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驼五爷安耐几百年的热血终于开始沸腾。迪恩是他的希望,也是他有生之年最后的寄托。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又打哑谜?”
驼五爷仍旧思考着自己的,不理会迪恩,迪恩也习惯了,总是这样相处,他也不能忍也要忍住了。
驼五爷带迪恩离开金甲营,驼五爷已经很久都没有离开过金甲营了,他曾经答应玉林霈就在这里,如今他又答应迪恩离开金甲营。
誓言与承诺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不再重要,违背就违背吧,大不了死无葬身之地,他一把老骨头怕什么。
迪恩跟着驼五爷在游城里绕了很久,最后他们在西南角的一处破宅院停下来。
驼五爷推门而入,门上的尘土飞扬,显然许久未有人推开过这扇门。但是驼五爷走进去,面容上像经常光顾这里一般。他大喊道“纯儿”。
“纯儿又是谁?”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宅院很破旧,杂草丛生,落叶和灰尘互相堆叠,即便是有人居住,也一定从未在院子中走过。
驼五爷的喊声过后,无人应答,迪恩直接推门而入,正厅的门虽然不大,却怎么也推不开,迪恩情理之下,踢了一脚,门哗啦就碎了一般,木板裂开,摊了一地。
“啊……”
迪恩走进去,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赶紧又锁了回来。
“大惊小怪的,看到什么了?”
驼五爷好奇的凑上前去,屋内正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已经烂到只剩白骨和头发的头颅,身体坐在正厅的椅子上,看来是被人割头而亡的。
驼五爷面色凝固,突然哭起来了,“谁,是谁,干的?我的纯儿,纯儿啊。”
“驼五爷这是你的朋友吗?”
“他是我的孙儿啊,我的孙儿,敢杀我驼五的孙儿,我要他满门陪葬。”
“驼五爷,看状况,您的孙儿死了也有些年,我们怎么知道杀他的人是何人?”
“知道,怎么不知道。”
驼五爷抱着头颅不肯放,虽然过去多年,肉体腐烂干净,但还是能闻到一股尸臭味儿,迪恩不想进屋,他就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驼五爷,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过了许久,驼五爷把头颅和身体全部平放在地上,拼成一个完好的人,如果此刻没有驼五爷的哭声,仿佛我们是在玩拼图游戏。
驼五爷将全身都检查了个遍,刀口的切入,骨骼有没有折断。
“是这里。”
“哪里?”
迪恩因为好奇也走近了去看,此人的双腿全部骨折,更致命的是他的脊椎被打成了三段。
“他是被人用凶器敲死的。”
“那是死后才被切的头?”
“初步看来是的,这样会让我觉得杀人凶手是两个人,前者致命,而后者只是恶作剧,但是怎么可能?呵……”
“驼五爷我不这么觉得,也或者就是两个人呢,只不过他们各自擅长的不同,打斗之中谁先给出致命一击也说不准。”
“你怎么肯定,若是一个人呢?他想用不同的手法来迷惑我,让我找不到真凶。”
“这……”
迪恩不再多说,毕竟真像只有历史知道。
或许这注定是悲痛的日子,他的母亲去世,国家被侵略,如今驼五爷也失去了亲人。
迪恩也在悲痛之中,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或许不安慰才是最好的安慰。
谁能抚平悲痛呢?无人。
天色沉下来,晚霞红彤彤的照着迪恩的脸庞,他静静地陪着驼五爷。
驼五爷不打算安葬自己的孙子,他把尸体用布包裹起来,然后放在了房梁上,如果没人打开,一定不看不出房梁上有一个人。
“我们走吧。”
这次迪恩只是跟着驼五爷没敢问什么。
两人走在黄昏的游城,人群扰攘,两人前后而行。
“去哪里?”
驼五爷终于停顿脚步,问迪恩去哪里。
迪恩这才晃过神来,“去我一位朋友的住处。”
“好。”
驼五爷这次跟在迪恩的后面,两人前后而行。迪恩拿着白银给他的木片上的地址,找了好久才在城边的小河旁找到。
宅院很小,只有四间土屋,他们两个走进去,屋内萤火一样的灯光晃晃悠悠的闪烁着。
“有人在吗?我是迪恩。”
屋内的人赶紧跑出来,一个趔趄还跌出了门框。是个个子矮小的庄稼汉,他的沧桑的疲惫全部印在那身干枯的骨架上。
“您来了,请进。”
迪恩带着驼五爷进入屋内,虽然是土房子,虽然是一个光棍肚子居住,这里却比驼五爷的山东干净多了。
不多的家具,也都擦的很干净。
“我住西屋,您两位住东屋。来这边。”
虽然房子不大,农户还专门做了厅堂和寝室,迪恩和驼五爷跟着农户进到东屋内,两张大床分别在南北墙角,中间还有四把椅子,一张桌子,粗陋的茶具。
朴素但是干净。
“谢谢您收留我们,您贵姓。”
农户腼腆的一笑,有些害羞的说,“大家都叫我鱼哥。”
“鱼哥,打扰您了。”
“别客气,两位大爷能来我这破地方住,是我祖上的光荣。”
“别瞎客气了,有饭吃吗?”驼五爷一点寒暄的意思也没有,单枪直入的跟人家要饭吃。
“看我这脑子,有饭有饭,粗茶淡饭,两位别嫌弃。”
说着鱼哥就出了门,从院子里很小的一间棚屋里端出了几盘菜,两碗饭,最后还上了两条鱼。
“鱼哥这也太丰盛了,以后您吃什么我们跟着吃就行。”
“哪里哪里,你们吃,我回避了。”
迪恩第一次遇到如此淳朴漂亮的人,看他的打扮和这房屋也知道是省吃俭用一辈子,或许他一年都吃不了一条鱼,却因为他们来,摆出这么多菜。
“你这是在感激涕零吗?”
驼五爷一针见血的戳破迪恩的沉醉。
“你难道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
“感激什么?你不说了这是你朋友安排好的,他若是安排了,那自然我们就该有吃有喝。”
“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你看这位大哥清贫的样子,还请咱们吃这么丰盛,你就不觉得羞愧吗?”
“是啊,他一个农户竟然能买到成里最好的红烧鱼,你觉得他卖了这宅院能买一条鱼吗?笨,笨死了,平日里觉得你只是笨,没想到还滥情。”
“你?不跟你理论,吃饭。”
迪恩不敢细想,怕自己刚刚所想的一切化为乌有了。
他们吃完饭后,鱼哥来收拾,迪恩没敢看他,转身进入东屋,他选了北面的一张床。
驼五爷进来也想睡在北面的床,迪恩无奈,只能又躺倒南面的床上,他不想惹驼五爷,自己也没精力。
“你见过玉林霈的刀吗?”
“见过,谁没见过?他天天挂在腰上。”
“那你见过他不用刀刃,只用刀柄吗?”
“这……我和他一共见了没几次,哪里能细致的了解,不过金镰刀不就是以锋利著称,怎么刀柄也有擅长的?”说道这时,迪恩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刀柄可以敲碎人的骨头,如果他想掩盖什么,杀人时也可以用刀柄,金镰刀刀柄本身就比其他兵器要长。
而且,他似乎见过,是哪里呢?一时想不起来。
驼五爷没再说话,他开始打起呼噜。迪恩见他能睡自己也踏实下来,昏睡过去。
这是第二次,迪恩在梦里醒来,驼五爷站在他面前,“走。”
“去哪里?”
又是无声的回答。迪恩跟着驼五爷又一次进入那座宅院。
只不过,宅院还很新,驼五爷敲敲门,新漆的门还在反光,不一会儿门里跑出一个人,跟迪恩差不多高,但是比他纤细,那男子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一身白衣,整个人温润如玉。
驼五爷介绍了迪恩和驼色纯认识,他是驼五爷的孙子,也叫纯儿。主声音,神器是一把玉箫,攻击力95。
迪恩不知道驼五爷是什么用意,难道是找出真凶?但是他们回到的地点并不对。
纯儿带他们两个进入正厅,迪恩吓了一跳正厅内的桌子上有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不,拿人头不是纯儿,是谁呢?
驼五爷后退了几步。
“走,走……”
大喊之中的驼五爷推门而去,迪恩反应不急,眼看着门突然关闭,他想出去追驼五爷,可是全身无力,他感觉自己掉进了棉絮之中周身柔软塌陷。
纯儿拉住迪恩,“别走,我有事与你说。”
“可是驼五爷……”
“爷爷自会照顾自己,你随我来。”
迪恩的脚像没有骨头一般,他还是跟着纯儿进入了后院,后院很阴森,因为树木茂盛,常年不见光,地上都是青苔,“带我去哪里?”
“你看里面是什么?”
迪恩看着后院的房子,门窗紧闭,虽然是白天,里边黑洞洞,他凑近望过去,什么也没有。
这时,纯儿用力在他后边一推,迪恩扑进屋内。
他看着纯儿锁好门,翩然离去,迪恩无能为力,因为他没有力气,自己像棉花一样,只能认人揉搓,毫无反手之力。
这时,驼五爷从惊吓中醒来,他看看床上的迪恩。
“不好。”
迪恩的呼吸微弱,他根本没有随驼五爷一起离开宅院。
驼五爷这下急了,都怪自己,非要拉着迪恩一同去探查真像,这下好了,害的迪恩落入轮回之中,久了一定没命。
驼五爷情急之下只能再进入梦中。
可他怎么睡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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