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容的理发店被人打开了,此刻里面灯火通明。应收摸摸门上的锁,琢磨着要不要换个锁什么的。
这时出来一个壮年汉子“应兄弟来了?”
此人正是在附近工地工作的那两兄弟建武建文,此刻出来的是哥哥建武。
“谢谢了”应容正而又正的认真道谢。
“不是什么大事”
两人说着话往里面走。
店内坐着三个人,女人见到应容目光大盛就起身。
“应师傅”女人紧紧的拉住应容的胳膊。
应容轻拍对方的手安抚情绪。
“没事了,细娘,安全了。莫怕!孩子呢?”
“阿重,给应哥哥打招呼”
“应哥哥好”小孩子怯怯的声音。
应容看不见人,用手摸索,小孩子很贴心主动用手来握“应哥哥眼睛怎么了?”
“熬夜多了,视力不好了”应容捏捏软乎乎的胖手说。
“阿重是不是困了,要不要让小哥哥带你休息会儿”应容说着,应收很懂及时上前,应容拉着小胖手递给应收。
孩子去看细娘,细娘点点头。应收虽然不太能像应容那样容易单单在表象上就给人一种无害的感觉,但毕竟有异能加持,给孩子传达安心的感觉倒是容易。因此孩子很老实的跟着应收去了应容用来小憩的里间沙发。
孩子一走,细娘就哭了起来,哭的很小声。
为母则强,她一直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没在孩子面前露出软弱害怕的情绪。如今踏实些就绷不住了。
应容想去摸索纸巾被抢先了。
好一会儿,细娘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开始说话:“我那东,马向前要挖我孩子的心肝”
原来,细娘之前经由应容提醒,开始注意马家的另一个孩子的事情。
东家马向前一直在国内,女主人据说一直在美国工作。男主人通电话的时候经常用英语,最开始的时候细娘也没多想,应容提醒后,细娘就格外注意一些。原来并不是对方不说普通话,而是只在自己在场的时候他们才说英语。
而昨晚,半夜里细娘看主家还在加班,想着给还在加班的主人煮碗甜汤。
结果就在书房门口听见了对方电话,说阿重的肝脏匹配很高,会尽快将阿重送去美国做手术。还让对方放心,说已经安排好后事等等。
细娘被唬,匆匆下楼,想到主家之前给她们娘俩买保险给自家孩子做过全身检查,每天好吃好喝的给孩子,为她们娘两脱离农村户口等等事情。
以前只是觉得主家仁慈心善,如今反思主家是不是对她们娘俩好的太过了。
细娘胡思乱想没结束,就发现主家到了两个孩子的房间去了,还给本来只盖了一层薄毯的自己孩子加了被子。
这下细娘是又急又怕,大晚上把儿子带出来不说,还给应容打了电话。
听完细娘的讲述,建文直接拍桌而起。
“奶奶的,也太毒了”
建武冷静的多“这种没有实际证据是没法报警的”
应容点点头,不仅如此,细娘还是马家的合同工。如果对方真有坏心,想要解约也是个不容易的事情。
但应容虽然心有忧虑,却又有疑窦,觉得有不对的地方。
为何时隔如此之久才决定手术。明明细娘在马家呆的时间也不短了。难道为了细娘能够完全脱离农村,在事发后,无人帮扶无人了解内情吗?细娘如今家中除了郑军倒确实无人。她娘家似乎只有一个姐姐,但因为她带孩子逃了,似乎也就同她断了往来。这是当初查郑军时知道的内情。
应容正琢磨着,细娘的手机突然响起了。
“怎么办?是东家”细娘一片慌乱。
应容伸手:“电话给我”
细娘将电话递给应容,站在应容身侧,应容直接接通。
“喂”
“喂,你是谁?细娘呢?”对方听到应容的声音紧张询问。
“我是细娘的弟弟,她这会儿在我这儿。稍后就送她回去。”
应容随即挂断了电话。
“应师傅,我”细娘已是发急。
“她回去,出了事情怎么办”
应容拍拍细娘手臂:“别担心,我陪你去”
正所谓捉贼拿脏,要想知道具体情况,那么就必须见一面看看。必要的时候应收或能帮上忙。
结果,不仅应容兄弟,武文两兄弟也跟着一起。
凌晨两点,几人来到了细娘工作的主家家里。
“你们怎么来了?钱不是结清了吗?”门口马向前对着文武兄弟问话“难道你们是细娘的兄弟?”
“不,我才是。这两位兄弟是我的朋友”一直走在后面被应收扶着的应容回话了。
两兄弟让开,让应容走上前来。
“理发师?”
众人一脸懵,包括应容。
通过应收的眼睛,应容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富态的中年男人。
“你是?”应容想了想问道。
“十三街,断指”
断指,十三街专治跌打损伤的外科医生,形销骨立,神似地痞。他医术不咋的,但是却是一个眼光的投机客;一开始用不咋地的医术维生,有了存蓄就开了药店。
而且是一门开两家药店,每日自导自演。
今日一家开店所卖药物打折,明日另一家所卖药物套餐。两家药店对门开,当面锣对面鼓的瞎竞争。
有人眼红想掺一脚,两家就都一条阵线。过了危机,两家又开始翻脸,一来二去人人乐的看戏捡便宜,反不找麻烦。
而这两家铺子竟然在这种态势下,越做越大了,而应容在做十三街的盘点时也才注意到这药店实际就断指一个经营者。
马向前的书房
“细娘是你姐姐?”马向前端了茶放在应容面前。
应容伸手摸索,马向前将茶往应容手中送过。
“恩,没想到你搞起投资了。“
“查二哥把我赶出十三街,我没有什么手艺,只有这双眼睛还可以。倒是你,怎么落魄了,还瞎了眼,我记得你那时也算是查二哥的右臂吧”
“我算不上”
“哈哈,算不上?世人也许都觉得你算不上,不过那不是我。单说你年纪轻轻就能让查二哥亲自为你的理发店捧场就很不一样了。”
应容不做反驳,转换话题说:“听说你有个孩子生病了?”
“细娘给你说了”肯定的口气
“对”
“是,我的孩子需要换肝脏。”马向前的声音变得无力“已经和很多人配型过,但都不成。”
“阿重可以?”
断指的情绪慢慢变得激动起来:
“已经5年了,5年里的我都在找这么一个人!但是就是,就是没有。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一个?应容想起了刚刚在客厅的被他们吵醒的那个孩子,应容通过应收的眼睛注意过,那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马向前紧紧抓住应容的胳膊
“他如果再不做手术,很可能就活不到明年了。所以你别插手这事儿,啊?我会补偿他们的,我保证!”
“不”屋外的人终是闯了进来。
“东家,我不想要什么补偿,我只要阿重。以前你给我的我都还给你,你放了我们吧,东家”
咚的一声,应容站起身。
“妈”是阿重的声音。
应收站在了应容的身边,应容拉着应收手臂,通过应收的眼睛应容见到细娘直直的跪在了马向前的面前。
而除了细娘,便是其他人也进了来。
马向前脸部肌肉抖了起来,背似重物压身,七尺男儿看起来倒是比跪着的细娘更加脆弱几分。
“会死吗?”阿重蹲在地下拉着细娘手问。
众人纷纷看向阿重。
细娘将阿重猛的抱紧“不会,阿重不会死的。妈妈不会让阿重死的”
阿重被细娘拥在怀里,手轻轻的抚着细娘的背。
“那谦谦会死吗?”
细娘抬头看向门口的另一个小家伙,穿着灰姑娘睡衣的小男孩懵懵的站在了门口,既不进来也不出去,微妙的保持着与这个房间里的联系。
“谦谦不会死的”细娘拍着阿重的肩膀。
“如果谦谦的弟弟死了,我不会活,谦谦也活不过”马向前开口说。
大家脸色一变,除了应容和马谦。
马向前是一个投机客,敏锐的观察力和应变力是与生俱来的。同样,利用人性也是他擅长的,所以那怕对方是个小孩,他也绝不放过。
果然,
“我不要马谦死,我不要马谦死”阿重哭着说,扭着身体去找他的好朋友。
一直在门边的马谦一脸被吓到的样子。
但实际上,这是个聪明伶俐且内心坚韧的孩子,他有比同龄人更强大的学习能力,也过早的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只是这个家的养子,是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弟弟的换肝候补之一。虽然最终他并不符合要求,但却得到了被培养的机会。
而阿重是他生活中第一个朋友,因为够傻。
所以在听到阿重问是不是自己时,他已经预感了他父亲接下来的话。
但阿重的反应还是超出了自己的意外,对方竟然为自己哭的这么凄惨,他的手紧紧的拽紧自己的,拽的生疼,疼的自己都哭了。
而这个节骨眼马向前也哭了,不仅哭还给细娘跪下了。
所有人被眼前这一幕给镇住了,包括细娘。
应容默然,同样的招数在他的药店因卖开心水被查二哥关停时也曾使用过。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很清楚的利用人们的这种心理。这样一来场面的掌控权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细娘,谦谦的弟弟今年就五岁了,他还从没有到外面的世界看过。如果他再不做手术的话,铁定活不到六岁的。”
“不行!阿重不行”细娘坚定的拒绝。
马向前转而求阿重;“阿重,阿重”
阿重一边推开马向前,但却一边去拉马谦。
马向前看马谦,马谦只是哭。
应容拍应收的手,应收向前去将阿重抱了过来,阿重有应收的能力影响终于放下拉马谦的手。
马谦神情几变,就是马向前也是脸色微暗。马向前是感觉应容一直没有多说什么才会对细娘使用这些招数,但如今应容又将孩子抱住......
应容从应收手中接过阿重,小孩子个子不高但却很重。刚刚经过应收的情绪安抚,阿重已经基本冷静,只是有些抽泣,应容掏出纸巾给孩子拧鼻涕。
“阿重舍不得马谦?”
“恩”
“可需要帮助的是阿谦的弟弟”
“可是阿谦会死”
“可是如果帮了阿谦,阿重会很幸苦”
“应师傅”细娘和文武兄弟异口同声。
应容朝着他们的方向摇摇头,示意稍安。
“那,我会死吗?”
“不会”应容答的肯定。
“我想试试”小孩子说的坚定。
“阿重!”细娘唤。
应容看向细娘的方向:“细娘,你明天带着阿重跟着马向前去医院,详细了解肝脏移植的事情。不,不是你,是阿重。直到阿重理解并做决定。小孩子的心思很单纯,总是凭心而动。如果你直接拒绝了他,他会放在心里一辈子的。”
应容摸着阿重的背,眼睛却朝着马谦的方向看去。
马谦肩膀微动,背脊一冷。
应容脸又朝马向前的方向:“你放心,如果阿重有半分勉强,我保证他马向前动不了阿重和你半分!”
应容周身气势匝地而起,若有实质,定然是落地成坑。
马向前悚然一惊,是了,他既然曾是查二哥的右臂,那么开心水的事情他定然也是知道的,说不定真正赶走自己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如果自己耍了心机恐怕不仅救不了儿子的命,自己的命也会搭进去。
没错,马向前最开始想的就是阿重的整个肝脏而非一半,他要保证自己孩子的成功几率在百分之百。而刚刚这些做打,只是为了暂时稳住对方,一旦出国天高任鸟飞。但如今应容斩钉截铁的撂下这话,看来对方不仅猜到了,而且是心中有计算了。想到查二哥的狠厉手段,马向前暂时收了心,不敢耍心眼。
想明白后,马向前马上开口承诺“我保证!绝不强求,只要给个机会”
细娘那头同样不曾见过应容这般气势,因为依赖所以信任;看看阿重那双哭红的眼睛,点头应下了。
众人定下事情,应容就此起身,马向前殷勤送到门口,走前应容突的将马谦拉到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年纪这么小心机就这么深可不是好事情。你一定没少给阿重灌输你会死这件事情吧”
应容直起身拍拍对方的头:“阿重就拜托你了”
马谦艰涩发声:“嗯”
关门前,应容听见阿重叫马谦的声音。
武文兄弟同应容兄弟坐车回到应容店里时,天色已经渐渐亮堂了。建文一路有很多话想问想说,被建武拦着了。
一是因为应容似乎精神不佳,二是查二哥,那不是一般理发师能接触到的。建武比平日多了一分小心。
应容感觉到了建文想问什么,虽然想说说,但此刻应容确实很不舒服,头疼不止,背上都沁出汗了。
于是他只是说:“今天谢谢两位!改天请两位喝酒”
两兄弟也很爽快,很快就离开了。
应收见应容额头汗如雨下很是惊慌,应容拉他“别怕,帮我去取药吧”
应收转身就往店外走。
“猫儿”
应收转头
“走路去,如果那三个打劫我们的人还魔怔,就解开了吧”
“哥哥不是说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教训给了就够了,而且,”想到了阿重,应容一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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