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没有忘记，他们之前在解决狐狸时的冷漠。
他给我一种很矛盾的感觉，可以对一只流浪猫很上心，解决狐狸时又很无情，现在面对一群野生狼，却似乎有种特殊的情绪。
我以前看过一些纪录片，是说主人公从小和狼一起长大，然后分开十几年，再次相遇时，那些狼依然认得主人公，把主人公当成亲人。
苏老板现在就给我这样的感觉。
他救的那只狼看到他时恐惧的模样烙印在我脑海，一时之间我发现，他是个很有秘密的人。
之前怀疑过他是偷猎者，现在完全猜不透。
我带着满心疑惑和他到附近寻了一块地儿，撂开袖子就挖坑。
很快挖好坑回去，子念已经给小依断了筋。
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头颅被切开，手筋脚筋被挑断，后腰筋、韧带，所有能支撑身体行动的筋带全被切断，我有意将目光避开着。
洞里边，小眼睛三人围火堆旁一言不发，满脸担忧和疲惫，我想，此事会在他们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吧。
我也考虑要不要进去烤火，又觉得什么都让苏老板来做有点过意不去，接下来还要靠他们帮忙找人，救援队多半是靠不住了。
正想着，苏老板和子念已经在搬动尸体，一抬起，小依的四肢就像断线的木偶垂下，还剩颗脑袋留在地上。
苏老板对我道∶“你把头颅拿上，给我们打光。”
“啥？”我愣住了。
让我把头颅拿上？
我盯着地上那颗被头发裹住的血红头颅，看着就吓人，让我去拿？
他们两人抬着尸体等我，我一咬牙，豁出去了，抓起头颅的头发就提起来，走在他们面前照明。
脑袋不重，但提在手上莫名感觉沉甸甸的，手僵硬的不敢乱晃，这感觉，别提多瘆人了。
很快到坑边，我立刻把头颅放下，松了一大口气。
我们把小依放在坑里整理一番，埋上土，末了在土堆上放块石头，也算安了。
回程的路上，我跟苏老板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寻找老顾。
他说∶“一般游客在山林迷失方向，第一件事都是循着大方向往外面走，你朋友经常户外活动，他应该知道怎么做。”
“这点我知道，只是这山里危险重重，我有些担心。”
“那要看他的运气和能力了，比起他，我觉得你更应该关心眼前的人。”
他指的是小陆他们，这才是我难以抉择的地方。
这几天经历这么多，他们的精神显然难以承受，如果继续带着去找老顾，只怕会成为拖累，食物上也支撑不了多久，我们的食物已经快没了。
但如果先把他们几个送出去，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到安全区，老顾能不能坚持到和我们会合。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的野外生存能力是在我之上的，但山里显然有许多未知的危险，我们之所以还平安，完全是倚仗苏老板和子念二人，要是没有他们，我自己都挂了。
“如果你坚持带他们一起去找人，我希望你明白一点。”
“明白什么？”
“我不能完全保证他们的安全，如果他们受到无法弥补的创伤，我会放弃，就像小依。”
我点点头∶“我明白……”
不止是他，在野外生存的法则下，很多人会是这样的想法，包括我。
只是小依我能够平静对待，是因为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但换作是小陆小方和老顾，我就不能淡然对待了。
思量再三后，我做出了决定。
“先把他们送出去，说不定老顾也出去了呢。”
只能这么祈祷着。
第二天一早，我们立即收拾东西，小眼睛的精神很萎靡，隔着镜片也能看到红肿的双眼布满血丝。
我们很有默契的都没有提昨晚的事。
我轻叹一声，原本是欢乐的旅行，此时却成了地狱般的灾祸，也不知道他出去后该怎么向朋友的家人们交代。
这事我管不了，不管怎样，还是得先安全出去再说。
原本玉龙雪山在我们的正西方，现在不知道偏移了多少，确认大方向后便开始动身。
不出意外的话，只要靠近一点再寻方位就能看见雪山的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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