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立刻一静，方谦话说到一半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狄仁杰的脸阴沉的可怕，竟然让方谦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
“方大人，”狄仁杰冷冷的看着方谦，面色冷峻道，“事情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吗？”
方谦却带着一脸诧异道：“不知道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还请明示。”
狄仁杰冷笑一声：“叫你一声方大人，狄谋可是给足了你的面子，然而你呢？满嘴虚话。”
“方谦，明明就是你施政不善，这才导致那些贪官污吏侵吞朝廷发下的慰抚款项，抢占民田，弄得民不聊生，百姓进城高状，你不看诉纸，更没有经过堂审，而是私定死罪，这才激起民变。”
“事发之后，你竟然还不思悔改，将责任全部推给百姓身上。”
狄仁杰见到方谦正要开口解释，冷哼一声直接打断道：“你不用急着辩解，也不用解释，以上事情，且不说你犯了，而今你见到本阁，竟然巧言令色，百般诡辩。”
“我问你，你将狄某这个钦差大臣至于何地？”
“又将朝廷至于何地？”
“将天子，至于何地？！”
说到最后，其语气已经严厉道冷漠的地步，方谦整个人都蒙了。
这是咋整的？咋地就突然事情变成这样了？
他赶紧起身高呼一声：“哎呀大人！”
随后和长史二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道：“哎呀大人！冤枉啊！朝廷所发慰抚款卑职可是全部发放给了县中，再由各县县令负责发放，卑职绝不敢克扣一丝一毫啊！”
“说道抢占民田，私定死罪，卑职更是冤枉啊，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啊！”
“如果大人上述之事有一例属实，卑职，情缘以死谢罪！！”
方谦说完之后便深深的拜了下去。
如果这里坐的不是狄仁杰而是别的人，也许方谦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可能还有点用。
然而，这里坐着的是狄仁杰，不是别人。
“如此说来，倒是本阁冤枉你了？”狄仁杰早就知道这厮绝对不会承认，所以淡淡的问道。
方谦赶紧抬头苦笑一声：“卑职不敢，恐怕是大人误听了谗言，信以为真了。”
此言一出，就算是狄仁杰的脾气，也怒了。
“哼！”
他猛地一拍桌子，沉声怒道：“好一个方谦，如果这一切都不是本阁亲身经历，亲眼所见，恐怕你说的我还真就听信谗言了。”
“但这一切，都是本阁亲身所见，而你却还在此大放厥词说什么误听谗言，真是令人齿笑！”
方谦这时候并没有一味的“委曲求全”，竟然一脸不服道：“大人所指之罪，卑职无一敢当！大人既然说到大柳树村的村民，那卑职这就派人去将那大柳树村村民请来，卑职愿意当堂对质！”
他义正言辞道，刚正不阿道：“如果真有此事！卑职情愿领罪！”
“呵呵，方大人真是绝顶聪明啊，到现在还提起大柳树村的村民？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那村子的青壮年早已被你逼的走投无路，落草为寇，剩下些老弱妇孺也被你抓来吊在城门口。”
“昨夜更是看了一出方大人亲自献上的村民攻城夺死囚的闹剧。”
听到这里，方谦脸色微变。
但狄仁杰却继续说道：“而今那些妇孺都不知去向，真可谓是死无对证啊。”
方谦听到这里却仍旧硬着脖子怒道：“大人欲加之罪，污蔑卑职，这一丝一毫可有一点证据？”
狄仁杰气笑道：“证据？你跑我找不到证据？待到证据确凿，你就是死路一条！”
方谦一气之下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卑职不服！我要具折进京，请圣上裁决！还卑职一个公道！”
“公道二字恐怕再也用不到你这等赃官的身上！”
狄仁杰毫不客气道，丝毫没有给其一点脸面。
就在方谦还准备扯皮的时候，虎敬辉忽然间走了进来，大声道：“大人，李元芳现在正带领着大柳树村村民站在刺史府外。”
方谦脸色剧变，和长史对视一眼，瞬间脸色惨白。
狄仁杰看着方谦的脸色变化，微微一笑：“如此甚好，方大人不是要证据吗？好，本阁现在就升堂问询，我们就来看一看，你这位刺史大人是不是如你所说的那般清廉。”
方谦脸色晦暗，如在晴天霹雳，一种不安瞬间将他席卷。
先是狄仁杰的当头一棒，如今竟然还真的让其先一步找到了大柳树村的村民，这样一来，他不是彻底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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