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请你去死吗……”
冰冷的话语从口中砸落，整片空间如同遭遇寒流般在这一瞬间凝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但仅仅一秒不到，愤怒的嘶吼便撕碎了这该死的冰冷。
“你怎么可以这样！那是人啊！活生生的一条命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能这么冷漠！！！”
桐人不能理解，完全不能理解。明明想要获得胜利就得杀死无辜的人，从此背负罪孽。可为什么风见能毫不在意，甚至从始至终眼神都没有一丝波澜！有的只是平静与漠视……
“你把生命当什么呢！！！”
桐人忍不住咆哮，怒吼。紧握武器的双手青筋直冒，关节凸起，疼痛不断从指尖传来。但他却不管不顾，只是双眼死死盯着对面的男人。
“果然……”
风见像是低头叹气般差开目光，又很快重新正视桐人的双眼，肯定的问道：“你从来没有杀过人吧！”
“……”
桐人楞住了足足三秒钟，这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你说什么？”
“看来我猜对了。”
风见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但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人惊恐万分：“我杀过人……老人，小孩，女人，男人，我都杀过。”
“什么！”
桐人心中的怒火被瞬间浇了一盆冷水，熄灭了。
在SAO这个死亡游戏中生活了近两年，桐人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甚至本人也成为众人口中的高手。
但这一切都不能掩盖一个事实，他在现实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国中生。从小到大连个鱼都没杀过，更别说人了！
这时猛然听到风见的话，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怔怔的望着对方的眼睛，感受着其中的漠视。
是的，漠视！
桐人难以相信当一个人谈论“生命”的时候，居然会流露出这种眼神！那种感觉，就好像人类看待路边的蚂蚁一样，从来不会把它们的生命放在心上。
“怎么可以这样……”
桐人心中升起一种恐慌。他没有去怀疑风见话语中的真实性，因为那种冷漠就算是奥斯卡影帝都演绎不出来！
或许在风见的眼里，所谓的杀人与吃饭喝水一般，没有任何特别的意义。
一想到这里，心中的恐慌就变成了恐惧。桐人以往不是没有见过杀人犯，但这些人在谈及作案时都会流露出或兴奋、或懊悔、或愉悦、或痛苦、或不屑、或冷漠的情绪。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风见这样，从来没有！
“你是杀人狂魔吗？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我会害怕吗！在这个世界，我的实力不比你弱！”
桐人的声音越说越大，到了最后心中的惊恐已经全部被激昂的战意代替！一年多的战斗，他早已不是当初杀头野狼都浑身颤抖的玩家了。现在的他已经是位合格的战士。
可惜，这番姿态没有掀起波澜。
“你还不明白吗……那我就直白点，对于此刻的我来说胜利便是一切。无论乎过程多么卑鄙，无论付出多少牺牲都无所谓，只要最后我胜出就行！我用着这样的觉悟，而你呢！”
桐人沉默了，对方已经将自己的决心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现在轮到自己了……
“我该怎么办……幸……”
抬头望着泪水充满眼眶，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的幸，桐人的心被深深触动。他忽然想起幸之前说过的一句话，“我绝对不会桐人君受到伤害”。
他永远忘不了幸说这话时，双眼闪烁的光芒。那是一种无法被更改的信念，赌上一切才会有的目光！
‘现在轮到我了吗……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绝对不会！’
这一刻，某种莫名的气势在桐人身上浮现，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层次发光发热。
“有趣！”
赵文眯着双眼，嘴角含笑，仔细打量着这个被他早就遗忘的主角。那目光就好像第一次见到桐人一般，带着惊讶和欣赏。
“这种信念，这份光芒，和当初的北辰有的一拼啊！不过仅仅这样，可还远远不够。”
赵文又望向另一边的风见。
此时的风见也明显感受到了桐人的变化，双眼也露出了谨慎的神情。
“看来你下定决心了。”
“是的！虽然……虽然很对不起，但我不能让幸受到伤害！只有这一点，绝对不允许！”
桐人的脸上再也没有了迷惘，害怕，恐惧，有的只是愿意舍弃生命的坚定信念！
“真是可惜，我也一样！”
嘭！
声音还在战场回荡，但风见的人影已经一个踏步，在原地消失不见。
“我一定会赢！赢的也只能是我！！”
“在这里！”
桐人猛的转身，躲过一道银色光芒。手中魔剑阐释者从上而下挥起，狠狠朝风见腰部斩去。
这一剑，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晃动，稳稳地划过风见的身体。
嘭！
一缕青烟在眼前消失不见，桐人脸色一变，连忙腰身一扭，顺势向后挥剑。但毫无阻挡的剑身，明确的告诉他，身后无人！
“结束了！”
风见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右侧。而此时桐人上身侧扭，剑指左方，右方空门大开，完全来不及防御！
银色的光芒乍起，小巧的匕首像吞噬生命的毒蛇闪电般刺向桐人的脖颈。
这一击刺下，必分输赢，也分生死！
铛！
金属碰撞的声音忽然响起，让所有人为之一振。
风见的瞳孔瞬间放大，望着当在匕首前方的青白色剑身，微微愣住。
只见桐人右手剑尖指向左侧地面，而右手却反握住另一把长剑，锋利的剑尖直指天空。
“二刀流—升天阵！”
轰！
一道青黑交加的巨大光柱猛然直冲云霄。抬头望去，天空云层散开，好像被捅出一个大大的窟窿。桐人四周地面更是像被炸弹轰炸过一般，深深凹陷下去三米！
如此威力，要不是风见反应迅速，恐怕血条直接降下一大半。
踏踏踏……
翻身后跃的风见，脚尖多次踩地才堪堪站稳。
“二刀流……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
风见嘴角流露出一丝很浅的笑容，要不是仔细观察很容易忽视。
“二刀流，这是我半年前突然获得的技能，从来没有施展过。”
桐人不明所以的问道：“听你的口气，你之前见过？”
“很久以前，在现实世界有人用二刀流和我交过手，那一次我差点死掉。”
风见面色平静，语气平淡，一副在叙说其他人事情的口吻慢声说道。
“你赢了？”
“不，我输了。”
风见摇了摇头：“在他杀死我之前，被一名武士拦住了，最后我活了，他死了。”
桐人沉默了，那种黑暗的世界对于他来说太过遥远。
“游戏中的剑技和现实完全不同，而且这一次不会再有武士出现！”
桐人的左右手各握着一把魔剑，一黑一青，如同一双异色的钢铁翅膀。
“我会赢！”
风见第一次流露出平静以外的情绪，肯定的说道：“我一定会赢！因为我的姐姐是天才！”
“？？”
桐人不能理解这两者有什么关系，或许除了风见就没有人知道。
“我的姐姐是天才，因此我必须是天才！凡人是没法超越天才的。”
“所以，我一定会赢！”
“为了幸，我必须赢！”
两双坚定的眼睛对视，都从对方眼中读到必胜的信念。
但赢家只会有一个！
……
这世上【胜利】便是一切。无关乎过程，要付出多少牺牲都无所谓，只要最后我【胜出】那就行。——《欢迎来到实力至上主义的教室》
凡人是没法超越天才的。——《六花的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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