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江湖
独孤求败丢给林轩十几本剑术秘籍，让他去一趟江湖，等他天下无敌的时候再回来。
林轩握着一柄木剑，带着那些秘籍，走入了江湖之中。
……
江湖上的高手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很多都是天空中划过的流星，稍纵即逝。
有一名剑客，握着一柄木剑，自北而下，布衣浅笑。踩着微风，踏着初秋来到江湖。
短短七年时间，他走过数万里路，遍访剑道名家。
每拜访一家，必剑试一场，每走一个宗派，必要和其中剑法大师比过一番。
他历经约有数千场剑斗从没败过，之后更是得了江湖第一剑圣的名头。
那人叫林轩，他年纪轻轻就精通各家剑术，访寻江湖高手，更是败尽敌手。
他现在是天下第一的剑客，公认的武林第一人。
这位绝代剑手睥睨天下的威风，用三言两语根本无法说清道明。
他的剑法在世上算是无敌，其剑术之高深精妙，也不知到了何等境界。
一剑在手，人尽敌国。
布衣之怒，流血五步，天下缟素。
林轩只用短短七年时间，就成为江湖上最出名的剑客，拥有了无数人为之骇然的成就。
茶钱饭后，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布衣平民，人人都在谈论他的事迹。
他一人一剑，从没有输过。只轻转衣袂，便在繁华锦绣的河山上留上重重一笔，落下无法拭去的墨点。
……
江湖每十年都会在华山举行一场论剑，推选出天下第一等的高手。
林轩提着一柄木剑，风尘仆仆的上了山，他没空跟对手们多做切磋，一路拔剑一路斩，一步步逼近山顶。
正当林轩快要登顶时，忽然感觉到天降无穷瀑布，携带着可怕的威势，差点将他冲回地面。
林轩大惊，抬头一看，发现在华山之巅站着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持剑遥遥对着自己。
他一眼就认出对方的身份。
宋朝道家第一人，人称陆地神仙的邵雍。
刚刚那气势磅礴的剑法，便是出自他的看家绝学皇极经世剑。
林轩冷哼一声，毅然拔起手中木剑，斩向了邵雍。
“当初我找你比剑的时候，你说没有意义，还说什么三百年来终一日！”
“我不懂，也想懂！”
“今日即便不要这天下第一，我也要还你三千剑！”
林轩言出剑随，连绵不绝的剑招，暴风骤雨般卷向邵雍。
邵雍是道家第一人，是宋朝大国师，更被人称作是陆地神仙。
他的武功很高，比起平常江湖人至少高一层楼。可他一直很谦虚，因为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可怕的存在。
当年林轩找他比剑，被邵雍婉拒了，因为他知道林轩绝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一直觉得，林轩得要花二十年时间才能追上自己。直到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
“陛下命令我要在这次华山论剑中，拿走你天下第一的名号，不管你怎么反抗，都没有用。”
此时，邵雍的剑招已经施展到了极致，如河水倒灌，将林轩的剑牢牢锁住，让他的剑成了死剑，可谓稳稳地占据着上风。
但，邵雍无法取胜。
林轩像是一叶孤舟，虽然被卷进层层叠叠的滔天巨浪之中，但他乘风破浪、忽隐忽现，始终未曾沉入水底。
更让邵雍心惊的是，林轩处于这种左支右绌的境地里，居然还能偶尔抽空向自己斩出一记不容小觑的攻击，难缠到了极致。
两个人对拼三千七百剑，根本分不出胜负。
邵雍发现有人趁着他们交手的时候，偷偷登上华山之巅，他心中怒火滔天。
“一剑！！”
林轩在和邵雍纠缠的时候，忽然领悟出新的剑术境界，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对准邵雍刺出一招。
邵雍从山峰之上跌落，连滚数十个台阶，狼狈不堪，成了无数人的笑柄。
……
皇帝觉得林轩打了他的脸，命令邵雍带着十万兵马去擒拿他。
当林轩一人一剑，面对潮水般席卷而来的千军万马时。他闯荡江湖所学的剑招、蓄积近十年的剑术陡然汇聚在林轩的脑海里。
林轩心中若有所感，提剑起身，只见他袍袖翻飞，随意向前斩出一剑
如欲天下无敌，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
林轩剑上冒出一条横空而过的剑气长龙，那剑气冲天而起，目测至少八十米。
一剑过后，他挥一挥衣袖，飘然离去。
千军万马被他吓的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远。
这一天，林轩独战千军万马而悟剑，剑法终臻大成。
……
林轩再次回到了山谷，找上了独孤求败。
系统给予了他剑道天才的天赋，不管学什么剑招，随便看一眼就能推陈出新，更是使出让创造者自愧不如的剑招。
但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一位剑道天赋不弱于他，甚至更强的存在。
地面上堆砌着深红的落叶，林轩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或许是这脚步声，又或者天边的风声。
总之前方那道身影被触动了。
在瑰丽绚烂的夕阳下，在萧萧飘舞的落叶中，他终于缓缓转身。
林轩看清了对方的容貌之后，他愣在了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独孤求败看起来很普通，样貌普通，眼神普通，完全就像是没有任何特点的路人。
林轩的目光停留在了独孤求败的眼睛上，他的那双眸子看起来很浑浊，眉宇间萦绕着一股深沉的寂寞。
岁月没有在独孤求败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但却给他留下了化不开的寂寞和孤独。
可林轩知道，这种孤独，不是孤家寡人的孤独。
这种寂寞，也不是无人陪伴的寂寞。
这是无敌的孤独，是举世无双的寂寞。
林轩静静的看着独孤求败，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天，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置身于孤独中的男人。
“你学剑？”
独孤求败兀自站在冷风中，一动也不动，他缓缓开口，黑色的长袍随风而舞。
林轩目光微凝，神情渐渐严肃下来。
他是个很皮的人，但在独孤求败面前不知不觉就收敛的性格，大气不敢出。
简直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脾气暴躁的校长坐在自己身边听课，让他动也不敢乱动。
“你学剑？”
冷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渐渐被滔天的瀑布声掩盖。
“我学剑！”
枫叶不敌寒风凛冽，宛若绵绵细雨，一点点、一滴滴地从半空中飘摇而过。
独孤求败挥挥手，掀走身旁的飞叶。
“你懂剑？”
他声音唏嘘，有些低沉。
林轩想了想，然后缓缓摇头:“学无止境，道无止境，没有人敢说自己真正懂剑！”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想法。
剑术有好坏之分，有强弱之分，但没有对错之分。
一个人的剑术没有自己强，不代表他的路是错的。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在剑术方面，谁也不能说谁对谁错。
独孤求败听了林轩的回答，他沉默了很长时间。
许久之后，他低声说道:“你觉得我也不懂剑？”
林轩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我不知道！”
“我一生不败，二十多岁的时候，便败尽天下所有高手，从那时起，世上再没有一位敌手……”
独孤求败凝视着林轩，他的目光很平淡，他的语气也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当我第一次拿起剑的时候，想着要找一个厉害的对手，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试。
“我现在七十三岁，等了一辈子都没有遇到一个能让我认真的对手。这种横扫一切的寂寞，寻常人根本理解不了……”
林轩一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做到天下无敌本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想要一辈子无敌更是难如登天，而独孤求败却能做到。
“唉！”
独孤求败忽然轻叹一声，渐渐闭上了双目。
“我此生无敌，但心中却一直有个憾事……”
他闭着眼睛，默默感受着晚风的轻拂。
“世人只知我纵横天下的风采，却不知我活的冷冷清清……”
林轩呼出一口气，脸色复杂，他觉得自己大概猜到了独孤求败的意思。
“我在等人，等一个可能这辈子都等不到的人！”
独孤求败睁开眼睛，神情悲戚，痴痴的看着漫天飞舞的枫叶。
“我这个人，等了五十年，等了一生……”
“花了这么长时间，我都没能遇上对方，只等到了无穷无尽的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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