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8-19，3：00am，周二。
一间规模不大的旅馆，前台看店的是位年轻的女子，但是精神萎靡，她眼睛布满了血丝，脸上写着哀色。她低着头，呆呆地握着手机。
“Morning！”
女子吓得一哆嗦，她抬起头，一张脸放在柜台上。
“你，你……”
“你叫什么名字？“
”王，王，王青。”
“王青，好名字。”青年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想借点洗澡水。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好嫌弃自己啊。”
青年有气无力地说着。
啊？女子一脸懵。
“不行啊。”青年看女子没反应，“那就算了。”
青年站了起来，一脸笑容。
“能遇见你，是我的荣幸。”
……
“哥，你真这么说了？”
“对啊。”
吴尚甚是无语。
“你还说了什么？”
“还有。”青年回忆了一下，“你有双美丽的眼睛，哭泣不适合你。还有……”
“别说了。”吴尚停住了他。
“哥，你从哪学的？”
“毒蛇书里写的。她说对女性不要吝啬赞美之词。”
“把她的书都交上来。听见没？”
“哦。”青年微微点了头。“吴尚，不合适吗？”
“不合适。”吴尚咬了一口自己的早餐，停了会儿说。
“怎么说呢，太夸张了。”
“怎么夸张了，她眼睛确实很美啊。”
“哥，我们不会把这种赞美直接脱口而出，怎么说呢，不好意思。”
“哦。”青年咬了一口自己的早餐。
“出恶言就那么随意，说赞言就这么困难。你们有病。”
啊？吴尚皱着眉。
“不是这样的。是很轻浮，像骚扰。”
“我对她没别的心思，为什么是骚扰？”
“这，这……”
吴尚这次真的没办法解释了，巧妙地转了话题。
“你最近是怎么了？转型了怎么？你以前说话不是这个风格啊。”
“毒蛇搞到开膛手杰克的开膛刀了，她说我要是能交个女友，她就给我。”
啊？吴尚一脸黑线。
“那玩意真有啊？”
“有。老古董了。据说刀刃都锈了，我想要。”
“哥，放弃吧。她给你下了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就没打算给你。”
“怎么了？感觉没那么难啊。”
“呵呵，你开始认真看她的书也是因为这个？”
“嗯。”青年肯定了。“她说这些是攻略。”
“扔了吧。相信我。你们都是bt，我们是正常人。她写的那些不会帮你交到女友的，相信我。”
“好的。”
“哥，你这个长相，就没女孩子跟你告白什么的吗？”
“没有。”青年白了他一眼。
“怎么可能有。我初中女装大佬，高中大家忙着学习。大学的时候，跟我谈恋爱是吃嫩草，用脑袋想一想也知道，她们看我都是看弟弟的脸。”
“也是啊。”
“吴尚你去找个女友吧。”
啊？这个bt在想什么？吴尚一脸惊讶。
“哥，你不应该阻止我恋爱，好好学习吗？”
“我这么想的，我理解不了这类，我看着你谈恋爱，也许能学会怎么恋爱。”
“拉倒吧，没空。再说了，哥，你谈恋爱最后要结婚吗？”
“不会啊。”
“那就拉倒吧。最后一定要分手，你为了一个破匕首让一个天使伤心，哥，太过分了。”
“是啊。你说的很对。”青年连连点头，“吴尚，你是个圣人。”
“不行了，就这样吧。哥，天天这种对话模式，不利于你的病情。正常点吧。”
“哈哈哈哈哈。”青年放肆地笑了几声。
青年笑够了之后，一脸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
“对了，这两个鸡蛋灌饼里有个加香肠了，我这个，我没看到。”
吴尚听到之后，一阵恶心，干呕了起来。
“哥，你TM玩我是吗？”吴尚翻脸了。
“是啊。”青年脸上毫无愧疚之色。
“我骗你的，你那个没肉，有肉的是我手里这个。”青年又咬了一口。
“你TMD……”吴尚恨不得把他撕了。
“你生气了？我的错，我让你砍两下，行吧？”
“滚。”吴尚气呼呼地骂了一句，快速地解决了自己的早餐，然后冷冷地看着他。
青年看了看吴尚手表上的时间，6点35，还早，就优哉游哉地吃着。
“哥，你真吃的下去？”吴尚看着青年吃得津津有味，咬着牙说着。
“我为什么吃不下去？”
说着，青年故意让吴尚看见自己正在吃肉，还一脸迷醉刻意地说了一句。
“真好吃。”
吴尚看着就恶心了。
青年虐待完吴尚的眼睛，心满意足，快速结束了早餐，收拾完垃圾，回到原地，站在他面前，饶有兴致地看着吴尚。
“你到底想干嘛？”吴尚冷冷地问着。
青年看着周围没什么人，稍微弯了下身，眼睛盯着吴尚。
“吴尚，人肉好吃吗？”
吴尚看着他，咬着牙，保持着笑脸。
“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可没吃过。”
“这样，我告诉你。”吴尚直视青年的眼睛。
“美味，很美味。是我人生最好的一顿，汤我都全喝了。之后别的肉，吃不下去了。看见就恶心，闻到就难受。你满意了？”
“满意了。”青年站直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
“反应太典型了。”青年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吴尚冷笑一声，看着他，用挑衅地语气说着。
“哥，你要不也吃上一次？”
“我啊，没那么幸运，还没遇到值得我动口的。你，努力一下，争取上我的食材单。我回去打卡，然后补睡，中午咱们两一起吃饭。”
青年抱了下吴尚，亲了他左脸。
“共犯，记得我说的话，坚定你的立场，看就可以，不要到我这边来。”
等青年走了半天，吴尚才站起了身。
“MD，这个妖孽。”吴尚骂了一句，他叹了口气，站起身，往教室方向走去。
一上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
“吴尚，去食堂吗？”李毅扭过头，问道吴尚。
“不去，跟我哥去外面吃，他挑剔。”
“我跟柳川想跟着一起去，行吗？”
“你们两不觉得尴尬吗？”
“你哥……”李毅想了想，“你哥小，不像个老师，没事。”
“行。先回趟寝室吧，他估计还在睡着，我发短信，他没回。”
三人结伴，回到寝室楼，吴尚直接上了三楼，拿钥匙开了门，发现没人，一皱眉，他下楼到自己的寝室，果然自己家的“猫”正窝在自己床铺上。
“你们两怎么不叫他啊？”吴尚看着李毅和柳川。
“睡得太好了，有点不忍心。”李毅表情复杂。
“像个天使一样，对吧？”
“嗯嗯。”两人点头。
真的是恶魔披着天使皮。吴尚心里说着。
“吴尚，你哥真是个妖孽啊。我感觉他比女孩子都好看。我都开始怀疑他性别了。”李毅顺口说了一句。
“不止你怀疑，他自己都怀疑过。他都习惯别人拿看女人的眼光看他了。”吴尚叹着气，嘟囔了一句。
“也是TM醉了。”
吴尚俯下身，叫他起来
“哥，起来吧。”
青年半天没动静。吴尚叹气，伸手想要去碰青年左侧脖颈处，还没碰到，青年就睁眼了。
“你干嘛？”
“起来吃饭。”
“好。”青年一脸雀跃，立马爬起来，四人出发。
下午第二节，高四一班的60人全员终于听到新老师站讲台上出声了。
“08年高考数学全国一有点超常规，参考意义不大，我不统计了。我借了一节课，出了张卷纸，很基础，你们考考看看。我先摸一下底。”然后把一摞卷子发下去了。
众人懵！
吴尚拿到卷纸之后，扫了一遍，是很基础。
卷纸发完，吴老师看大家没动笔，也是一愣。
“愣什么，写啊。”
众人不情愿地动笔。
90分钟过去之后，青年让他们停笔。
“要懂取舍。到90分钟的时候，停。写完的就不说了，检查就是了。没写完的题，先放，把自己写过的检查一遍，确保自己写的都对，再考虑那些没写的。这是我认为合理的策略，你们可以考虑这个模式。”
然后他拿出来另外一摞纸，发下去。
“这是答案，自己对吧，给自己打个分。”
众人拿到答案，开始对答案。
吴尚看着答案，犹豫该给自己多少分。
15分钟过去，青年开始统计分数。
“要诚实，撒谎没必要，只是摸底。135分以上？”
没人。青年对这个结果也没有不满意。
“135到120？”
吴尚坐在后面，看见没人举手，犹豫了半天，没举手。
“120到100？”
吴尚知道必须举手了，再不举手，吴老师要请自己喝茶了。他举起手，周围人用膜拜大神的眼神看着他。
青年看了他一眼，一脸失望。
“100到90？”
零星几只手举起。
“90到60？”
终于到了半数。
青年脸上没了表情。
“30分以下的有没有？”他问道。
几只手颤颤巍巍地举起来了，其中一个女孩子，眼看要哭了。
再说讲台上吴老师，脸上没了血色。吴尚看着他，知道，完了，这是要哭了。
青年走到窗户前，打开了窗户，跳窗走了。
众人懵！
李毅一脸疑惑扭头看着吴尚。
“你哥怎么了？”
“受打击了，去操场哭了。他，玻璃心，心碎得特别快。”
“不是，但这卷纸tmd太难了。”
“我做过更难的。”
吴尚听着教室里闹哄哄地声音，十分烦躁，他站起来。
“闭嘴！”
教室静。
“李毅组织自习吧。”
“好。”李毅点头，看着往外走的吴尚问道，“吴尚，你去干嘛？”
“把咱们老师绑回来给咱们上课。”
吴尚到操场上，青年自闭中，他看见吴尚走过来，拎起来一只麻雀的尸体。
“麻雀好吃吗？”
“回去上课。”吴尚命令道。
“他们好笨啊。”
“这学校很差的。”
“你转学行吗？”
“不行。就这个学校能收我，别的学校我找的时候就没名额了。”
“他们好笨啊。”青年又重复了一遍。
吴尚叹了口气。
“来吧，肩膀借你，你往死里哭会儿。”
……
青年再次回到讲台上，面无表情。
“我从头给你们讲一遍，从集合开始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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