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来岳武穆你们可能不清楚。”
张澈微笑了一下。
“当年岳武穆，打的金人不敢南下，一度就要北伐成功，岳家军的名头金狗听了就会害怕，甚至连对战都不敢对战。”
“大王！那岳武穆真有这么厉害？”胖牛举手问道。
辛弃疾点了点头。
“岳武穆乃吾辈之楷模，若不是陛下听信了小人的谗言，召回岳武穆，想来失地已经收复。”辛弃疾点头说到。
张澈摇了摇头。
“此非秦桧一人之责，若无当今允许，谁敢动？谁能动岳武穆？”张澈嗤笑了一声。
“岳武穆要迎回先帝，赵构敢么？先帝回来了他算什么？他这皇帝坐不安稳啊。”张澈大笑了一声。
“这，子安怎可妄议陛下？”
张澈笑了一下。
“妄议？稼轩以为我是妄议？别说骂他，他要是在我面前我拿刀砍了他！朝廷的兵马不够多么？装备不够精良么？士兵不敢打仗么？为什么岳武穆能够带着岳家军打的金人不敢南下，换了人就不行了？”
张澈站起身子。
“岳武穆为他赵家戎马一生，身上不知多少伤痕，换来的是什么？是满门抄斩！”
“妄议？自靖康之耻到现在多少年了？人人都念着他赵家，人人都念着朝廷，他赵构怎么做的？割地，赔款，认贼作父！”
“你问问大伙等了多久，人人都知道我们还有个朝廷叫赵家，金人杀人的时候他们没来，金人抢我们粮食的时候他们没来，金人虐待我们同胞的时候他们没来！”
“左右也没什么用？谁都指望不上这个朝廷，敬他干什么？敬着他，等我们成事了，然后像岳武穆一般下场么？”
辛弃疾一家在宋世代为官，也算是受尽朝廷恩典，所以辛弃疾对于朝廷抱有幻想，张澈一点也不意外。
对于他未来重新回到南宋朝廷，张澈也不意外。
但是这种幻想是没有用的。
历史书上白纸黑字，清清明明的写出血色的大字。
宋，亡国了！
崖山海难，宋帝跳海殉国，几万百姓宫女官员跳水殉国。
这也是他们唯一值得称到的地方。
起码不像后世那个朝代，跳个水还嫌水太凉头皮痒。
可是那几万殉国的百姓何其无辜？
酿成大错的是他赵家，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带上无辜的受害者，一同殉国，来保全他们最后的颜面。
哪有这种好事？
哪来的这种好事？
暂且不提辛弃疾心中是如何百味杂陈，周围围着的士卒，都脸色大变。
朝廷！对于他们而言，是天！是不可想象的存在。
在他们眼里，朝廷是可怕而又强大的，这些老实巴交的汉子，深深地畏惧着朝廷的存在。
张澈起身。
“都怕了？一个个瓜怂。”
“咱们既然落草为寇，本来就是把脑袋绑在裤子上，等了这么多年，朝廷没有来救我们，要想活命，咱们就只能自己握起刀子，去杀！”
“杀不过，左右不过一死，杀的过金狗，还怕那个狗屁朝廷？”
“最坏不过一死而已，有什么怕的？”
“我们不是为了恢复大宋打仗，也不是为了给大宋壮威打仗。”
“我们之所以战斗，为我们脚下埋着先祖遗骨的土地战斗。
我们之所以战斗，为抬起头不再被压迫而战斗。
我们之所以战斗，为无数如我们一样生活在苦难之中的人战斗。
我们之所以战斗，为的是活下去！站着活下去！
为的是我们的孩子，不用给金人当狗。
为的是我们的婆娘，不用被金狗羞辱。
为的是我们不用等几十年上百年等着朝廷的救援。”
张澈清了一下嗓子。
“为了活着，为了这片原本属于我们的土地，原本属于我们的财富。
我们推得动手中犁，也拿得起手中的刀！”
“稼轩。”
张澈静静的看着辛弃疾。
辛弃疾的神色愣了一下。
从小到大，他家人交给他的都是忠君爱国。
先忠君，后爱国。
可是，他却怎么也反驳不了张澈的话。
因为张澈的话，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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