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的气氛低沉到了极点，没有人说话，甚至所有人连动作都不敢有。
不是因为他们惧怕在座的谁，而是因为内心的伤疤一下子被揭露出来，那种心虚，愧疚和懊悔让他们没有勇气来面对。
秦玄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干掉，他知道其他人都以为他是故意那样说，并不只是的知道他看到张宁了。
席间的沉默让那站在门口的张宁走了进来，道：“秦队，他们不是忘记了我的牺牲，是我在临死前让他们这样做的。秦队，虽然你跟我们一起工作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但是你离开的时候居然都不和我打一声招呼。”
“我原本是想找你的，可是后来有紧急任务所以就一直耽误了。昨天我就跟他们说，我活不了了，让他们不要悲伤不要难过，干我们这行的谁都不知道自己哪天会死。我很开心你跳出来了，更开心你还能见到我。”
张宁说着泪水狂涌，只不过她的眼泪是落不到地上的，在半空中就已经消散。
秦玄压制着内心的情绪，用着只有张宁能听到的声音道：“可是你昨天出的事儿，他们今天就……。”
“真的，是我让他们这样做的。我能跟着他们一起，到时候庆功宴上我就肯定能看到你。我对他们说一定要把你喊来，原本我都以为你看不到我的，不过现在我心满意足了。”
张宁的话秦玄听在耳中有些怪异，但脑海里却完全控制不住这个小女警在自己刚到警队时的样子。
她像是一个老师教会着秦玄队里边的事情，只是后来秦玄比队里任何一个人都要聪慧和刻苦。
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完成了别人可能需要几年的时间，就成为了一队之长。
张宁从一个老师也变成了和秦玄怎么都不对眼的存在，此刻想来她当初处处作对似乎并不只是厌恶自己。
秦玄心头想着，张宁也出声道：“秦队，我之所以临死前要他们这样，就是想看看有没有途径告诉你，其实我一点也不讨厌你，真的……你在我心里是一个偶像，我其实……。”
张宁并没有把话说完就准备离开而去，但在这时王海说道：“秦玄，张宁那丫头走之前让我们不要告诉你的，没想到你都知道了。对不住，咱们这一群爷们丢人了，也把小宁给丢了。”
在座的所有人都是真正带过伤甚至差点丢过命，永远冲在黑暗与抗争中最前线的警察。
他们之间的感情全都是过命的，就连秦玄也是一样。
看到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秦玄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先对着张宁说：“你先别走，既然是庆功宴那么该你一份。”
说着，又去搬来了一张椅子，对着众人说道：“大家都很清楚，一只脚永远是踩在鬼门关内的。但是小宁没丢就是了，她会坐在这张椅子上和我们一起开心的吃这顿饭。”
所有人都点头，秦玄端起杯子，笑道：“我们敬小宁吧。”
张宁虽然成了鬼，但此刻已然露出了受宠若惊甚至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来，秦玄示意她不要举杯，其他人也不知道她真的就坐在那儿，一起喝了那杯酒来。
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子在这时候唱起了当初学过的军歌，一时之间一群大老爷们都哑着声音唱着歌。
终于，这顿饭吃完了，一直吃了好久。
待到人群散去，秦玄和张宁一同离开，坐在车上张宁低着头，道：“秦队，你不怕我吗？我现在是……。”
“我知道你现在是鬼，但这个世上可能就我最不怕鬼吧。”
“上次抓捕吴中山的时候，他们都说你中邪了，是那次开始你能看到我这样的死人了吗？”
秦玄点头，张宁有些着急：“那你有没有想过化解掉？虽然你能看到我，我很开心，可是这样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好处的！”
“你别担心，我带你去个地方。到时候你就明白了，对了去看过你家人了没有？”
张宁嗯了声：“我刚从他们那来，他们看着很伤心，可是这么些年真的见习惯了。”
秦玄一时无语，于是岔开了话题，问道：“你身上的枪谁打的？”
“制毒工厂里的一个头目，当时出了点意外，只能我去追击，最后我也击毙他了。”
“也就是说他死了是吧？很好，我还怕他没死呢，把他的名字告诉我。”
秦玄的眼中闪过了浓浓的冷笑，张宁有些不明白，却见秦玄冲着窗外喊了声：
“欢欢笑笑，你们现在立刻去把个人带过来，名字和身份信息我刻印在令牌中了！对，马上把他带到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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