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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人是一种怎样的声势？
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边，到处都是笙旗，到处都是林立的刀枪，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会给人一种不可战胜的感觉。
这是张澈最直观的体验。
大军围城，黑压压的人潮铺天盖地，每动一步，都会卷起一地烟尘。
哪怕有再多的准备，哪怕有怎样的信心，此时此刻，都不可避免的紧张。
身后士卒的身体不可避免的绷直，而那些留下来的平民甚至腿脚已经开始打哆嗦了。
“烧火！”
十万大军攻城，根本不用在考虑什么策略或者什么战术。
只要压上来就够了，源源不断，日夜不停。
硕大的铁锅中散发着扑鼻的臭味，几个人用布匹包着鼻子点燃火把。
热火让浓稠的粪汁开始沸腾起来，周围的士卒默不作声的往城墙上搬着石块。
这一战，堵上所有。
麻达葛裹着披风，目光灼灼的看着站在城墙之上的张澈。
他的身体挺得笔直，麻达葛咧嘴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转身挥了挥手。
几百个平民被推搡着带到了阵前。
他们畏畏缩缩的跪在地上，如同鸵鸟一般把头颅深深地埋下。
麻达葛咧嘴看向张澈，他知道，他在看。
麻达葛冷静的挥了挥手，弯刀整齐的落下。
张澈的手掌不自觉的攥紧，却咧开了嘴角。
几百个金人老弱妇孺也同时被推上墙头，一条白旗树在城墙之上，迎风飘扬。
“斩！”
几百颗人头冲天而起，溅射的鲜血将随风扬起的白旗渲染的通红。
沾染了鲜血的旗帜变得沉重，缓缓坠落。
几百颗头颅被悬挂在城墙之上，张澈一手握住沉重的旗帜，大风忽起，张澈猛地展开旗帜。
还在往下滴落鲜血的旗帜，迎风飞舞，发出阵阵烈响。
“诸位！看着我们脚下的土地，看着这座城池，看着这些鲜血，你们是想跪在地上，被当做牛羊一般宰割，还是奋起反抗？”
“左右不过一死，今日，无非全我心中之道！我们的大军马上就到了，守住这里！我们未必输，他们，也未必会赢！”
“杀！”
张澈脖颈崩出几条青筋，脸色通红，热血涌上心头。
一万人对十万人，无论成败，都足以载入史册。
或许未来会将这一天遗忘，但是此时此刻，他就是这一万人心中的天神。
“人在！城在！守住我们脚下的土地，击败他们！为了活着！为了生存！”
疯狂！彻头彻尾的疯狂！
十万人带来的压力太大，
这个时候勇气已经根本靠不住，只有完全的疯狂才有意义。
“杀！”
“杀！”
“杀！”
城墙上的呐喊一阵接着一阵，也只有这样才能宣泄他们心中的恐惧。
张澈回头看向城墙，所有人目光通红，他不知道这股疯狂会持续多久。
一切已经就绪，接下来就是真正的刀兵相接。
冲天的喊杀声甚至让云彩都溃散，麻达葛眼神压制不住的流露出一丝惊讶。
多久了？
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宋人了？
关于宋人的记忆，似乎早已经定格在了软弱，无能的印象之中。
“可惜了，负偶顽抗而已。”
麻达葛目光灼灼的看向张澈。
“但我会厚葬你。”
“攻城！”
麻达葛高举的手掌落下，示意着战争的开始。
凄厉的号角，宛若雷霆的战鼓同时敲响！
黑压压的人潮铺天盖地的袭来，而泰安这座城池在此刻竟如同大海中的一页扁舟。
张澈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刀。
“这里是华夏！这是我们的土地！”
张澈一把接过鼓缒，狠狠的敲在牛皮大鼓之上，轰鸣的战鼓声响彻泰安城墙的每一个角落。
滚烫的粪水，林立的石块，几十门随时准备发射的弩炮。
以及两门火炮，严阵以待。
“开炮！”
两门火炮发出轰鸣，两颗几公斤的实心炮弹携带者不可阻挡的力量狠狠碾碎冲在前面的金人。
“战争开始了！”
“这就是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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