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熄灭的时候,三少已经在摸火折子。他们要点亮蜡烛,可是每当他们火折子亮起火光时,都会被一阵掌风熄灭。直到那火折子被打落在地。
好快的身形。好强的掌劲。
三少还是放弃了找火折子的打算。几个人挤在一起,每个人都能应对一个方向。
其实没有用,那个人说能杀了这儿的所有人。就一定能做到。
现在徐仁总算是相信了。徐仁已经感受到一阵杀意。这个杀意就在面前。就是他面前的那个黑影。徐仁已经能感受到眼前的黑影那强烈的压迫感。
那个黑影出手了。徐仁也不会坐以待毙。运势于掌心。用一掌潮海起落就打了过去。那个黑影距徐仁不及一尺,可徐仁觉得这一尺却太长。似乎永远触不到。因为。每当掌锋感受到那个人的体温时,却总是碰不到。徐仁的这一掌似乎始终就是差了这三寸的距离。
徐仁这一掌并未收劲,因为他的手已经被制住。只是一个巧妙的手法就化解了徐仁的掌力。徐仁差点一个踉跄。眼见着黑影越来越远,闪出门外。遁入黑暗中。
“以后莫要太聪明了”这是那个黑影说的最后一句话。这这句话也随着黑影的消失隐没在黑夜中。
烛火又亮了,有亮光总是好的。
一个人的甲板,没有星光。天也快要亮了。
“师弟”觉梦寒走了过来。
徐仁没有回头,似在沉思。
甲板上有一盏孤灯,虽只有一盏也足够照明。
徐仁望着远方的黑暗,喃喃道“这个人....”
“这个人怎么了?”觉梦寒问道。
“刚刚黑暗中有个影子就站在我面前。我本想去抓住他,却始终碰不到。我进一寸,他也退一寸。我只能感受到他那体温,却是连衣服都碰不到。”徐仁道。
“这个人功夫确实了得。身形也确实轻捷。”觉梦寒道。
徐仁摇摇头,“我奇怪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觉梦寒失声问道。
“我的那一招潮海起落,他竟然可以化解。”徐仁道。
“那一招,掌,腕,肘三节连动。力在肘中。除非他知道这一招的施力点。”觉梦寒道。
徐仁点点头“他知道,我已经感受到自己的肘部被拍了一下。也只是一下,我那掌力已经被泄的干干净净。”
“他怎么会对这一招这么熟悉?”觉梦寒失声道。
徐仁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远方“我也不知道,我也觉得奇怪。”
丰前守离开了客船,借着一口气深潜数十里到了飞云渡,径往云渡城而去。
飞云渡是烟飞江在北的渡口,而离飞云渡最近的就是这云渡城了。这云渡城就是商客在北方中转的地方。
丰前守心中并不开心,辛苦而来的红木盒被抢走了。还有就是金逸堂堂主的那一掌,许大爷的九分力足以让丰前守老老实实的待上几天了。
进了云渡城,丰前守直奔筑阁而去。这筑阁看着是个酒楼,其实是海蜃小榭在南北北两地的联络点。
海蜃远居雾岛,却对中原武林之事了如指掌。靠的就是这筑阁。
这筑阁有前门也有和后门,丰前守哪个门也不走,双腿一用力,翻入后院。
这是丰前守在筑阁自己的屋子,精致的座椅,万年的沉香。
果然,一个有权势的人,已经喜欢上享受了。
此时无论是红木椅,还是万年沉香都不能使丰前守心情愉悦。
他坐在凳子上,一拍桌子。“酒”
他说了,自然就会有人给他拿过来。
酒是花雕,杯是金杯。一个人若是在在奢靡的环境下生活得久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会被同化了。
再好了的酒也只是为了消愁,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金玉玛瑙也就跟鹅暖石差不多了。
丰前守看着手中的金杯,一点一点的将他捏扁。
被一群强盗偷走了东西,这还是头一遭。
“守主”一个人隔着窗户喊道。
丰前守“什么事”
“总阁有指示”那个人回道。
“什么指示”
“圣花未开,众生无果,会丰后,守金翎”
想不到这丰后四人也来到这北漠,丰前守心中默念道。自己第一个任务还没完成,现在又有新任务。
“可恶的强盗”丰前守将拳头攥的紧紧,恨恨的说道。
虽然是入秋,可这北疆却寒意十足。风是干的,就像砂纸一样会在人脸上磨来磨去,任谁都不会觉得这是一种令人舒服的感觉。可是在北方的人难免都要有这种感觉的。
也许是因为冷,也许是因为干。北疆的静跟烟飞江是不同的。砂石,寒风或者飘雪。风就像刀。会割着每一个人的脸。风又会怒吼。卷起遍地尘沙。
大漠中,展动的旌旗。整齐的步伐。
引翎门羿老先生像往常一样带着人出城巡视。
这引翎门是北漠第一大帮。北漠胡人满地,百年来征战不休。朝廷设都校尉检点使在此驻防,为了掩人耳目,创立引翎门,所用兵器。长枪与箭。及至今朝,传到羿老先生已是几代了。官职是没人注意了,这引翎门却成了北漠第一大帮。北漠重镇是漠城,这引翎门就是漠城的第一大户。
西北塞外飞白雪,
铁马金戈未解鞍。
上为君国报生死,
下为黎民苦甘来。
这就是引翎门世代相传的门训。先辈的铁胆纵横。和名族的苍生大义。
北风像一把刀,把天空刮开了一道口子。这个口子里又涌出来更多的风。更多的刀。肆无忌惮的吹着,就好像要撕碎旌旗,淹没行人。
北漠的人早就习惯了这见鬼的天气。人总是会适应困境,更不用说是寒冷,毕竟要生活。活着一切才有了意义。才能做更多的事。
羿老先生的马在沙地上走着,迎着风,顶着尘沙。塞上除了旌旗展动,就是这马嘶声了随行的人是不发出声音的。他们早已习惯了这北疆一切,他们只是整齐的走着。就是无所畏惧的勇者,脚踩着每一寸地,守护着每一寸地,却更爱着这片地。
前些日子来了那些怪人,搞得整个漠城上下不安。后来连整个北漠都被一种不和谐的气氛笼罩着,为了守护一方百姓,为了北方的和平,这些无畏的勇士又要付出更多了。
风渐渐大了起来,旌旗被撕的扁平。这天气是越来越糟糕了。羿老先生勒紧缰绳,停在了原地,羿老先生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看众人,
众人的脚步十分坚定,没有移动半步。风再怎么大。也不可能撼动一个人意志的。
羿老先生回头继续走着。
天气总是会出人意料,撕扯的旌旗又恢复了原样。马叫声也停止了。
风声虽然小了,可这沙石的摩擦声却越来越响。黄沙在涌动,仿佛暗藏着一个巨大的蠕虫。直到那黄沙中射出数十根毒针。
一切来得太突然。没人能反应过来。每根毒针就像长了眼睛一样,飞向一每个人。而被毒针看上的人却绝无可能逃避。黑点向众人飞来。人叫声,马嘶声,很快这黄沙地就安静了下来。这是死亡的安静。
也只是一瞬间,这些人就剩下羿老先生了。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就像一场暴风雨将要来临。
羿老先生的眼前一黑,被一朵乌云罩住,这天气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乌云。天气的瞬变已经让人难以想象。
老先生左手掣出腰刀,劈向那多乌云。一个乌云怎么会被刀劈开呢,除非那不是一朵云,其实那真的不是一朵乌云。那只是一块布。
乌云被劈开,老先生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被一个人挡住,不同的人却是一身绛色衣服,那几张似能看清又看不见的面孔。都透露着一股杀气。
两人奇袭众人,两人奇袭羿老先生,时机的把握,出手的顺序,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能配合的如此除了海蜃的丰后守,又会是谁呢?
四影随行常伴身,
水色无痕月无笙。
通天彻地少名讳,
乙系隐流第一真。
日出,日向,尼子,毛利。行如鬼魅。难察其踪。四人的武器皆是是肋差,也只有肋差才适合他们的贴身格斗,和破甲刺杀。但是毛利的手中却多了是把细剑,一把很细,很薄的剑。
丰后四人作为海蜃隐流三系中乙系的杀人组织,行动以高速,高效。
羿老先生此时真可谓是孤身一人。但这并不会使羿老先生害怕,羿老先生久经沙场,生死早已见惯。只是这四人的手法,已经令老先生有些惊讶。
丰后四人自然不是来跟羿老先生闲聊的。于是他们开始了下一波攻势。
从上往下,黄沙地上的四个黑影飞向老先生。鬼魅的身形,这四个人移动的时候,已经发出来数十根毒针,每一根毒针都对着羿老先生,羿老先生就像一个箭靶子一样。面临着被万箭穿心的可能。
疾驰的人,飞出的针。羿老先生站在马背上,一口腰刀直挥的出神入化。舞动的毛皮大氅。直将射来的毒针一一挡住。所幸这马久经战阵,已经临危不乱了。他们四个人还没到,射出的毒针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
四人原来不是攻上,却是攻下。马的四蹄却被挥来的肋差斩断。
好歹毒的手法。
座下马没了蹄子,就像发了疯一样的,乱叫,乱撞。老先生应避不及,被摔落马下。
此时的毛利,一柄细剑已经直对老先生的脖颈。
剑跟刀的碰撞,已经擦出了火花。这一剑毕竟没有刺中。羿老先生虽然挡住了这一剑,可是毛利一掌已经打在羿老先生的胸口。
羿老先生站在地上已经有些踉跄。
丰后守杀人绝不会给一个人喘息的机会。毛利的细剑已经到了老先生的面前,除了这剑,还有日出,日向,尼子的三把肋差。就算老先生躲过了这一把,也会被另一把击中。
老先生正色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最先来到的不是刀,不是剑,也不是毒针。却是一只有力的大手。这只大手将老先生提住。连人避开了三四丈。
丰后四人的出手却扑了个空。
这只手正是匿云的手。这个人正是一气化形的匿云。沧浪城的城主。
丰后四人一击不中,再来一击。衣袖中的毒针又凌空飞出。
匿云衣决飘飘,一身蓝衣颇为惹眼。
挥动的衣袖,扬起的尘沙。已将丰后四人的视线遮住。那数十根毒针却被匿云的衣袂包住。匿云贴身,一掌就将毛利击飞。毛利捂着胸口。动弹不得。
日出,日向,尼子见状,三掌齐发。直逼匿云。匿云右手运气,左手已经接住了尼子的一掌,右手一挥已经打在了日出,日向的身上。匿云左手一震。尼子直后退了七八丈。
匿云几十年的内功修为,岂是他们就能对付的了的。这招一气化形已经十分了得。
“走”丰后四人遁入黄沙,消失于天际。
“匿城主”羿笙走来,匿云却似要倒下。
“匿城主!”羿笙大呼。
西风阵阵,黄沙漫天。这漫天黄沙中正一瘸一拐的走来两个人。这一身蓝衣,不是匿云又是谁呢。
城楼上的人早已拥了上去。
羿笙刚踏进引翎门,已经有人迎面赶来。“门主”那个人气喘嘘嘘。
“怎么了”羿笙问道
“地牢的人被劫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时辰不到。”
半个时辰,不就是丰后四人突袭羿笙的时候么!
“看守的人呢!”羿笙问道
“我去地牢时。看到看守的人已经倒下,牢门已被打开。”那人回道。
看来丰后四人此次并不是为了袭击这么简单。无论他们奇袭是否成功,他们也算是得手了。
匿云虽然还能坐着,却也有些力不从心。他那左手已经发紫,毒性少许已经侵入任脉。羿笙正在为他用金针封毒。可这也是权宜之计。
“老先生,打扰了”这句话匿云说的很费力,说完这句话匿云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来人”羿笙大喊一声,已有两员小将跑了进来。
“传我指令,漠城每日,一个时辰,增加两批巡查的人,每半个时辰通报一次。一有可疑的人,要立刻汇报。”
“是”
“第二,放归翎号箭,全城戒备。速召弓翎三少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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