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是个贩马的客商。
这路商人生意做得大，门路多，出手也都比较阔绰，掌柜自然是愿意殷勤招待。
掌柜的连声叫着小二：“小二，小二，赶紧，将客人的马牵到后院里，饮清水，喂鲜草，仔细侍候着，不可怠慢了。”
小二正给孙空几个人端菜，听到掌柜的吩咐，他忙将菜端上来，放在孙空三个人面前桌上，急匆匆出店去牵马。
小二牵着一群马，从店门口过去。
孙空眼尖，看到其中有三匹马格外雄壮，异常神骏，称得上是千里宝马。
他就动了心思，想将这三匹马买下来。
离象四的家乡至少三百里远，只靠走路，那得走到什么时候。再说，天又这么热。若是有三匹好马骑着，就省力多了。
孙空朝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我和你商量个事。”
掌柜的正忙着招呼贩马客商，哪里有工夫理孙空。他斜着眼瞧了一眼孙空，脸上有些冷漠，说：“这位客官，你没见我正忙着？你有什么事，等等再说。”
说完话，他转过脸去，马上满脸堆笑，对贩马客商小心招呼。
他开店是为了赚钱，有了大主顾、豪客，用心招待也正常。孙空能理解，象四也能理解。阿牛性子比较朴实，他就有些不乐意了，小说道：“势利小人。”
象四是个修道之人，有些事自然而然能看得透。他不像阿牛那样，遇到什么事都容易生出怨气来。
他劝阿牛，说：“算了，他是生意人，你和他计较什么。”
掌柜的像是听见了阿牛的话，他有些不乐意，转过脸来，鼻子里“哼”了一声，又去招呼贩马客商。
贩马客商点了好酒好菜，挺着肚子，迈开脚步准备上楼，到雅间里坐。
掌柜的先一步，走上楼梯，点头哈腰为他引路。
孙空叫住了贩马客商，说：“这位兄台，借一步说话。”
贩马客商停下来，看着孙空，问他：“你在和我说话？”
孙空说：“对，没错。”
贩马客商走下楼梯，问：“你有什么事？”
孙空起身，一拱手，说：“敢问兄台可是贩马的客商？”
马贩子说：“正是。”
孙空说道：“那正好，我们三个人，现在就需要三匹脚力，我看中了三匹马，想问个价，商量商量。”
贩马客商眯着眼，瞧瞧孙空，觉得依着孙空的装束和打扮来看，不像是个有钱人。
三匹马，每匹都得一百多两银子呢，他能买得起？
贩马商人心里有些怀疑。
掌柜的从楼梯上下来了，他有些不耐烦，对孙空他们三人说：“我说几位客官，你们别瞎凑热闹了。这位大爷的马，那都是上等好马，千里良驹，等闲人买不起。”
孙空和象四现在学道，吃素不吃荤。进店后点菜，他们两个人点的都是素菜，只有阿牛点了盘荤菜，还是猪下水。
掌柜因此认定孙空三个人兜里没钱。
连盘好菜都点不起，还想买马？买什么马？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鄙夷的表情，这让阿牛心里窝了一肚子火。
阿牛起身说道：“我说掌柜，你不能这么狗眼看人低。他卖马，我们买马，怎么了？他还能放着生意不做？天下还有这样的事？你瞎掺和什么。”
掌柜的说：“诶，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这位客人的马你能买得起？一匹马至少上百两银子。你想买，好呀，拿银子出来。”
阿牛一时语塞。
他哪里能拿出上百两的银子来？这次来找象四，路费还是大家凑的，现在他口袋中没多少钱了。不然，他也不会想吃荤，却只点了盘猪下水。
阿牛说：“我……我……”
“我”了好一会儿，阿牛也没说出下边的话来。
掌柜的一看，不由得有些得意，笑了，说：“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好好吃你的饭，别耽误我招待贵客。”
贩马客商一看，也有些扫兴，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就想走。
孙空说道：“且慢，银子我没有，可是，我有这个。”
他将手一伸，掌心之中正放着一颗宝石。
只见这颗宝石通体碧绿，清澈无暇，映着太阳光，散发着夺人心魄的光芒。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世上少有的宝贝。
这颗宝石一出手，马上吸引了贩马客商的眼光。他走南闯北做马贩子，见识过不少稀奇珍贵的宝贝。可是像孙空手中这般，成色如此之好的宝石，他还是从来没有见过。
贩马客商的两只眼睛之中，像是生出了两根钉子，牢牢地盯在了宝石上，再也不肯挪开。
此时，掌柜的也是两眼放光，一副贪婪的模样。他就像是只是见到了肉的饿狼，喉咙里不由得“咕录”一声，咽下了口水。
贩马客商搓着两只手，连声赞叹：“宝贝，好宝贝，少见的珍品。这位兄台，来，我们借一步说话。”
他伸开手，朝着楼梯一指，那意思是，请孙空上楼说话。
掌柜的也一改此前的冷漠和鄙视模样，他笑嘻嘻走过来，对孙空说：“客官，请到楼上雅间里说话。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怠慢了，客官别见怪。”
阿牛说：“什么有眼不识泰山，分明就是狗眼看人低。”
掌柜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了红晕，显得十分尴尬，他讪笑着，招呼孙空。
孙空说：“不用了，只是买三匹马，又不是多大的生意，就在这里谈吧。”
掌柜的倒吸一口冷气，说道：“几……几百两银子的生意，还不是大生意？这位客官，你真是有气魄。”
贩马商人做事也很干脆，孙空和他谈了几句，就定好了价格。然后，贩马商人就让店小二将三匹马牵到了店外。
孙空走出店去，一看，十分喜欢。
三匹马，两匹枣红，一匹通体黑色，正在店外昂首顿蹄，仰天嘶啸，一看就是追风骋电的宝马良驹。
一颗宝石，付过了三匹马的钱，买了三副鞍鞯，还剩下几十两，孙空让阿牛收在包裹里。
吃过饭，孙空三人骑上马正准备离开，掌柜从店里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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