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秒针不紧不慢地走着。
白泽已经醒了。他睁眼看了一眼闹钟，才7点，觉得时间尚早，就“正大光明”地赖床了。
想起今天要面对的葬礼，白泽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白泽蹬开被子，仰面躺在床上，瞅着天花板发呆。
突然莉莉丝的声音凭空冒了出来。
“醒了就起来吧，你躺着干嘛？”
“好。”白泽下意识答了一声，他懒散散的伸了个腰。
这是白泽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昨天晚上他嫌麻烦没穿睡衣，现在他身上只有underwear一条，刚刚他好像把被子蹬一边了。
白泽立马坐了起来，一把抱着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莉莉丝的影子。
“别找了，我在这。”莉莉丝敲了几下桌子，示意自己在桌子旁边。
“你来多久了？”
“没多久，你蹬被子那会儿。”
白泽听完，一下子脸就红了。
莉莉丝的叹息声从空中飘来。
“白泽，你至于吗？你是我的契约者，你在我这等于透明。你从头到脚的全部信息我都知道。”
莉莉丝的话没缓解尴尬，反而升级了事态，白泽已经感觉到耳朵的温度了，他被子抓的更紧了。
“行行行。正装我给你拿过来了。”
白泽留意了一下，椅子上多了一套黑色的西装。
“谢谢你，莉莉丝。”
这不知道是第几次白泽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契约签得值了。莉莉丝是不靠谱，但是很贴心。自己这套正装在父母卧室的柜子里，这个房间白泽现在还没什么勇气进去。莉莉丝给自己解围了。
“My/pleasure.你穿吧，我走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白泽对着空气喊道。
“莉莉丝你走了吗？”
“走了，你放心地从被子里出来吧。”
“你骗人！你肯定没走。”
突然柜门拉开，夜探出脑袋。
“莉莉丝没骗你，她走了。”
“哦，这样啊，那莉莉丝为什么我还能听见你的声音啊？”
“白泽啊，咱们两现在是脑内对话。我刚才就想给你说了，你不用张嘴的。光想就行可以了。”
白泽这下明白了，他经历过类似的情形。想到这，他放心了。他松开被子，下床，去拿椅子上的衣服。
这是白泽意识到了这件他一直忽略的事。
“夜，你什么在这的？”
“我一直在啊，我就住在这个柜子里。”说罢，夜又退回到了柜子里。
哦，原来自己在家里一点隐私都没有啊！
呵呵，白泽苦笑了一下。
我的人生啊！将往何处去？白泽扬天长叹。
白泽穿好衣服下楼一看，玛丽难得一见得还在沙发上坐着。
玛丽扭头瞟了一眼白泽。
“嗯，今天穿的能看了。”
呵呵，之前不能看真是抱歉了。白泽在心里吐槽着，他实在不敢顶撞这个祖宗，特别现在。她脸色已经不能再难看了。
“莉莉丝，玛丽这个点不应该睡了吗？”白泽在心里问道。
“她在倒时差。夜行者想白天活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两天会艰难一些，你别惹她就是了。”
莉莉丝给白泽解释完，接着说道。
“张煮了粥，猫试了，能吃。你多吃点，怎么也得到下午才能结束。张说那附近什么吃的都没有。”
呵呵，那附近有卖吃的才是奇怪。
白泽强撑着吃了9成饱。他边吃着边感慨，张的厨艺进展飞快，张真是优秀！
早饭吃完，一看快8点了，白泽就出门了。地方偏远，早出门时间能宽裕点。
不过，白泽出门看见天的时候，皱了皱眉。
“怎么了？”莉莉丝问道。
“没什么，感觉今天不适合办葬礼。这天好晴啊！不够压抑。”
“明白了。下点雨制造下压抑气氛，对吧？”
“行。”白泽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典型。
“好。”
“失礼了，您先别。”张阻拦了。
“白少爷，改天气有后果的，您再考虑下？”
“张，你就小题大做，改变天气……”白泽看到张一脸严肃，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等一下，莉莉丝，我刚开玩笑的，你先别来。改变天气很简单吗？”
“也不是所有的都简单，但是下雨刮风打雷这类，我擅长。”
“真的假的。”白泽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白少爷，咱们先出发，路上说。”
两人出门上车。白泽坐了副驾驶的位置，他看见后排空荡荡，很不习惯。
“莉莉丝？”他问道。
“我在。把头扭回去，说了多少遍了，现在跟我说话不用张嘴，用脑袋想！”
白泽察觉到莉莉丝已经不耐烦了，赶紧照做。
张看白泽安全带系好，发动了车子。
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白泽实在无聊就有把刚才的话茬拾起来，又问起了下雨的事。莉莉丝懒得搭腔，张就耐心得解释了起来。
“白少爷，下雨是所有改天气的魔法中最简单的，不过就是把能引发雨的云从别的地区搬了过来。莉莉丝大人又特别擅长控制风，给这个地方降场雨很容易，但是为了你们人类好，让莉莉丝大人降雨这种事情最好别做。”
“后果很严重，是吗？”
“是。总量没变，这下雨了，原来的地方就不下了。天气的变化又是极端复杂的，一个地区多降雨对接下来天气产生的影响，超出了人类的认知。你们东方人的祖先不是总祈雨吗？你们供奉的神仙有几次直接回应了？”
“这个……”白泽回答不出了。
“人类找恶魔求雨，肯定是一求一个准。我们不在乎人类的死活。”
“也不能怪古人，就是现在我们的认知水平也不够理解这么复杂的东西。”白泽不由自主的为祖先辩解了。
“这话说的在理。”莉莉丝搭腔了。
“白，我说个不太符合自己身份的话，你们人类放弃魔法转去发展科技，算是明智。其他种族的寿命都是按百年来计算的，你们寿命太短了。寿命过短确实限制了你们能发展的方向，有些东西就算记载了，也不一定能承接下来。科技这种记载细致一定能重现的，确实适合你们。你们寿命太短了，太脆弱了。”
“我们基因决定了，我们也很无奈啊。”
“不过，我倒是羡慕你们。”
“莉莉丝，你羡慕我们干嘛？”
“你们人类是所有种族中，活得最精彩的一支了，大街上随随便便一个人的一生都是有可取之处的。喜怒哀乐这些，时间一拉长就什么都不剩了。我们对活着没你们那么执着，多数恶魔活的都很无聊。”
莉莉丝突然把话锋转到张那边了。
“张，千年了，你一次没后悔过？”
“没有，就是再选也是同样的结果。遗憾是有的。”
白泽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下意识地插了一句话。
“遗憾的话，回到过去弥补不行吗？莉莉丝，你们回到过去应该很容易啊？”
此言一出，张苦笑一下，摇了摇头，莉莉丝也叹气了。
“呵呵，未成年人啊，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未成年了吧。”
白泽懵了，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吗？
“白，我问下啊，你怎么会产生回到过去这类想法的？你觉得这事很随便吗？”
莉莉丝此话一出，白泽就知道完了，又要被教育了。
“白少爷，您是不是穿越小说看多了？”
“确实挺好看的。”白泽小声说道。
“不是吧，白，你现在还喜欢这些？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出车祸，意识不清能穿越？呵呵，白泽你经历过了，你还不知道有多扯吗？”
“确实很扯。”
这个白泽确实知道。人，意识不清，灵体分离状态，灵魂能离身体多远，他实际丈量过。呵呵，医院大门，他都没能走出去。
“被闪电击中穿越？昨天那些人造人焦成什么样子，你没看见？”
“看见了。”白泽现在回想起那个烤焦的味，还是一阵恶心。
“还有神秘天体现象穿越，这个是最扯的了。无知，也得有点程度。”
“莉莉丝，人都有遗憾的，总得给我们点幻想的空间啊。不过，倒回过去真的可能吗？”
“可能，麻烦但不是不可能。时间回溯魔法是神迹魔法，我施法成功率也很低。不过这个魔法没什么意义啊，就算成功了，回到的这个过去也不一定是你所经历的过去或者说不是你所在的这个世界的过去，明白吗？”
“不明白。”白泽直接摇头了。
“怎么给你解释呢？张，给他解释。”
“莉莉丝大人，您别难为我了，太复杂了，他肯定理解不了。”
白泽感觉自己被小瞧了。
张看到白泽脸有不悦，叹了口气，解释道。
“白少爷，这么说吧，人回到自己的过去不被允许，因为后果太严重。首先，这世界上不可能出现一模一样的两个事物，独一无二是这个世界的基础。”
“白，上帝的神格是怎么被你们人类抹杀的还记得吗？”
白泽回忆起来了莉莉丝在医院里说的话。
张看到白泽有点明白了，就继续解释道。
“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过去，这个世界就有两个这个人了，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不是同一个年龄段啊。”
“灵魂一样啊。”
哦，白泽明白张在说什么了。
“白，人回到自己过去的后果不可知，第一推动力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明白了，但是穿越到古代呢？”
“最大的概率是穿越到了平行宇宙，这个平行宇宙相对处在过去，还有一种概率极其小的可能是穿越到了平行宇宙的过去。穿越到你所在世界的古代这件事，第一推动力不允许发生，后果不可知。”
“所谓的必须确保历史进程一样的说法也是扯。”
“对。”
“哈，我明白了。结论就是：所有的穿越小说都是扯！”
白泽知道自己需要扔掉的书又多了几本。
大约走了20多min后，莉莉丝对白泽说道。
“白，你现在就开始酝酿吧。”
“酝酿什么啊？”
“感情啊。昨天不是说了吗？卖惨。”
哦，白泽明白了。
“没事，到了再说。”
“真的没事吗？”
白泽转过去，对着空荡荡的后排。
“看这。”说完，白泽眼睛就红了，眼泪一滴一滴就下来。
“莉莉丝，放心，卖惨，我还是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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