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郊外。
一座看起来荒废了不少时日的院子,李掌柜和其家眷临时住在这儿。
城里的家暂时是回不去了,身上背着各式各样的骂名,走到哪儿都被人唾弃。
好在郊外还有一座院子,可以暂时避避风头。
入夜。
李掌柜唉声叹气的坐在暗淡烛光下的凳上,愁眉苦脸。
李大已经被自己赶走了,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本来,生意差点就差点吧,在不济就改个买卖,至少可以在城里呆下去。哪像现在,有家不敢回,只能在这个破旧的小院里后悔叹息。
“老爷,你洗把脸吧。”一个年摸三十出头的妇人端着水盆从外面进屋,一脸抱怨的说道:“这个破院子咱们得呆多久啊?老爷你可得想想办法。”
“说的轻巧,我能有什么办法。”李掌柜瞪了一眼自己的妻子,没好气的说道:“你没看到城里的人都在怎么议论我们吗?点妆阁算是完了,依我看,我们还是离开长安吧。”
“瞧这事做的,当初你就不该听那李大的。”李夫人跺了跺脚,面露担忧:“也不知道那未央馆的掌柜会不会报复我们。”
“应该不会吧,我们都落得这般下场了,就算在怎么恨我们,也该消气了吧。”话虽这么说,李掌柜却明显的不自信,叹了口气道:“至少在这段风波下,他还不至于做出谋财害命的行径吧。”
“希望如此。”李夫人幽幽的说道:“外面水应该开了,我去给你泡杯茶。夜冷,喝了可以暖暖身子。”
李掌柜看着妻子离开,心里又是一叹。
这次事件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摸了摸额头,感觉连皱纹都多出了不少。他拿起桌上的铜镜,想看看自己此刻有多么憔悴。
铜镜中的自己明显苍老了不少,李掌柜苦笑的摇摇头,正要放下镜子,镜中的自己却开始扭曲起来,那张脸颊,不断的拉长,缩回,又拉长……
还有那双眼睛,睁的如两个铃铛大小,却没有一点黑色。
李掌柜揉了揉眼睛,以为出现了幻觉。在重新看时,镜中‘自己’突然朝自己诡异一笑,抬手,向自己伸来。
“啊——”李掌柜惊惶万状的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昏厥了过去。
三日后。
苏泽站在未央馆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护送李掌柜灵柩的队伍从自己面前经过,耳朵听着周围人的议论。
“哎,听李夫人说,李掌柜去世之前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是被活活吓死的。”
“我也听说了,李掌柜死的那个惨啊,脸都扭曲了。”
“这就是恶有恶报吧,他要不陷害未央馆,恐怕也不会有那么一劫。”
“还有那个陈大,在李掌柜死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也疯了。”
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李掌柜死在城外,但是他的死状以及死因,还是被一些有心人传播开来,成为百姓之间的八卦闲谈。与此同时,他们对未央馆和苏泽也变得更加敬重和客气,深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会成为第二个李掌柜。
……
李掌柜的死在几日后就如青烟慢慢淡去,不在被人提起。
长安城依旧热闹,没有因为几个人的消失而变得有一丝不同。
熙熙攘攘的朱雀大街,照样也每天上演着各种世态炎凉。
“你少跟老爷我废话,合约上写的明明白白。既然拿不出银子,就拿你女儿来抵押。”
“爹——”
“女儿啊,是爹对不起你。要不,要不你就跟了沈老爷吧,做他的妾,想来他也不会亏待你。”
“爹,你——”
未央馆中,苏泽正在细细的品着杜荷送来的上好碧螺春,听到外面的争吵,微微皱了皱眉,向王朝问道:“王朝,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般吵闹?”
“我去看看。”
王朝疾步向外面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回来说道:“公子,外头是柳姑娘和她的父亲。好像是柳姑娘的父亲向赌场借了高利贷,没办法还清,要把柳姑娘抵给赌场的老板做小妾呢。”
“有这等事?”苏泽一挑眉毛,站了起来:“走,跟我出去看看。”
柳若兮是自己在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她那种出淤泥而不染,有便宜却不占的性子一直让苏泽非常的欣赏。如果事情不大,他也不介意伸个援手,拉柳若兮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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