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元帝坐到帝位之上,四周才有几个臣子,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先是三朝老臣呢,乐陵侯史高。
他一进大殿,看见楚皓笑容满脸地站在元帝旁边,脸色不由得黑成了墨汁。
怎么可能,杀了史家二十名死士,楚皓竟然还能安然无恙!
史高差点连站都站不稳了!
接着进来的,则是郎中匡衡。
他见了元帝,连忙匍匐下跪,拜了三拜,行了大礼。
御史大夫贡禹紧跟其后,只见他神色慌张,连官服都还没穿好,差点连官帽都滑了下来。
接着,三公九卿零零散散地来了一些。
均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不知道今日元帝,未传圣旨,突然进建章宫,所为何事!
元帝看见零零散散的一众大臣,不由得心生气闷!
好哇,这些个臣子,自己身体有恙,未能上朝数月,他们竟然尸位素餐,坐吃空晌!
他环视了一遍四周,冷声道:“萧望之、周堪、刘更生几位呢!”
此时台前,全都是石显的党羽,他们无人不知,这几位老臣,已经被秘密送往天牢了!
因此,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
此时要是元帝兴师问罪,那他们罪过就大了!
石显也是心头一跳!
没想到,元帝上朝,第一件事,竟然是问萧望之几人的去向!
若是楚皓按计划,逼着萧望之几人喝药身亡,那一切便好办了!
石显大可以说,萧望之、周堪、刘更生几人,畏罪伏法,全都引咎自尽了!
然而,现在这几个老不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便成了最大的隐患!
“回皇上,萧老几位,因前些日子勾朋结党之事,被送往廷尉府审议,您忘了?”
石显明显有些心虚地回道。
元帝神色一凛:“这已经一个月了,还没审议完吗!”
“萧老是朕的老师,若无罪扣押几位老臣,传出去,这天下会怎么骂朕!”
“不尊师重道,冤枉忠良!”
“你们这些窝囊废,是要朕背上这样的罪名吗!”
元帝本以为朝堂之上,两党相争,相互制衡,不会有大问题。
谁知道,三月未上朝,这朝堂竟然乱到了这等地步!
再这样下去,就真如楚皓所说,要亡国了!
石显等一众臣子,均是吓得脸色煞白,思量着该如何是好。
事发突然,他们也没有应对之策!
而楚皓则微微笑道:“皇上勿急,萧老三位,臣已经带到!”
说罢,他一挥手,几名士卒,便将三位白发苍苍,穿着白色囚衣,满身鲜血的老人,带了上来!
这几位,便是上将军萧望之、前丞相周堪、前宗政刘更生无疑!
三位老臣,见了皇上,连连叩拜。
“罪臣参见皇上!”
元帝见状,不由得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自己只是让人将萧望之、周堪、刘更生带到廷尉府审议,不过也就是走个过场,平复一下众议。
怎么一月不见,这三人便像是受尽了酷刑!
这中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元帝再看向旁边站着的,殷勤侍奉的石显,只觉疑虑顿生!
这个石显,是真的忠心耿耿,还是心怀鬼胎!
元帝冷声道:“萧老,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搞成这副样子!”
萧望之连连扣头:“皇上,罪臣刚被人从天牢带上来,还以为这辈子见不着皇上了!”
说罢,萧望之、周堪、刘更生三人,更是放声痛哭!
“罪臣在牢中惊得皇上赐酒,苦思良久,不知所以然!”
“罪臣侍奉三代圣上,从未有异心,勤勤恳恳,耕耘至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只是罪臣不甘心,今日特来问圣上,为何要赐死罪臣!”
萧望之一边痛哭,一边拿出了剧毒的鹤顶红!
这分明就是御制的杯子,只有皇室才可动用的器铭!
元帝见酒杯,心中惊骇万分!
自己只是让萧望之三人前往廷尉府,他们怎么会去了天牢?
说自己御赐毒酒,那就更加荒唐了!
萧望之、周堪都是辅佐先帝的贤臣,自己的老师,既无大罪,自己怎么可能赐死他们!
而且,自己从没有颁发过赐酒的圣旨!
但看萧望之几人,形容枯槁,言之灼灼,又不像是作假!
难道……真的是石显?
元帝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宦官石显!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身边的内臣,有着如此深沉恐怖的心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给朕说清楚!”
“到底孰是孰非,朕亲自查问彻办!”
元帝一拍桌子,深深咳嗽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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