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我脑袋昏昏沉沉,仿佛被人狠狠敲打了一棍。
揉了揉额头,习惯性地抬起左手看手表,这一看我瞪大了眼睛,怀疑看错了。
我睡了十七天?!
手表上的日历显示今天是六月十八,可昨天明明是儿童节,按理说今天是六月二号才对。
“手表坏了。”
我嘟哝了一句。
而后摸手机,看一下追的文有没更新,发现手机居然没电关机了。
起床,把手机插上充电线,便去洗漱。
路过客厅,睹见餐桌上的菜碟,盛着模糊炭黑的粉块儿。
我脑仁昏疼地走近餐桌,近前一看,不敢相信,是昨晚没收拾的饭菜。
大瓷碗里依稀可辨的骨头,勉强能认出,这是我熬出满满一锅,只吃几口就没吃的骨头汤。
另外四个菜碟所盛的那些黑东西,估计也是没吃几口的饭菜。
难不成昨晚买的食材有问题?
我心想,幸亏昨晚困得要命,担心一瞌睡脑袋就栽进骨头汤里,饭菜没吃几口就去睡觉。
随即,心中不快地快速收拾饭桌,将那些饭菜连同碟子一起倒进垃圾桶。
尔后,去洗漱,蓬头垢面的哪能上班见人。
洗漱完后,脑袋也没那么昏那么疼了。感觉已恢复如常。
随之便如往常一样洗漱完毕便拿手机出门。
锁门时看到邻居出门,邻居三十来岁是个独居秃顶胖男人,我瞟见他的双眼甚是猩红,再一看,他的双眼无一丝眼白。
“你戴了美瞳?”我说:“你的眼睛好吓人。”
“眼病。”
说了两字,邻居便遮着脸匆匆离开。
邻居脸庞病白,双手森白,走路像个母鸭子,给人一种很病态的感觉。
他穿着一套黑西装,特像一个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穿着黑西装的僵尸。
我看着他,犹如看着一只僵尸赶路,心里发凉。
看着电梯门关闭,邻居在视线里消失,我立即松了一口气。
终于感到空气流动了,我不再呆呆地站着。
下楼,去往常的包子铺。
“老板!你脸怎么了?!”
走进包子铺,站在蒸笼前正要点包子,发现蒸笼后的老板,他好好的额头,居然左眉峰处裂开一道口子,这道口子大概比指甲缝宽一些,大概指甲盖长短。
我想不到的是,这道口子自裂开后,会斜斜向下一路裂开,一直延伸到右锁骨。
仿佛,一把手术刀在切开他的脸。
鲜血直冒,他的胸口衣服,蒸笼以及包子都染上了他的鲜血。
我吓呆了。
回神后,我立马夺路而逃。
妈的太恐怖了。
一个正常人怎么会这样?!
一路狂奔不知多远,我累的实在跑不动,才停下脚步。
“妈妈的,吓吓死人了!”
我喘着粗气儿。
拿出手机,我喘着气儿报警。
一接通,便喘着气儿,将刚才包子铺里头遇到的邪事儿,向警察噼里啪啦地说不停。
接电话的是个女警察,从头到尾都是不说话,只听我讲话。
末了,她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很快出警。”
听她声音,年龄应该不大。她只说了这一句话,便匆匆挂了电话。
电话被挂,心里感觉奇怪,这警察怎么了?
没有犹豫,我再次报警。
无法接通,忙音。
随后我多次报警,不是忙音就是没人接。
没法儿,只好作罢。
手机收好,我才注意到附近有个公交站。
随即想到我还要上班呢。
于是我走向那个,距离我大概十米的公交站。
“任华你去哪了?十几天没见过你。”
登上公交站,遇到同事袁莉莉。袁莉莉二十来岁,皮肤很白,雪白那种,在人群中很醒目。
“奇怪,昨天不是见过你吗?哪来的十几天不见?”
“你糊涂了吧。”袁莉莉说:“任华,你都被公司炒了。原因就是一星期不上班,按照规定,只能开除你了。”
我懵了,我什么时候被公司炒了?我怎么不知道。
另外,我消失了十几天?
我问了出来。
“对啊,你消失了十几天。”袁莉莉说:“不见你上班,好几个同事打你电话,你都一直关机。根据你留的联系方式联系你家里,是空号,一查,发现留的联系方式是假的。”
“你,没骗我?”
“骗你干嘛?”袁莉莉说:“挺想知道你最近干嘛去了。”
如果不是出了什么要事,不会联系我家里,也不会发现我留的联系方式是假的。
我有些头大。不想说话也不想回答袁莉莉。
这时,一辆公交车自远及近驶来,我一看,是往常那辆搭去公司的102。
上班,心想。
随即我向102涌去。
“车来了,你不上去?你不是去上班?”
公交站上不少人,看到102来了,俱都涌上去。而袁莉莉,没有上车的意思,站在原地。
“我要去趟医院。最近老是脑仁疼,三五不时的发作,一发作比生孩子还难受。”
我笑问:“你生过孩子吗?。”
袁莉莉立即道:“当然没有,要不给你生个。”
我笑了,这袁莉莉还真放的开,什么话都敢说。
袁莉莉也笑,笑得灿烂。
而后,我向袁莉莉挥了挥手,在袁莉莉向我挥手说拜拜时,我转身挤上了车。
上了车,挤在人群里,我脑子有点儿乱。
如果袁莉莉说的是真的,我不敢相信,我睡了十七天。
车内很挤,挨着胳膊贴着背,数道难闻的气味充斥了车厢,扰得我心情异常烦乱。
本来还打算想一些问题,我怎么会睡了十七天呢?袁莉莉该不会是骗我?可袁莉莉不是骗我……那些气味,扰得我完全无法展开思路。
“玛德什么味道?”
“莫不是有人在吃屎?”
“娘的比农药味儿还难闻。”
“怎么这么臭?”
不同于往日,今儿车厢特别难闻,很多人都受不了。
“司机快停车,妈的,受不了!我要下车。”
身旁有人喊了一句。
“给我个塑料袋。”
“快把车窗都打开,难受死了。”
“司机停车,你妈的我要下车。”
“司机你给我停车!停车!停车你听到没有!”
“艹你妈别挤我,再挤我揍你!”
周围嚷嚷,情绪躁动。
我呢,也差不多,心情很是烦躁,有种想打人的冲动,比如,把司机打一顿。
“嗷!”
很是突兀,车尾传来一声怪响。
躁动的人群一下子安静,空气仿佛停止了流通。
我赶紧向车尾看去,奈何人太多,挡住了我的目光。
“嗷呜~呜~嗷!”
奇怪的声响,像是三声狼嚎,从车尾传来。
三声怪响,听的我心中一凛,毛骨悚然。
“啊!”
“杀人!”
我还没从刚才那三声怪响中反应过来。车尾发生了骚乱!
人群往前跑往前挤。
我受到人群很严重的挤压。数人在推我挤我,而我动弹不得。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一点儿也不清楚。
但我明显能闻到血腥味。从车尾飘来。
且越闻越浓。
“停车!”
“跳窗!快!”紧接着便是车窗玻璃破碎的声音。
“别挤我!”
“跑!啊……”
“别他妈挡我!”
“别~别踩我……”
“司机停车!”
……
乱,乱的要命。
嘶喊尖叫声不绝于耳,前中后各方传来。
车厢内的每个人,都在拼命地逃命。
结果呢,却是你推我我挤你,大家都逃不掉,挤做一团,从而愈加失去理智,行为不可控制。
我一时受到无数挤压,如同被孩童手里玩捏的橡皮泥,被挤得不成个样儿。
“司机快停车!”
我使吃奶力儿,嘶声喊出。
司机恍若未闻。
不仅如此,司机好像还失去了意识。他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公交车直直往前冲。
直至,公交车撞上绿化带。
车子侧翻。
巨大冲击力之下,我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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