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被玄武门的事情发酵了一整天，所有有资格上朝的官员都来了。
有些即使已经垂垂老矣，腿脚不便，依旧要上朝。
不然等到事后，谁拿这个事情参自己一本，怎么办？
李渊的性子，众人都摸不清楚。
有些人觉得，这个皇上属于一位合格的开国皇帝，不说别的，能养出这么几个儿子也算是他本事不是？
有些人觉得，这就是昏君，死咬着立长不立贤，导致兄弟相残，最后失了自己的皇位。
只是放在当下，大臣们都很能理解李渊的做法，大部分人觉得是没毛病的。
大儿子继承，这是祖制，为的是权力交接的平稳。
至于立长立贤的问题，这个很正常。
大儿子一般是早年生下来，谁第一次养孩子都养不太好。
后面的几个儿子比大儿子好，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三国时期，袁绍立贤不立长，最后什么下场？
曹操想过立曹植，为什么最后没做？
隋朝，对自己的二儿子十分偏心，下场是什么？
如果李世民没玩好，最后自己把唐朝弄的二世而亡，那么他在历史上和隋炀帝的评价不会有什么区别。
甚至会出现美化隋炀帝，丑化李世民的情况发生。
本来不是个大朝会，参加的人太多，竟然把规制给提高了。
不少有心人注意到，今天出现的太监都是生面孔。
看来李渊手边还是很有实力的。
各大望族的代表，反倒有些有恃无恐。
大家都参加过谋反，唐朝打隋朝是谋反，李世民打李建成也是谋反，谁屁股都不干净。
无论当政者是谁，最后还不是要仰仗这群望族？
靠的就是这些乡绅，最后才能达到皇权下乡的目的。
众大臣不敢窃窃私语，屏气凝神等着李渊出来。
唐朝有什么好的？
好的就是大家可以坐着开朝会，皇权还没有膨胀到把家族代表当作家犬。
李渊顶着两个黑眼圈就出来了，相应礼制，自己还是记得的。
打了个哈欠，昨晚收复了那么多人才，东厂一时间有些人才济济的意思。
魏忠贤看出李渊有话要讲，高声喝道，“皇上有旨！”
郑和为魏忠贤扎实的基本功喝彩，只是他还不知道，魏忠贤把持朝政数十年，就这一句说的最溜。
大部分时间魏忠贤说皇上有旨，意思就是，我有话讲。
如今就不是了。
李渊也不清嗓子，开口就说道：“在坐的各位都是人才。”
众大臣听到这句话，感觉意味深长，深思熟虑，三番五次，颠来倒去。
也没想明白皇上什么意思。
只有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明白，两人坐姿一歪，心中波澜四起。
皇上这是要把所有人都拉进东厂吗？
还是要把大家都阉了？
长孙无忌吓得瑟瑟发抖，浑身冷汗直冒，任凭他定力再好，也经受不起这样的心理摧残。
房玄龄就要稳重多了，但也好不到哪里去，皇上交代的事情还没办呢。
“说话又好听。”
李渊又是一句没头脑的话，众大臣云里雾里，不知道李渊什么意思。
“我超喜欢在里面的。”
连李世民都有些坐不住了，父皇这是怎么了？
玩闹归玩闹，李渊自然不会胡闹一天，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
“传朕旨意，太子失德，朝纲不振，民心背离，原本我是打算废掉太子之位，罚他禁足。”
李渊几句话下来，李世民双目恨意大作，又是这番。
上次父皇在外，李建成勾结将领谋反，李渊让李世民带兵镇压。
当时李渊给出的条件也是事后废除太子，让李世民当。
可最后呢？
李渊还不是改变了心思，没有废除太子？
李世民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太子可以这么肆意妄为？嫡长子了不起吗？
一旁本该被禁足的李建成大喜，嘴角的笑意压制不住。
抱歉，嫡长子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李渊继续说道：“近日太史局夜观星象，说我大唐江山不稳，有妖人作乱，还替朕点名了是谁，朕心甚慰呀。”
太史局是什么机构？相当于后世的钦天监，没事看星星的。
最早的官方天文爱好者。
“来了！来了！”李建成十分兴奋，气都粗了几分，父皇这是要灭了李世民呀！
李世民暗中垂泪，天亡我也。
李建成拼命向太史局抛媚眼，自己算是记着你了，以后我当了大唐的皇帝，你就是国师！
李渊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朕觉得吧，这个事还是按上天的意思来。太史局都说了，妖人作乱，斩了妖人便天下太平，太子，你说是不是？”
“父皇说的极是！”
太子十分兴奋，直接站起来回话。
“秦王，你的意思呢？”
李世民伏倒在地，掩面痛哭，说道：“全听父皇指示。”
李世民还是不相信父皇会杀了自己，毕竟代价太高。
李建成不这么想，他以为自己造反父皇能原谅，可李世民造反，父皇不能原谅。
“太史局，可有要补充的？”
太史局的主薄只是个七品官员，哪里敢应下这个话，只敢摇头。
事实上，历代君王对于天象，都是合适了就用，不合适就不听。
没几个真正在乎的。
“既然你们这么坚持，可我还是有点犹豫，毕竟也是我的骨肉呀，不能说杀就杀。”
见李渊犹豫多疑的毛病又犯了，李建成连忙上前，说道：“请父皇决断！为了我大唐安宁，下旨吧！”
李世民只重复了一句：“全听父皇指示。”
这就是李世民比李建成聪明的地方，李渊明显是挖坑等人跳，虽然李世民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但也不会去主动给自己求情。
那样只会适得其反，自己这样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李渊像是被说服，下定决心，说道：“那传朕旨意吧。”
魏忠贤上前一步，拿出已经写好的圣旨，尖声喊道。
“太子，秦王接旨！”
“臣在！”
“儿臣在！”
“太子失德，偏信小人，听信谗言，治国无方，御下不严此乃不忠。兄弟不睦，长兄不做调解反咄咄逼人，此乃不孝。待人刻薄，卖官鬻爵此乃不义。欺辱胞弟，无视国法，此乃不仁。朕本欲废太子，逐出京城，发配蜀地...”
前面说的越惨，李世民脸色越难看，李建成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李世民心中想到：父皇你还知道李建成是这么个垃圾货色，还硬要扶持他做太子，你脑袋有坑呀！
李建成想的却是;父皇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等他死了我一定不给他留个好谥号。
只是总的来讲，李建成是喜悦的，李世民是绝望的。
“...经过太史局开导，朕想通了很多...”
李建成再一次给太史局点赞，你们功莫大焉！
“...朕觉得这种废物太子，连被废除的资格都没有，朕甚至不想拉他进东厂。既然天象不宁，太子又是应劫之人，那就杀了吧。朕心甚痛，准许秦王在太子死后给他办丧。”
李建成张大嘴巴，目瞪口呆。
什么？
我没听错吧??
这老太监有毒吧？
什么叫“那就杀了吧？”
我可是太子呀！怎么能...
“那就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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