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给俞岱岩疗伤后,率领六个怒气冲冲的弟子赶到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愣住了。
自己的二十五个徒孙被一白衣少年用剑鞘打得人仰马翻,但他们一个个羞红了脸,捡起剑又冲过去,冲过去又被打飞,周而复始,不知疲倦。
张三丰哪知道,白风起一句无心喊出口的话把他们的自尊心击碎成了碎渣。
张三丰可是看出来了,这白衣少年分明是在嬉戏玩闹般欺负他的这些徒孙。
“都住手!”张三丰大喝道。
众人见师祖来了,慌忙捡起剑规规矩矩的站在两旁。
白风起无趣的撇撇嘴,这么会儿才刷了13/500的进度。
张三丰见了白风起的脸,忽然觉得出奇的脸熟。
张三丰拂手作揖,“足下好生面熟,为何要戏弄我这些还不成器的徒孙?还有,我那三弟子俞岱岩,是被谁所伤?”
张翠山急了:“师父,您别跟他废话,三师兄肯定就是被他打的!贼子心狠手辣,竟把我师兄的四肢折断!我定要取你性命为我三师兄报仇!”
“不可无礼!”张三丰喝道。
白风起叹息一声,时过境迁,张三丰也不认得他了,也难怪,几十年过去了,张三丰也以为他会是一个百岁老头。
“听闻张真人数十年来一直在寻无剑山庄?”
“是。”
“为何?”
“几十年前,无剑山庄庄主对我有救命之恩,师父死后,他对我又有点化再造之恩,就是他让我来的武当山,数十年来,我一直没有断过这个念想,无剑山庄庄主,他未曾留下姓名,江湖上也未曾听过无剑山庄之名。”
说着,张三丰眼中湿润了。
白风起叹息一声,“在下无剑山庄白风起。”
张三丰激动不已,“你真是无剑山庄的人?”
宋远桥谨慎道:“足下,可有凭证?”
“没有。”白风起摊摊手,无剑山庄都是胡扯的,哪来的凭证?
“师父……”张翠山刚想说话,就被张三丰打断了。
张三丰直勾勾看向白风起的佩剑,“此剑,可给老朽一看?”
白风起抽出长剑,锈迹斑斑的剑身没了昔日的锋芒。
众人不禁腹诽:一口破剑有什么好看的?
张三丰却激动地颤抖起来:“请,里面请!”
这结果出乎众人的意料,都不知道张三丰为什么因一把破剑那么激动。
白风起被请进张三丰的内院。
张三丰抚摸着剑身,“这可是当年昆仑三圣何足道之剑?”
“是。”
“贵庄主可还好?”
白风起脸色怪怪的,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张三丰又说话了,“我刚才见少侠面貌出奇的眼熟,现在想起来了,就是当年贵庄庄主!”
张三丰转身走进内堂,取出一副画像,说道:“这是我立派之后凭借依稀记忆画的贵庄主的画像,像!真的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宋远桥张翠山等人凑过去看,果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张三丰急切的问道:“贵庄主还好吗?可否告知贵庄所在?”
白风起有些尴尬:“我……”
“无妨无妨,贵庄避世几十年,是老朽唐突了。”张三丰叹息道:“若少侠回庄能否告知贵庄主一句,君宝,想他了。”
白风起无奈道:“他挂了,你别想了。”
“挂?挂是何意?”
白风起给了自己一巴掌,“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家乡话,意思是他仙逝了,吉利话。”
张三丰楞了一下,捶胸顿足哀嚎大哭道:“可怜我兄,竟也仙去!相见时才是少年,再闻兄长消息却已天人两隔!”
张翠山等六人急忙上前宽慰。
白风起在一旁看得尴尬不已,心里怪怪的,张三丰这是在哭自己啊!
张三丰眼里带泪水:“庄主逝世前可有交代什么?”
白风起挠了挠头:“呃……交代了,我爷爷说年少和武当张真人有一面之缘,无剑山庄没落,如今只剩我一人,叫我来投奔张真人。”
张三丰点头说道:“可怜我兄长,好好好,你尽管在这住下,无剑山庄于我武当有天大恩德,我定不辜负你爷爷的托付!你叫什么名字?”
“无剑山庄,白风起。”
张翠山问道:“白兄,我三师兄的事呢?”
白风起把都大锦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连同殷素素也说了。
张翠山敏锐的捕捉到了白风起话语中的漏洞:“白兄怎么知道龙门镖局护送了我三师兄?那殷姑娘又是谁?”
“路上遇见的,那姑娘是谁我就不清楚了。”白风起随口扯道。
演戏演全套,白风起又问道:“张真人,郭襄郭女侠何在?祖父遗愿,求见郭女侠。”
张三丰哀叹道:“郭女侠四十岁创立峨眉派,几年前也挂了。”
白风起顿时庐山瀑布汗,死死咬住嘴唇没笑出声。
“我已经九十岁了,也没什么好活的了,估计再有几年也要挂了。”张三丰落泪道。
宋远桥六人急忙道:“师父,师父切勿如此!师父定能长命百岁。”
他们悲恸中,白风起快忍不住笑出声了,他干咳两声道:
白风起安慰道:“张真人,斯人已逝,生者当生于眼前。”
张三丰抹泪,似乎陷入了回忆中,“你和你祖父真像啊,他说过:死者乃为生者开眼!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未来已成现在,现在已成过去,随心而去,看,能得否!”
白风起张了张嘴,这都记得,对于白风起来说,张三丰的几十年前不过是一瞬间而已,这段话还是他抄袭前世《剑雨》电影里的话呢。
白风起摸了摸兜里,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张真人,在下……那个……”
“怎么?有事尽管开口,你祖父他挂了,武当就是你的家。”张三丰慈祥地说道。
白风起不想笑了,怎么感觉好像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无剑山庄没落,一路疾行已经没了盘缠,祖父还有些遗愿没有完成,能不能……”
“哦,应该的!远桥,去取五百两银票过来。”张三丰说完,还担心的问道:“够不够?”
白风起心里已经笑疯了,“够了够了!”
“莲舟,去布告天下,我武当三日后,祭奠无剑山庄庄主,用此画像设祭坛,立冢设碑祭牌位,大办后事,武当上下守灵七日,寒食三日!白绫奉天一年,以告慰兄长在天之灵!”张三丰一脸悲恸地说道。
“噗——!!!”白风起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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