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来,树上的枯叶打着旋往下飘落。在海上漂泊了半个月,一行人终于到达了陆地,但他们日子仍旧不好过。常常需要涉水前行,有时冰凉的河水都没到了腰部。
一天傍晚,他们横渡赤水河。王方行小心翼翼地走着,河水越来越深,水流湍急,眼看离对岸只剩几步路了。突然,王方行一头栽进了冰冷的河水里,被急流卷走。
“王方行!”
“王方行!”
……
……
……
“老方!”关飞泪流满面。
大家急忙顺河寻找,在两公里外的浅滩上发现了趴着水里的王方行,他耳鼻流血,已停止了呼吸。
又折损了一个!有财心中说不出的酸涩和苦楚。
风吹石头跑,夏天穿棉袄,六月雪花飘,冰多氧气少,由于海拔太高,珠峰地区只有两个季节,一个是在冬季,一个是大约在冬季。
稀薄的氧气让人走几步就喘得厉害,强烈的紫外线灼得人人又红又黑,层层掉皮,并且感到头痛和心跳加剧,突然,关飞捂着肚子,黄豆大的冷汗满脸乱跑。
“关飞!咋啦?”
“没!没事!”
“真的?”
“真的!”
一开始,山势还较为平缓,但走了四五个小时后,坡度突然变陡。抬头望去,山顶高悬在上方,云层笼罩;向下看去,悬崖峭壁,深不见底。沟里全是风化的片状岩石,不时有岩石滚落下来。他们小心翼翼,手脚并用地往上爬,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邵世坤看见,一只老鹰在旁边的山谷上空盘旋,他们当时的位置比鹰飞得还要高。他手上已经被锋利的岩石划破了几个口子,内衣被汗浸透,寒风吹来,钻心的痛。下陡坎时,所有的人根本就不敢站着,只能蹲下,用屁股一点一点往下蹭。
邵世坤坚持要走在最前面探路,他紧紧贴着冰川,用匕首在上面凿出一个冰洞,方便后面的人踩踏,为了安全,他把随身携带的绳子打开,牵着绳头将后面的人全部连接了起来。忽然,关飞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滑下深渊,后面的有财眼疾手快,他将自己的匕首一把插入脚下的冰中,抵住了关飞的右脚。
“好险!小心一些!”
“是!”
这段三百米左右的陡坡,他们用了近十个小时才爬上去。此时,天边的云朵被夕阳烧成红色,太阳慢慢地向地平线落去。邵世坤他们把附近厚厚的积雪铲平,在上面铺一层树叶,作为自己的床铺。突然间,狂风大作,刺骨的寒风卷着冰雪将几人包围。
邵世坤心想:“不好,这样下去会被冻死的!”
“快,我们用雪搭个墙。”有财大声地道。
几人在冰雪的床铺边迎着寒风,用积雪堆起了一堵墙,并蜷缩在“墙”下,紧紧靠在一起取暖。没有被子,每人只有一件羊皮袄。
对于有财来说,这样在野外过夜并不稀奇,他和机灵经常夜里没地方住就找个背风的地方蜷缩着身子凑合一夜。可这一次,在雪山之巅,实在是太冷了。他们浑身发抖,上下牙止不住地“打架”。长夜才刚刚开始,可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兄弟们,我们一定要挺过去,明天,等太阳出来,我们就暖和了!”
天上的云被风吹走了,满天繁星闪烁,一片寂静。在这无边的黑暗与寂静中,只听到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
终于,漫长的黑夜过去了,天边露出一丝白光,紧接着,火红的太阳从地平线慢慢浮上来,群山被染成金黄色。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漫漫长夜只是开始!
这一带的高山气候多变,时常雨雪交加,云雾缭绕,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食物只剩下一小袋干饼,大家渴了就抓一把冰雪吃,饿了就啃两口冻饼。不少人脸被寒风吹裂了,嘴角不住地流血。
太阳无力地照射着,风像刀子一样割得脸疼。内衣都被汗水湿透了,凉冰冰地贴在身上。大家都没力气说话了,个个冻得脸发紫。
这已经是进山的第七天下午了,武海宽已经到了身体能承受的极限,他两腿发软,刚迈出一步,就摔倒在地。这些天,他的体重下降了十几斤,身体骨瘦如柴,双眼明显塌陷。疼痛难忍的他躺在地上,缩成一团。
“快起来,咱们走!”
“别管我!你们先……走……”武海宽虚弱地道。
“振作一点!想想老婆,想想孩子,他们还等着你回去!”有财眼睛里尽是鼓励的神情。
“老婆?孩子?”武海宽眼中多了一丝亮光。
二话不说,有财背起了武海宽。
“大哥,你这是……”
有财斩钉截铁地道:“咱们不能丢下他!”
接下来,连有财在内一共七人,一人背一段路,硬是将武海宽背出了有生命禁区之称的珠峰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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