
说完不理会大光头，拿出放大镜仔细研究起这块墨锭。
“哎呦，还真的不是明朝的。”
周老研究半天，收起墨锭把它包好还给了大光头。
大光头着急了：“不不，我找专家看过，肯定是明朝的墨锭，说不定还是匠师出手的。”
周老嘿嘿一笑：“你这个根本不是明朝，还说什么。也就是清朝仿制的东西，黄山松烟，也就能卖一万块钱吧。你要是卖，我就收了。”
大光头满脸都是汗：“唉，我这块墨锭一万多才拿到手，你说真不是明朝的？”
周老点头道：“刚开始我也看不出来，感觉没什么破绽。但是始终有点拿不准，不晓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说着看了一眼方睿：“不过这孩子说得对，就是感觉不对。这块墨锭犯了仿制品的通病，模仿得太像了，但是模仿始终难得精髓，看着感觉不对。不过这是清朝仿前朝的，放几年，也能涨价。”
大光头叹了口气：“好吧！今天也算见识了，不过这块墨锭我刚拿到没多少日子，就这么赔钱转手没意思。先放着吧，哪天雅兴大发把它给磨了写几幅字！”
大光头垂头丧气地走了，周老看向方睿的眼神变得不一样起来：“行，不错！我在你这个年纪，压根没有这样的感觉。说实话，做什么事都讲究个天分，天分好，往往是事半功倍啊。”
被老头这么一夸奖，方睿有些脸红，他哪有什么天分，要不是有透视眼，他什么都看不出了。
方睿心里还想着把银元卖给周老的事，于是探着问周老：“那个，周爷爷，我这个银元您要不要？”
周老笑了一下：“彪子给你三百块也不少啊，算是市场价了，咋不卖给他呢。”
方睿想了想，虽然周老看上去很不错，但是他也不能一下子把底全露给他。要是告诉他说自己的这些银元是从别人家里拿来的，说不定老头还得报警呢。
“我这不止一块，看您样子像是有钱人。我这些，肯定都能给收了吧？”
一边说话，方睿一边把书包里装着的银元都拿出来给周老看。
见到方睿竟然从书包中拿出这么多的银元，周老先吃了一惊，接着大怒：“你这孩子胆子真不小，家里的好东西都被你给偷拿出来卖！”
这样一来，周老对方睿的好感是直线下降，他最最痛恨的就是那些败家子，把家里的好东西都偷摸给拿出去卖了。
方睿看他挺激动的，赶紧解释道：“不不，您误会了。其实是我家里遭遇一些事情，父母都被逼得卖房子了，这些银元是我爷爷当初留给我的。”
他说的这些，半真半假，有一多半情况都是真的，只有银元的来路说了谎。这也是他从书里看到的，都说撒谎要让人容易相信，最好是九分真话、一分谎话，而且真话的部分说得斩钉截铁，有底气，那样一来不由得听到的人不信。
而且往往说到的真实情况，都是自己的一些可怜之处，说得越是伤心痛苦越好，越容易让人相信。
不过他撒谎也是迫不得已，倒也没有像是书中写的那些小流氓，撒了谎骗到别人还沾沾自喜。
周老叹了口气：“哎，那你父母，嗯银元是你爷爷给你的。你能够想到家里的情况，想要帮帮父母的忙。行，小伙子，那我就先收了，你要是以后想再买回去，尽管来找我就是。”
“谢谢您，周爷爷。”方睿说。
方睿赶紧把书包里的银元都拿出来递给周老。
周老仔细检查了一下，过了许久，放下放大镜点头道：“行，都是真的，成色也不错。小伙子，这些银元在市场上，最高卖不出600块钱，我一共给你五万，行不行？”
“行，谢谢您，您真是个好人。”方睿说，这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刚才还三万，这一下子就涨了两万。
“行，那你在这稍微等一下，我去给你取钱。”周老说完进了里屋。
不一会，周老拿着5万块现金出来了，交给方睿，并嘱咐他放在书包里，一定要小心扒手。
通过简单的交流，方睿知道面前的这个老人名叫周四海，是古玩市场四海恒通店铺的老板，从事古玩行业也有近四十年了，在古玩市场，没人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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