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何在?怎生到处找不到他人?”一大早,牛魔王的大嗓子在山上甚是响亮。
“去寻那唐僧了,悟空说此事越早办了越好。”鹏魔王笑道。
“这么早?”
“早甚。”鹏魔王笑道,“你可不知你这一牛嗓子,吼的那金乌都吓得往上跑了几分。”
火焰山往东三百里,四人一马缓步而行。
“师父,俺看着前方山林连着山林,树木盖着树木,今日怕是要露宿了。”那悟空一个跟斗翻到唐玄奘马前。
“露宿无妨,出家在外,自是随缘。只是无屋可睡不碍事,须得有口粮食垫肚方好。你们谁去化缘来?”玄奘在马上唱了声佛号,问道。
“我不去我不去,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知去哪儿去寻人家。叫大师兄去罢,他筋斗云快。”猪八戒见这话忙瘫在树荫下歇凉去了。
“俺去化缘,深山之中,你岂知有什么不好的。丢了师父,这可是俺的干系。”那悟空冷冷道。
“那我去罢了。”沙僧见状,便将行李放下,拿了钵盂,冲唐僧行了个礼,“劳师父少等,悟净就来。”
“一路小心,快去快回。”
去了个沙僧,三人干脆也不行路了。玄奘席地而坐,低头念经。八戒一口灌下满葫芦水,在树下吹风歇息。只那悟空东张西望,不知看着什么。
“道说,道可道,非常道。佛曰,不可云,不可云。究竟是道可道,还是不可云,不可说。”远远的,一个书生摇头晃脑不知唱着什么踱步而来。
“长老有礼。”书生朝玄奘行了个礼。
“不敢不敢。”玄奘连忙还击,“敢问小哥自何处而来,方才口中所念又是何妙语?”
“我自西边而来,乃是个云游书生。因科考落了第,只想寄情山水,罢却那般琐事。至于方才若唱,梦语胡话尔。”书生也不等玄奘相让,席地坐着聊了起来。
“善哉善哉,小哥年龄看也不过而立,怎就弃了那科举正途。须得知,家中有老父盼望,如此远行岂是孝子该为。”玄奘见这人举止,也乐与他多说几句。
“不瞒长老,家中父母早逝,也颇留下了点地产,足予小生一生无忧。”书生笑道,“故而不愿被俗世扰身,妄且图个自在逍遥。”
“如此,也罢。”玄奘若有所思,笑着点点头。
“不知长老从何处来,只带这二人随从,看也不是近处走路的?”
“咦?你也不怕我等?”八戒忽然叫道。
“你纵是个猪脸,我来了许久,你又可曾伤我一分?故而我不怕你,只当你是个善的。那行者模样的,亦是如此。”书生笑道。
“小哥难得。”玄奘唱了个佛号,“我等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拜佛取经的,贫僧有三个徒弟,还有一个去化缘了,我等便在此等候。不知小哥可曾用过,若未有,一同用些也罢,望不要嫌斋饭粗鄙。”
这一说,八戒不乐意了,“师父,那钵盂就那么大,撑的饭食我们吃还不够,怎有请别人吃罢!”
书生忙摆手大笑,“不用不用,小师父多虑了。”
“那方算你识相。”八戒笑道。
“小生是说,非是我,你等恐怕也是吃不到这斋饭了。”灵明笑道。
那悟空心中一怔,掏出金箍棒便向灵明打来,“你是哪个妖怪,该来变化了骗俺老孙!”
“是你变了骗我,还是我变了骗你?”灵明冷笑,闪身躲过棍子,自耳中掏出如意金箍棒,果真是一般无二的。
那悟空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叫了声,“八戒快带师父走!”忙施开神通,与灵明战在一处。
棍来棒去,横劈纵斩,分辨闪躲,一样的招数,同样的武器,如何分的出胜负。
八戒刚把玄奘抱到一山洞内,玄奘便忙道,“你勿要管我,八戒,快去助你师兄!”
“还真是一样的招式,一样的铁棍,等我来助他!”八戒说着,手执九齿钉耙,照着灵明便来。
“都是一样的,你怎知我是假的!”灵明冲着地面喊道。未及回应,钉耙势到,灵明忙退。
若要对那悟空,可分个平手,这有来了个猪八戒,虽不值得什么,好歹是个天仙修为,那耙子又一通乱筑。若是使出那界的法术,自然容易,但轻易还是别……
灵明,假悟空,八戒三人在半空中斗的难舍难分,忽然不知道是谁的的兵器锋芒偏了一下,打中山石,山体开始剧烈晃动。
灵明察觉到山石的摇晃,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唐僧绝对不能出事!慌忙便要抽身,情急之间猪八戒一钉耙自头顶划过,连带发髻一同打扫,而腿部膝盖处,则重重中了假悟空一棍子。
雷霆之间,山体崩塌,巨石滑落,轰然将玄奘所在山洞掩埋。
“师父!”猪八戒一惊,忙坠下云头,连滚带爬到石堆顶上,急急忙忙将那些石块移开。“猴……”刚准备叫,转眼间,假悟空已消失不见。
石堆之中,唐玄奘瘫坐在地,他周围被撑起了一个半圆形的空间,面前一人,单膝跪地,一手撑地,头发散的凌乱,一膝盖裸着白骨。
不等玄奘说什么,灵明念个诀,掌心一丝白光二人连同这个空间瞬间消失不见,山石下落,将这块地方彻底掩埋。
西天,灵山。
莲花池旁,一滴露水说着莲瓣滴落,落到池水中,荡起一片涟漪。
池边,佛祖捻着一朵莲花,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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